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播出呢,不少观众都在撮合叶萦萦和吴炫在一起,甚至还自发组成了cp粉,号称“呜咽夫妇”粉。
当然,也有一些老实巴交的观众觉得,这两个人才19岁,不过还是两个孩子,炒cp什么的大可不必。
叶萦萦倒是乐得其所。
她毫无所谓,对吴炫这个人说不上来喜欢也不至于讨厌。
毕竟他帅,还痞。
小姑娘天生就对长成“冠希哥”这样的人有好感。
反正阚冰阳就当没看见。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拜张道陵。
清明节的前两天,褚施一身素清道袍,站在正殿,仰视祖师爷金身塑像。
檀香弥着金蜡,烧红了灯芯。
“后日就是清明,请法印,炼度济人、消灾驱邪。”
阚冰阳看着褚施的背影,迟疑片刻,“师父,清明必定人多,他们这些设备都在山上,叶萦萦和吴炫也在,怕是会不太方便。”
褚施蹙眉,沉吟道:“我看了他们节目组的通告,明天上午只拍一个小时就休息了,到时候他们愿意下山便下山,不愿下山你就带他们二人去后山吧。”
他说完,默得片刻,走上前,将紫灵宫正一派法印请出。
法印玉制,绘着繁复的符制化图案,印钮呈狮型,气派凛然。
阚冰阳恭敬颔首。
褚施垂眸问道:“你真就不打算回去了?你在美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拿到了SJD……”
阚冰阳漠然置之,略有些不悦地说道:“师父,我从小被养在道观,渡人不如渡己。”
他是成年人了,涉世颇深,也见过太多的身不由己。
可他空有一身医术,却连同伴的命都救不回来。
医渡不了。
他就用道来渡。
褚施擦拭着玉制法印,眉头拧成川字,“冰阳啊,你父亲跟我催了很多次,让你回去。”
阚冰阳目光越过前方供台,瓜果飘香,紫绢粉绸,鎏金素银的盘鼎,铜浇铁铸的香炉。
他从褚施手上接过法印,小心供上。
“过了清明吧,过了清明,我回去一趟。”
-
春日无聊困倦。
不仅叶萦萦每天静坐抄琴谱,吴炫更是叫苦连天。
与阚冰阳的静坐抚琴不同,郑休合是正儿八经地拖徒弟入道。
整日就是经忏,早晚功课都在忏,玉皇忏,雷祖忏,真武忏,朝天忏,各种忏啊忏啊忏啊……
他都快不认识“忏”这个字了。
于是清明节的前一天,赵丞问吴炫愿不愿意下山,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能下山,谁愿意待在这么个极乐世界。
叶萦萦也想下山,然而阚冰阳不同意。
“清明老老实实待在紫灵山,哪都不许去。”
他不由分说,抱着琴喊她跟自己去后山橖顶静坐。
吴炫那边早就已经坐着缆车下山了。
她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个吊儿郎当的臭男人坐在山下镇子的路边撸串喝酒,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潇洒得意。
叶萦萦心中百般个不愿意,“为什么啊?”
阚冰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为什么。”
他盘腿坐下,将琴放在膝上,长衫上枕,杉木醇厚,琴徽在阳光下泛着贝母般光泽。
“坐下。”
又是这两个字,没什么太多的感情。
其实他也想说另外两个字,“陪我”。
但他都没发现,这些天的相处,他面对这个调皮到想按住暴打一顿的小姑娘,也会心口不一了。
叶萦萦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峰棱俊俏的侧脸,心中腹诽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噗通”坐在他身边。
清明时节,春雨霏霏。
延露在外的后脖颈,飕飕发凉。
阚冰阳没理会她的不耐烦,一边抚琴一边问:“你刚满十九岁?”
叶萦萦没好气,“我特么至少说了八百遍,你老年痴呆啊?”
男人也不恼,因为他确实是明知故问,他淡淡道:“我比你大六岁,当你师父也是绰绰有余吧。”
叶萦萦怏怏不乐,“嗯,师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手指拨弄琴弦,铮鸣款款浑厚。
他又问:“在哪个大学念书?”
叶萦萦闭着眼睛,浮躁地呼了口气,拖着腔调说道:“哈——佛——”
“……”
没说两句就不上路子了。
她坐在一旁,柔软得像个扭来扭去的小虫子,皮肤绵腻,揉碎般的造作。
可阚冰阳很吃这种若有似无的春风化雨。
嗓音甜得撩人心弦。
指尖的弦都不香了。
他回头,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好好跟为师说话。”
叶萦萦一愣,倏地睁开眼睛,脸颊莫名红了一下。
“干什么?我说哈佛你不信啊?”
