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没有靠山的废人,他可以等,等到最后再慢慢折磨。
他得先有权,以权立身。
他痛惜,这样一石二鸟的绝佳机会竟要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司靖看出他眼中愈演愈烈的疯狂,平静道:“用我的命换。”
“司靖!你就这么喜欢他?你就这么!作践自己?”司澈狂笑。
“是。”
很喜欢。
“好啊,那就拿你的命来换,你吃下七日散,我给司宴宁解药。”司澈极怒反笑,既然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他。
司靖忽然想到什么,桃花眼暗光一闪,看向司澈:“你先将人送去太子府,安置妥当后,让青竹来禀报。”
他的理所当然的语气成功激怒座上人。
桌上的东西全被扫落在地,发出巨响,司澈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得很!”
他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这两个人在他面前这般袒护彼此,他却要独自承受这样多的伤痛!
“皇上,出尔反尔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十八道透骨钉,司宴宁只受了一半,剩下的可不能浪费。”
“好。”
"……司宴宁身上的钩子,你也得受着!"
“可以。”司靖情绪却没有任何波动,好像要遭罪的不是他一般。
“若我想将地牢里那些玩意儿都用上一遍,你还愿意?”
“且随你。”废话真多。
司靖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脸上仿佛写着“走还是不走?”
司澈拳头硬了,手上的骨头咯咯作响:“来人!将圣上请下去,好好招待一番!”
走过通往地牢的长廊,再次来到地牢。
好在这次只有自己。
“主、主子……”身后响起青竹的呼唤。
轻叹一声,竟忘记告诉静姨,宴宁回家了。
铁链声响,冰冷爬上四肢,之后是骨头断裂的疼痛,他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屋外,雷声的轰鸣穿透到下面来。
九颗透骨钉,根根入骨。
一下
幸好,他拟了圣旨,让宴宁来做这个皇帝……
两下
今天还未向静姨请安……
三下
城东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一户卖糕点的人家,味道甚好,忘了告诉淑婉那丫头……
四下
傅月……我好疼啊……
恍惚中,他看到那身熟悉的紫衫,下一秒裴元青的脸迅速放大,笑得荡漾:“司靖,本王不过见你两次,你倒好,竟然能一次比一次狼狈,令人大开眼界啊!”
司靖冷笑一声,发出重重的喘息。
原来如此,他还奇怪,为何这裴元青再没有出现,莫不是放弃了,原来是找到了下家。
可惜,也找了个蠢笨的人。
“你倒是好兴致,还笑得出来。本王放在在门口瞧见你家仆人了,跪在雨里一动不动,那模样叫一个惨呐!”
司澈戏谑道:“永和王爷说这些做什么?我的皇兄还不知道,我能逃过死劫,都是青竹的功劳……”
司靖了然,其实他早已察觉,只是他一直在等,等青竹自己开口,告诉他为什么。
终于看见司靖脸上露出的惊色,裴元青捏起他的下巴兴致高涨道:“说这些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干些有意思的事情,如何?”
话音落下时,肩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在裴元青的眼里,隐约看到那巨物穿透自己的肩骨,由前往后再由后往前。
百里外的桃林,娇嫩被暴雨打在地上,一片狼藉。
“师、师尊!不好了!师……司靖的命途断了!”
第37章 在?我来捉奸的
楚宵云颤颤巍巍地站在师尊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司靖的命途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个月之后才会消失,可今日他随意的瞟一眼,竟发现被硬生生截断。
师娘命不久矣啊!
“人在哪?”傅卿止刚恢复神智,一只手扶着桃花树慢慢地站起来。
“不在宫里……高公公说司靖一天一夜都没有回宫。”楚宵云咽了咽口水,当自己每说出一个字,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师尊的眼神更凌厉一分。
“司澈……”傅卿止紧闭双眼吐出一口浊气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
司澈不是三皇子吗?不是早就失踪了吗?
“他没死,司靖那小子大概就在他那。”莫徊拉上他跟过去。
楚宵云震惊,难道就只有他不知道吗?
