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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发现有人在刻我的神像 (长天大乐)


  “比剑啊——”一个道。
  “他就是炼丹课上那个,说自己听得懂玉芝的话,把玉芝种子扔进荷塘的那个曾令君啊!”另一个紧接着扫盲。
  七嘴八舌间,李元真恍然又问:“我刚才答应他了?”
  “是啊,你点头,他连时间都跟你定好了,三日后晚课结束时便在山顶比试啊!”
  李元真这下真的回过神来了。他方才虽然人在饭堂用膳,神魂却还在剑术上,只觉得面前有个青衫学子向他说了一段话,他茫然间当是平素打招呼的学弟,于是点头应了。
  没想到居然是要找他比剑?李元真挠挠头,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旁边又有一个围观了全程的热心学弟补充道:“你还答应他,要是他能扛过你三剑,就应他一件事。”
  “啊?”其余几个齐声惊呼,“什么事?”
  “他没说。”
  没说比说了还要可怕。这小子真是心机深重,知道自己比不过元真学兄,还跟他定了个三剑之约。狡猾狡猾,可怕可怕。
  “学兄,他该不会是在打你剑的主意吧?”
  “怕什么,元真学兄难道三剑之内还解决不了他,一个‘初闻’境的小子,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正是这样才要小心,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点邪门……”
  几人簇拥着李元真从殷幸身边经过,个别知道他和曾弋关系的还刻意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
  殷幸刚刚沐浴春风细雨后的惬意消失得一干二净。青石板上倒映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他看到了五谷堂中正端坐喝汤的肇事者。
  他居然还敢真的跟元真学兄叫板?
  殷幸感觉又是气恼,又是震惊,他踏过水痕迈进五谷堂,拖开椅子坐在曾弋对面。
  “胆子够大啊……若是你输了呢?也应他一件事?”
  “我不会输的。”曾弋从汤碗里抬起头,“我不能输。”
  “输了会怎样?”
  “输了我就自请下山去了,”曾弋慢吞吞地喝下一口汤,那模样优雅贵气至极,仿佛他不是在山野,而是在庙堂。“这点事都办不到,也没有求学的必要了。”
  “……”殷幸被他的擅作主张震惊了,“你这么打算,跟我商量过吗?我好歹……好歹也是你表哥,就算是假的,但我父亲对你是……你这样我怎么跟他交代?”
  那句“父亲对你是十分看重的”终究没有说出口,好像出了口就会让人看见他内心对此的在意,平白会教人笑话一般。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想要获得自己敬重的父亲的关心关注,又羞于开口,便会如此敏感。
  曾弋放下汤碗,眼睫上尤有残留的雨意,此刻正扑闪着看向他:“所以你要帮我啊,表哥。”
  殷幸愣了愣:“怎么帮?”
  “明早山顶见,我得回房了。”曾弋侧头看了眼五谷堂外,青桐已经撑着伞走过来。
  春雨不知何时又飘了起来,浸润了山川,倒映出微光,在暮色将至的时刻氤氲出温柔的气息。
  殷幸看着曾弋的身影消失在五谷堂前,莫名觉得这小子的腰身更瘦削了。
  就这样子,还学人打架?柳条都比你扛揍。
  ***
  青桐将曾弋送至寝舍。
  一推开门,便见大包小包一摞堆满了房间,一看就是阿黛和她母后联手准备的。
  “青桐,母亲有没有想我?阿黛呢,胖了还是瘦了?她有没有欺负你?”曾弋脱了浸水的靴子就要往地上踩,青桐赶紧帮她将毯子扯过来铺好。
  她几步跨到那堆包裹前,一边拆一边感叹:“青桐,你的功夫越来越精进了,半天就能往返,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青桐抬起了羞涩的脸,上面洋溢出明亮的笑颜。就算他不太会说话,也不大会照顾人,甚至连修行也学得一般般,但只要在公主殿下面前,他就还是那个有自己独特价值的人,比如说,天底下跑得最快的人。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殿下挑中的。他们家世代都居住在皇城北边,父亲是皇城守备,家中兄弟几个,就他最为平平无奇。他小时候胆小,最怕被父亲抓去练功,一听见父亲声音就习惯性想躲,躲来躲去,不知怎么就成了兄弟几个里跑得最快的那个。
  后来有一次随国主外出围猎,他瞧着一支羽箭脱靶而出,眼见要误伤他人,便飞身上去将那箭截了下来,次日便听父亲说,殿下将他选中作了伴读。
  兄弟们知道他向来胆小,便吓唬他说,这位令弋公主据说刁蛮任性,稍有不如意就会将人打杀,皇宫中因此已经消失了好些人了。他听了登时又惊又怕,拉着父亲恨不能请他辞了这桩差事。父亲问清缘由,简直哭笑不得。
  “儿啊,你也不小了,怎么不信你亲爹,倒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呢?殿下心性如何,你爹不是比你那些从来没见过殿下的哥哥们更清楚?”
  三日后,惴惴不安的青桐便被他父亲带到了殿下跟前。
  那时候殿下正试了太常准备的药水,瞧着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她摊开两手站在宫中,身侧是个宫女在给她整理衣袖,一见他便笑道:“你就是青桐?”
  青桐在父亲身侧畏畏缩缩地点头。
  “我知道你,你是我见过跑过最快的人。”
  殿下和颜悦色,常常未语先笑,是个令人十分乐意亲近的人。倒是她身边那个叫阿黛的宫女,凶神恶煞,像是生怕他捅出什么篓子。父亲离开后,阿黛便对他说:“好好照顾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桐哪里见过这么凶恶的女子,当下只有不住点头。公主殿下见状便催着阿黛去取糕点给青桐吃。阿黛嘴上虽然凶巴巴,还是端出一碟荷花酥来,带着青桐去露台坐下。
  荷花酥状如荷花,由绿及粉,层叠而开,尝之甜蜜酥香。他们三人的缘分,便是从那一碟荷花酥开始。
  青桐还记得那天,宫中垂柳在寒风里摇曳着光秃秃的枝条,殿下支着头,却轻轻叹了口气:“明年春天就不能跟阿黛一起放纸鸢了。”
  两日后他们便去了太常府,在府中待了两月,太常又试了符纸汤药等各种法子,最后选了个对身体影响最小的细细教给青桐,这才放心送他们上了沥日山。
  阿黛临行前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时常在青桐面前盘旋,此刻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是殿下跟人比试受了伤,那自己还能活着见到三日后的太阳吗?
  他脸上明亮的笑颜突然消失了,这次回宫阿黛还是那副表情,连恐吓他的话都没变——虽说荷花酥还是照给不误,但殿下要是有什么差池,他估计有命拿,也没命吃啊。
  “殿下,要不……我替您比?”青桐鼓足勇气开了口。
  

