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肖的热切“关怀”下,包宴宴练了一夜的拳。
转眼间,李君望已来到这里十日有余。自他来此之后,包宴宴饭也不做了,碗也不刷了,院子也不扫了,全推给了李君望。
李君望倒是毫无怨言,包宴宴也渐渐觉得李君望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决定和李君望拉拢拉拢关系。
这一天,正巧颜肖出去。包宴宴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底下嗑瓜子,看着正扫院子的李君望,包宴宴朝他招招手:“望望,你过来。”
李君望放下扫帚走了过去,也坐在了大树底下,包宴宴给了他一把瓜子。
包宴宴神秘兮兮地朝四处看看,确定不会有人听她讲话,才放心地道:“我和你说,别看颜公子整天笑眯眯的,肚子里的坏水可多了。”
李君望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颜公子?”
包宴宴撇了一下嘴道:“我一猜就知道你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他这个人啊,小肚鸡肠,蛇蝎心肠,诡计多端,阴险毒辣。”
李君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什么。
包宴宴以为他完全被她的话所吸引了,于是敞开了话匣子,吧啦吧啦地将颜肖的种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语重心长地总结道:“以后,在颜肖面前一定要谨慎行事。他说东,咱们绝不说西。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咱们绝不说是是从西边落下的。”
包宴宴抬起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挥挥手道:“快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李君望答应着忙站起身来,包宴宴又一招手:“回来。”
李君望不明所以的回来了。
包宴宴一把抓过刚才递给他,他却一颗没吃的瓜子,才道:“走吧走吧。”
李君望做饭去了,包宴宴继续坐在大树底下嗑瓜子,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啊。
吃过晚饭后,包宴宴打了一桶水正闭着眼睛在房内舒服的泡着澡。
门响了,是颜肖。
包宴宴委婉地表示自己在沐浴。
门外寂静了一会儿,正当包宴宴半睡半醒之时,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进了进来。
包宴宴吓得一个激灵,高声问道:“是谁?”
“听说有人说我小肚鸡肠,蛇蝎心肠,诡计多端,阴险毒辣?”这声音,不是颜肖还能是谁?
包宴宴的心狂乱地跳动起来了,仿佛一张嘴,就能从嘴里跳出来似的。
颜肖的脚步越来越近,包宴宴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声音颤抖着道:“颜公子,我没穿衣服。”
“需要我把衣服拿给你吗?”
第14章 深夜匆忙去酆都
“颜公子!”包晏晏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
门被关上了,包晏晏长舒了一口气。
关门有两个作用,关门进来,关门出去。包晏晏想当然的以为颜肖做的是后者。
“包子啊。”
包宴宴感觉到原本还带有温度的水,瞬时变得冰冷无比,颜肖的气场果然太强大了。
包宴宴用手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耳朵竖起高高的,等着颜肖下一句话。
颜肖却突然不说了,可他也没走,依旧站在那里。
这种场景似乎很熟悉,包宴宴突然想起,当初在季云婷的房间里等待五通神的感觉就是这样,那样等待死亡降临的感觉。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颜肖似乎是坐下了,只听他慢悠悠地道:“法术练得如何了?”
包宴宴诚惶诚恐地道:“正在练,正在练。”
她已经可以运出一道小金光了。
“昨晚睡得好吗?”
包宴宴拼命点头:“睡得好,睡得好。”
她每天一沾枕头就着。
“那今晚吃得好吗?”
包宴宴又拼命地点头:“吃得好,吃得好。”
她今晚特意多吃了一碗饭。
颜肖又是一阵沉默。
包宴宴决定与其在惊吓中死,不如在反抗中亡。于是,鼓起勇气道:“颜公子,这些话咱能换个地方说吗?”
颜肖从善如流地道:“也好,你快穿好衣服,咱们得离开这。”
包宴宴疑惑道:“去哪?”
这月黑风高的。
颜肖道:“黑魔岩的人就要来了。”
包宴宴简直想把澡盆掀了,这么紧迫的事,你到现在才说?