不到半个时辰,司澈的府邸就被傅卿止的人团团围住。他见一个人便杀一个人,没有阻碍的直达地牢。
等莫徊带着楚宵云追上时,整个王府已经血流成河。
“摄政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今儿个是什么风把……”
“人在哪?”傅卿止直接打断他的话,视线落在墙角处凌乱的刑具上,呼吸沉重几分。
司澈心惊,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挡住来人的视线:“何人?摄政王爷可不要弄丢什么人了都来我这里讨要。如你所见,此地除了我便是你,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没想到这人来的这样快,他连现场都没来得及清理。
傅卿止彻底失去耐心,一脚踹上司澈的心口,紧接着上前狠狠的揪住他的头发,笑道:“三皇子领过一次兵便不知道深浅了?本王能要了司胤的命,杀个你也是易如反掌。”
拍打傅卿止的手猛然顿住,脸上的肉因为极度的恨意而颤抖起来:“傅月!是你!你杀了父皇!!”
他的父皇!那个宠他疼他的父皇!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父皇!!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本王不过是让他多活些时日,他竟想踩到司靖的头上去。只可惜那晚手滑,力道没控制好,溅了本王一身,脏——死——了——”
话音一落,傅卿止便连着头发将司澈的头皮狠狠扯下来。
呲啦——
惨叫声混着皮骨分离的声音,在小小的地牢回响。
司澈极力的瞪大了双眼,眼珠子爬满红血丝好像要从里面跳出来。
眼中那没有波澜的无情脸慢慢放大。
“人、在、哪?”
“哈……哈哈哈……没、没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
——你就是上天入地,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他。
耳边响起司靖在轮回境处同他说的话,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捏着。
噗通——
司澈反应过来时,左臂已经跌落在地,看见自己的手他才察觉剧烈的疼痛。
“你、你……这个……恶……魔……”
“呵呵,你最好祈祷下地狱的时候不要碰见我……”
耳边的轻语宛如恶魔低语。
“阿止冷静些!”眼看傅卿止就要将司澈的另一只手给砍断,莫徊连忙上前阻止,可还是慢了一步。
咔——
是骨头断掉的声音。
莫徊看着满地狼藉无奈扶额,真不该!真不该让这人跟着下凡渡劫,手染鲜血还搞得一身杀孽。
真是矫情!还不如当初自己偷偷下来直接将司靖给杀了,一了百了。
“找,就是把整个京城荡了,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傅卿止一把扔掉手中的头皮。
“是、是,师尊!”楚宵云看得麻木,不敢与傅卿止对视。
看着一贯清冷孤傲、不容尘世的天上尊者双目赤然近乎走火入魔的模样,震惊不已这还是他那个心系苍生的师尊吗……
刚出地牢,满身是伤的青竹跌跌撞撞而来。
"……王爷,主子被裴元青带走了。"刚说完话,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探春楼,云水间,司靖被囚在暗房中。
他浑身赤裸的被泡在放有软骨散的药桶里,服了七日散,穿了透骨钉,身上还带有两个刑具。
身上的血将木桶里的水染成了红色。
若不是裴元青还记得给他吃止血药,估计自己的血早就流尽了。
“永和王爷费尽心思、冒着死罪将我从司澈手上带出来,所谓何意?”司靖虚弱的靠在边缘,脸色惨白。
“漂亮的花谁不爱?况且本王很是喜欢看花儿慢慢凋零的模样。”
裴元青在木桶周围不停的绕,忽然间停下脚步将鼻尖凑到司靖的跟前仔细的闻,片刻后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来:“真是个美人坯子……”
“王爷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司靖闭上眼,不愿看这人恶心的嘴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忽然想起,上一次便是那摄政王爷有幸做了这风流鬼。”
脑海中浮现傅月的脸,想起那夜两人的无间亲昵。
“看来摄政王爷活儿好得让皇上念念不忘啊……”
司靖朝裴元青双腿间看去,嗤笑一声,意味深长道:“确实,永和王爷与他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轻蔑的语气让裴元青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抬手就甩了过去,司靖白皙的脸颊迅速生出一道红印。
“皇上不怕惹怒了本王,会死在本王——身下?”裴元青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盯着司靖,开始慢慢解开身上的衣带。
“我只知道,你今日敢动我,摄政王定会叫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