☆、试剑

  曾弋已经盘腿坐在椅子上,正在看阿黛给她画的画——阿黛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过了蒙学的年纪,习字读书坐不住,一心只在怎么将她照料好上,字写得如鬼画桃符,极难辨认。如今两人一别,只能以画表意。
  青桐说完,便有些局促地等着曾弋回答。曾弋捧着画先笑了,随即道:“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是我跟他比,我就得跟他比。”
  青桐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曾弋将画细细叠好,揣在怀中,双目炯炯看向青桐,“但是,青桐啊,你要知道,君子可不分男女。”
  窗外夕阳终于沉入山谷,符咒水的效用已经消失了。曾弋的真正样貌完全展露出来,在暮霭的天光里,有种看不真切的美。像是隔着晨雾看一朵花,湿漉漉的发丝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而她的双眼如此明亮,让人觉得世间风采光华都已凝聚于此。
  “殿下,我……”青桐垂头道,“明白了。”
  次日一早,曾弋便带着剑上了沥日山顶。
  沥日堂依山而建,从沥日山半山腰一直延伸到山顶,房舍亭台多聚于山腰平地,山顶则辟作御剑场,并未专门种树,只留了一株开建学堂时便有的桃树。又密又厚的绿草铺陈其上,若是哪个学艺不精的摔下来,跌在这草甸上,大概也不会摔断胳膊腿儿。
  早晨风大,草甸在风中波浪般起伏。曾弋老远就看见殷幸背负长剑,正站在风中等她。
  “叫我早上来等你,自己来这么迟,青桐没有叫你吗?”殷幸在风里道。
  长风吹皱了他的声音,抱怨与指责奇怪地化作了焦虑与担心。曾弋示意青桐退到山顶上唯一的一棵树下,取下背后长剑,朝殷幸走去。
  “我今天已经起得很早啦,”曾弋看了眼天色,“殷幸,你该不会天不亮就起来了吧?”
  殷幸扯了扯嘴角,心道还不是怕你被赶出去,跟我父亲没法交差。嘴上开口道:“行了别废话,短短三日,我只能教你入门,扛不扛得住元真学兄三剑,全看你造化了。”
  “哦。”曾弋点头。
  殷幸道:“你可知修行四境是哪四境?”
  曾弋答:“初闻、得解、事意、名名。”
  殷幸点头道:“嗯,对,你入门尚短,还在‘初闻’境,元真学兄已经入‘事意’境十月有余,若是他勘破此境,便可进入‘名名’境,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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