确定颜肖真的出去了后,包宴宴哆哆嗦嗦地从澡盆里出来,穿好了衣服。
当她收拾好东西出去的时候,李君望正坐在一辆马车的车儿板上,说是马车也不十分贴切,只有车来没有马。包宴宴心一沉,该不会又让她来当马吧?李君望见她来了,倒很高兴,向她招着手道:“包姑娘,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包宴宴翻了个白眼道:“叛徒!”
她想来想去,认为她在背后说颜肖坏话的事,一定是李君望告诉他的。
李君望却正色道:“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本来就不对。”
包宴宴刚要再说什么,颜肖一挑车的窗帘,道:“莫要耽搁时间。”
颜肖没有让她拉车,包宴宴很高兴,刚才的阴霾也一扫而光,马上手脚并用地爬到进了马车里。经过李君望的身旁时,还不忘重重地撞了他一下。
最让包宴宴高兴的是,既然她也坐在了马车里,那么拉车的就是李君望了,想想都让人高兴啊。拉车的确实是李君望,只不过与包宴宴拉车的方式不同。李君望念动咒语, 施展法术,车缓缓地离开了地面,向空中飞去。
包宴宴舒舒服服地坐在马上里,问道:“咱们去哪啊?”
颜肖向往地道:“那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包宴宴期待地问:“到底是什么地方?”
“酆都。”
接下来的时间里,包宴宴再也坐不住了。谁都知道酆都那人、鬼、妖混杂,弄不好小命就交代在那了。正常人躲都躲不及,他怎么还偏偏往上凑呢?
看着颜肖缓缓闭起的眼睛,包宴宴把满肚子的疑惑咽在了肚子里。
李君望挑帘伸进来半拉脑袋:“颜公子,我有些累。”
“哦?”颜肖缓缓地睁开眼,“刚才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倒是挺有精神的。”
在背后说坏话者可耻,告密者同样可耻。
李君望的小心脏扑腾了几下,又将脑袋缩回去了:“不累了,不累了。”
幸好,趁着李君望还有一口气在的时候,马车到达了酆都。
天刚刚放亮,金色的阳光铺满了酆都每一个角落,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李君望站在客栈门口一字一字地念着上面的匾额:“仁爱客栈。”
包宴宴摩挲着下巴道:“这倒像个医馆的名字。”
李君望道:“这一定是店掌柜的名字。”
颜肖肯定地道:“这家掌柜一定姓梅。”
包宴宴默默地连起来念一念,梅——仁——爱,没——人——爱。
门开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带着明媚的笑容从里面走了出来,热情地道:“这位客官猜的可真准,我们家掌柜的可不就姓梅吗。”
包宴宴小声嘀咕着:“还真让你蒙对了。”
颜肖嘴角噙着笑:“那只是我希望的。”
那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在客栈里做事可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尤其是在这酆都,更是形形色色的都有。女人脸上又马上恢复了刚才那般明媚的笑,爽朗地道:“各位客官,一定累了。快里面请,里面请。对了,我是这的小二,你们叫我柳娘好了。”
原以为是老板娘,没想到只是个小二。也是够稀奇的了,头一次见女人当小二。
仁爱客栈与别的客栈没什么两样,前面是供客人吃饭的地方,穿过一个小院,就是住宿的地方。
包宴宴等人走过那个小院时,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柳娘连忙道:“这就是我们的掌柜。”
梅仁爱只是点点头,又飞快地走了。
柳娘笑道:“我们掌柜的不太爱说话,诸位别介意啊。”
包宴宴原以为颜肖的性格,定会说些什么,偷眼看颜肖,却发现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安顿好后,包宴宴嘱咐柳娘道:“一会儿把我的饭拿到我房里就好。”她可不想和颜肖在一起吃。
包宴宴心里虽然对酆都充满了恐惧,但看酆都现在这样子,与别处无异,也就放下了警惕之心,再加上一夜未睡,一沾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包宴宴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满脸不愉快地去开门,嘴里抱怨着道:“干什么呀?这么用……”
门开了,剩下的话包宴宴自动地吞到了肚子里。
颜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正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不知怎的,包宴宴突然想起了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包宴宴马上闪身,让颜肖进到了房间里。
颜肖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包宴宴看到,上面放着的是一碗粥。
虽然闻着粥香味,包宴宴的肚子叫的更加猖狂了,可直觉告诉她,颜肖的东西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