阚冰阳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不是不信,是因为哈佛根本没你这号人。”
说得倒是一本正经,就跟亲眼看见似的。
叶萦萦装得面色不虞,揉着刚才被掐了一下的面颊,薄薄的红唇抿起,赌着气道:“是啊,哈佛没我这号人又怎么样!你呢?你大我那么多,该毕业了吧?哪个大学啊?该不会是家里蹲吧?”
她连反问都是聒聒噪噪的。
像只金丝雀,住在金装银裹雕栏玉彻的笼子里,攀上他的视线,跳跃不已。
阚冰阳眸色稍稍缓和。
指尖的温度犹存,像风又像云,轻轻的。
他淡淡道:“哈佛。”
叶萦萦怔了怔,仰头看向他,想也不想地就“哈哈哈”地大声嘲笑。
她笑他,学她骗人,还不脸红。
可没笑多久,就看见他神情依然淡漠,带着些许嘲弄和不屑,一双黑眸就这么窥探般地在她脸上逡巡,让她冷不丁落得一个尴尬狼狈。
叶萦萦顿时噤了声。
过几秒,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不是吧,你真是哈佛毕业?”
阚冰阳默默收回视线,复又将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将一丝尾声沉沉按住。
余音缭绕。
“嗯,哈佛医学院。”
叶萦萦闻言,眼睛都睁得耐不住震撼。
但更多的是好奇。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
这个整日里穿白大褂的男人,居然真是个穿白大褂的。
“搞了半天你是专业人士啊?难怪你给我包扎伤口的手法那么熟练,对我就跟对你的病人一样认真。”
叶萦萦不想顶礼膜拜,却也自愧不如。
然而阚冰阳又来了一句:“法医学博士。”
“……”
她陡然间震住。
什么玩意?
法、法医?
那算了,刚才那句当她没说。
见她窘迫,阚冰阳不觉哑然失笑,竟觉得她黑脸的模样莫名可爱,“小孩子……”
叶萦萦埋着头,坐着坐着,朝他靠近了几分。
他也没反应。
就快贴着他的侧臂了,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声音压得很低,方圆几厘米都听不见。
“哎,你该不会真的那方面有点问题,才跑来紫灵山吧?”
她真能想,还真能扯,也真敢说出口。
阚冰阳颇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在她面前发作,便道:“劳驾关心,我那方面好得很。至于为什么入正一,我不太想多说。”
有些事,有些问题,不是说出来就能迎刃而解的。
就像叶萦萦,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紫灵山走一遭。
可能冥冥中注定,就是想让她遇上什么人。
至于遇到谁,那就只有张道陵知道了。
见他隐约其辞,叶萦萦懒洋洋地拂了拂袖子,
“不说拉倒了,我也不想听。不过也是,你要是真有点什么问题,应该去龙涎山全真派,那边入道得出家。”
她说着,指了指阚冰阳的琴,“我能弹吗?”
阚冰阳挑眉,“你会?”
“不会。”叶萦萦已经挪着细细的腰身蹭了过来,伏在他盘起的膝边,扬了扬声调,“但我看了那么多天,指法差不多也琢磨通了。”
古琴琴谱繁复,号称有字天书。
没有系统地学习,她确实看不懂。
但是阚冰阳抚琴之缓之慢,似是有意让她心领神会地研习,指法还是略懂一二。
阚冰阳让出位置。
站在一侧,白衫长衣,春风拂槛。
叶萦萦将琴架在自己的膝上,有样学样地把左手放在弦上,然后抬起右手勾挑琴弦。
“铮——”
是固有的浑厚,也是天然的沉谧。
“怎么样?”她回首得意。
阚冰阳眉目淡定,眼底却泛起波澜,“嗯,指法有力。”
叶萦萦更加忘乎所以,“那当然!我可是江城音乐学院的,大提琴专业。”她略顿,立刻补充:“是真的,我三岁就开始学琴了!”
没办法,江城是大是繁华,卷也是真的卷,要不然她也不会从小被塞去学那些听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音乐艺术。
这叫上层社会的基操。
而不是普通民众老百姓的情操。
她是纨绔乖戾,但不是不学无术。
此时,春日里的阳光在雨水绵绵里黯淡了下去,粉色的桃花也渐渐染上了一层雾气,遥远的天似乎连着地井,冰凉的雨点说下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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