高大的香樟树也不是好惹的,楚牧瑕咬了一口血出来,一只獠牙松动,永远的留在了香樟树中。
阮茶:“……”
丧尸楚牧瑕委屈的捂住嘴巴,识相的转变目标,朝着阮茶扑了过来。
他一脚踩在草地上,双脚顿时血流如注。曾经柔软嫩绿的小草,挺起腰杆时,竟也生出了尖锐的刺。
楚牧瑕一边惨叫一边朝着阮茶奔过来,每走一步,便是一步鲜血。殷红流淌在青青草地,没入土壤,成为养料。
阮茶已经看呆了:“你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们什么吗?”
“末、末世很危险?”向日葵也没见过这种盛大的惨状,结结巴巴的说。
“不,是告诉我们要爱护花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青青小草,踏之何忍!”阮茶看着她刚刚刨过土的双手,心有余悸的说道。
感谢小草不刺之恩!
向日葵觉得她的根有点疼,她认真的点点头,赞同道:“确实不忍!”
不是心不忍,是jiojio不忍。
一人一葵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楚牧瑕终于披荆斩棘的来到了阮茶的面前,阮茶刚想一花盆砸上去,一条长腿横空而来,将楚牧瑕踹进草地中央。
“要杀掉吗?”陆忍白背着一个装满了物资的背包,问阮茶。
阮茶一呆:“这这就直接杀了吗?”
“保护你。”
“我没事我没事。”阮茶连连摆手:“把他弄出来,一起带到基地外面去吧。”
陆忍白手一抬,一条水绳便将楚牧瑕从草地里扯了出来。他拎着楚牧瑕的衣领,说:“走吧。”
阮茶呆滞的点头,他还真是……一个尽职的保镖呀,还好现在是她的了。
阮茶循着出去的路往前走时,便见陆忍白跟在她的身后,他手里好歹还提着一只丧尸,让她觉得怪吓人。
“你别站我身后,站我旁边。”
陆忍白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阮茶旁边,和她并排前行。
半个身子在地上拖的楚牧瑕,呲牙咧嘴的去咬陆忍白的手。
阮茶眼尖看到了,一把拍歪楚牧瑕的脸:“你别光让他咬你啊。”
“不疼。”
“这是疼不疼的事吗?”阮茶生气的说:“他咬你,你咬我怎么办?”
“我会克制。”
阮茶看了眼陆忍白小麦色的皮肤上,不太明显的六个牙印。
陆忍白显然也想起了昨晚上,他一时沉默,然后出手卸了楚牧瑕的下巴。
楚牧瑕:“?”
“这才对嘛。”阮茶竖起大拇指。
陆忍白平静的“嗯”了一声。
昨晚没了花盆老家的向日葵歪着花盘,和生无可恋的楚牧瑕说:“看,只有我们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楚牧瑕悲愤交加。
……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丧尸,旭日基地外便围满了丧尸,但因为方连弈之前开启了防线的防御系统,那些丧尸便暂时被挡在了外面。
这种情况下阮茶一个人出基地,绝对是被丧尸撕得渣都不剩,他们将她赶出基地无异于是让她去死。
不过也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白嫖了一个保镖,可以带着她杀出重围。
阮茶在防线上多日,清楚哪一边的丧尸最少,她给陆忍白指明了路,便非常识趣的躲在陆忍白的身后。
陆忍白将手中的楚牧瑕丢在地上,楚牧瑕立刻拔腿就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丧尸群中。
好几天没扑到人的丧尸尤为生猛,不要命的扑向陆忍白,被他一刀一个当成西瓜砍了。
对于这种普通丧尸,既然不和他们打车轮战,快速突围对陆忍白来说不是难事,他在切西瓜的时候,还有闲工夫去看一眼躲在他身后的阮茶安不安全。
阮茶紧紧的抓住陆忍白的一只袖子,非常紧张的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丧尸。她虽然力气小,但反应速度快,丧尸还没挨到她她就躲开了,然后丧尸伸出来的手就被陆忍白一刀剁了。
丧尸的鲜血溅到了阮茶的脸上,等到他们终于突出重围,阮茶都快成了个小血人了,她一只手还紧紧的抱住向日葵,向日葵整个花盘都缩进了花盆中。
很显然,阮茶和向日葵都没见过这阵仗。
陆忍白撇开阮茶,站到一边,看阮茶满脸呆滞的看着他,他意识到他可能需要说点什么。
“别怕,都死了。”
丧尸不可怕,可怕的是战斗力爆表的陆忍白,实在是……太帅了!!阮茶激动的说:“你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要学?”
阮茶疯狂点头:“学学学,往死里学。”
“好。”陆忍白说:“那……”
“等会儿,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还要赶路。”阮茶察觉到什么,立刻说道。
陆忍白点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你变点水出来,让我洗洗,我身上都是血……都是在丧尸堆里跑出来的,你怎么会比我干净?”阮茶抹了一把脸。
“我教你躲。”陆忍白一边说,一边后退一步。
阮茶看他阵仗弄得还挺大,刚想说话,就见陆忍白抬手,然后她头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血水混合着雨水从阮茶脸上滴答滴答的流下,她被淋了个透心凉。
阮茶:“……”
“可以了吗?”
阮茶面无表情:“可以了,谢谢你。”
然后,雨过天晴。
同样被浇了一身的向日葵,抖了抖花盘,雨水再度打在阮茶脸上,阮茶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想发火。
但她忍住了。
阮茶一声不吭,往四周的荒芜看了看,很快便找到了方向,往前走去。
陆忍白跟上。
一路上阮茶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有点低气压。
阮茶安静,陆忍白倒有点不习惯了,他努力的想找个话题:“去哪?”
阮茶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打了个喷嚏,好半晌才回答道:“农园。”
末世来临时阮茶便在那农园中苟了一段时间,现在她能想到的去处也只有那里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就先继续回农园待一段时间。
“已经走了很久。”
“天黑之前应该能到。”今天是阴天,阮茶浑身湿漉漉的走了大半天了,冷风一吹,她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陆忍白点点头,等着阮茶再说话。
阮茶却一声不吭,闷头往前走。
……
走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阮茶已经彻底体力不支,脚底疼痛,肯定是磨出了茧子。
他们还是没在天黑之前走到,因为阮茶后面已经感受不到她走得有多慢。
好不容易,一座藏在山林间的农园映入眼帘,夜色中,郁郁葱葱的色彩绿得发黑,微风一吹,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除此之外,风平浪静。
“奇怪。”陆忍白说:“太安静。”
阮茶压根没听清楚陆忍白说了什么,她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大门。
陆忍白摸出匕首,跟上。
一踏进大门,就有一阵冷风吹过来,吹得阮茶一个腿软,险些摔跤,还好她扶在了一个柔软冰凉的物事上。
阮茶还以为是陆忍白,她气不过,狠狠地掐了一下,却又觉得手感不对劲。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未曾更清晰,只觉头疼。
陆忍白的声音传来:“躲——”
一朵巨大的大王花,寄生在一株参天大树上。他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口,自上而下将阮茶笼罩。
阮茶怀里打瞌睡的向日葵立刻来了精神,她伸长了茎,花盘往两边开裂,同样露出一口利齿,朝着食人花扑去。
两张大嘴撞在一起,大王花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变方向,一口吞了刚跑过来的陆忍白。
阮茶无所察觉往身后看去:“你说什么?”
阮茶身后,空无一人。
“陆忍白呢?”
向日葵藏在花盘下的利齿扑咬着大王花,将大王花吓得连连后退。她兴奋回答:“被吃啦!”
阮茶呆滞了一瞬,终于清醒不少,然后她便看见了一朵正在到处乱跑的巨大橙色花朵。大王花嘴里叼着一个人,只露出一只左摇右摆的胳膊。
阮茶:“……”
这场景有些许的眼熟。
“救不救?”向日葵磨刀霍霍,想与大王花比谁牙尖。
阮茶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朵大王花就跑没影儿了。
她头晕眼花,强撑着释放最后一点善意:“没救了,我明天去把他埋了,再开两朵小白花。”
言罢,阮茶终于晕了。
向日葵:“……”
她扯着花盆,蹦到阮茶面前,咬着阮茶的头发,将她往屋里拖。
这届主人真难带。
第8章
——2122.6.12,阴,昨晚生病昏迷没有来得及写日记,今早补上。陆忍白大雨淋我让我生病了,念在他救过我的份上,为他立墓碑一座,白花两朵;晚上的时候,向日葵趁我睡着薅我头发,得找个机会以其葵之道还治其葵之身。
阮茶的日记不是日记,是记仇的小本本,是向日葵的快乐源泉。可是……
向日葵立刻嚷嚷起来:“我没有薅你头发!我是把你拖进房间里,外面太冷了,你会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