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包宴宴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阵敲门声将她吵醒。
敲门的是颜肖。
包宴宴不知死活地道:“我睡了明日再来吧。”
门外竟然安静了,但房间里却突然有了动静。
包宴宴猛地睁开眼,颜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颜公子,请不要随便进女子的房间。”
幸好她穿着衣服,这是为了梅仁爱和柳娘拿麻袋来抓她时,随时跑路做准备的。
“所以我敲门了。”
可是她并没有同意他进来啊。
包宴宴无语地坐了起来,道:“你找我何事?”
颜肖神秘地一笑:“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包宴宴一想昨晚外面那恐怖场景,心里只打退堂鼓,但她明白,颜肖比起那些妖魔鬼怪来,心肠更加歹毒,手段更加残忍。
只好认命地跟着颜肖出去了。
酆都的白天和晚上真是两番模样。这夜晚,就和包宴宴听到的那些鬼故事里的一模一样。
一样的阴森,一样的恐怖。
包宴宴紧紧跟在颜肖的身边,悄悄地伸出几根手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拽着颜肖宽宽的衣摆。
走了一会儿,突见前面热闹起来。
走得近了,一个高高的大门上立着一个匾额,上写“鬼市”二字。
这鬼是与其他地方的鬼市不同,却是确确实实妖魔鬼怪做生意的地方。
一进到那里,包宴宴更觉阴气入骨,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
包宴宴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望望呢?”
“他在睡觉。”
莫非他在颜肖的眼中是特别的?要不然为何好事总是轮到他头上。
颜肖在一个山羊胡老者的前面停下了。
“天地通?”
老者摸着山羊胡,一脸的不屑。
看来颜肖也有碰壁的时候啊,包宴宴的心中暗爽。
颜肖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钱,当着山羊胡老者的面点燃。
老者脸上微露喜悦之色,又很快恢复了刚才的不屑,不过还是说了话:“有事快说。”
“羊皮卷该如何使用?”
包宴宴之前还以为他发疯了,买了一张破羊皮,现在看来是有用处。
老者面露惊讶之色,道:“你竟然找到了羊皮卷?”
颜肖道:“你应该知道规矩。”
付钱的人买的只是一个答案,至于问题背后的事情,那就是不能随便乱问的了。
老者哼了一声,道:“就算你找到了,也没用。没有包家人的血为引子,它就是一张破羊皮。”
包宴宴头一次知道她的血这么重要,她决定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要是摔着了,流掉的血就浪费了。
她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急忙拽拽颜肖的袖子,急切地道:“那个人好像是城主。”
今晚不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怎么也会在这?
包宴宴问老者道:“城主为何天天娶妻呢?”
老者不说话。
颜肖从怀中又掏出一沓纸钱,老者瞟了一眼道:“就那么点儿?”
颜肖转身就走。
“好了好了,算我吃亏。”
颜肖将纸钱点完后,老者满意地道:“他也不是每天都要娶妻,只是这两次碰巧都让你们赶上罢了。不过嘛,一个月里,他至少得娶个四五次。至于这原因嘛,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和女人有关。”
娶妻当然和女人有关了。
颜肖若有所思地道:“我认为‘天地通’这三个字中应该再加上一个字。”
老者以为颜肖会加个“神”字,天地神通,更能体现出自己的无所不知。
颜肖缓缓地道:“天地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发得有些晚。头疼了一整天,我要休息了。希望各位晚上要早些休息,注意身体。晚安。
第17章 内丹融化在体内
清晨的阳光如流金般倾泻在床上,泻在了床上人的身上,刺痛了她的双眼。
包宴宴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啊,真是个美好的早晨啊!虽然昨夜陪颜肖出去了一趟,但颜肖还算是有良心,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包宴宴神清气爽地下了床,跑去找颜肖和李君望,奇怪的是,俩人都不在。
她又朝前院走去,果然在大堂里见到了二人。
柳娘见她来了,忙又端上来一碗稀粥。
包宴宴皱着眉头用勺子搅弄着碗里的粥。
李君望善解人意地道:“我与颜公子都吃过了。”
包宴宴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她放心,这粥没问题。
只是她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只有粥,有点儿少。”
柳娘忙笑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这就去再拿点儿饼来。”
颜肖施施然地道:“法术练得如何了?”
包宴宴摇摇头,自从来到酆都后,她哪有什么时间练法术。
颜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那你还有脸吃饭?”
包宴宴愤怒地看着他,如果她有骨气的话,她一定要把这碗粥泼到他的脸上,然后叉着腰大声地告诉他。她也想有时间修炼法术啊,有本事,你不要又给她吃泻药,又要拉着她逛街啊!
她很为这番话感到满意,于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包宴宴道:“好,我就吃给你看!”
有什么话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吧。
吃罢饭后,正要找个地方练法术的包宴宴又被颜肖叫住了,这次不是去逛街,而是去他的房间里,李君望也跟着去了。
颜肖叫包宴宴把那张破羊皮摊在桌上,以目示包宴宴。
包宴宴会意,哆哆嗦嗦地朝颜肖伸出了一根手指,另一只手将眼盖住。
“万事通”说过,只有包家人的血,才能激发羊皮卷。
“好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包宴宴看向伸给颜肖的那根手指,却看见颜肖正微笑着用指尖在那根手指上划了一道,血流了出来。
竟然又上了他的当,李君望在一旁偷着乐,包宴宴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
血滴在羊皮卷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包宴宴幸灾乐祸地道:“被那老头骗了吧?”
颜肖道:“应该是血量不够。”
说罢,拽过包宴宴的胳膊,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作势便要往下划。包宴宴的心吓得翻了几番,这若是划下去,她岂不是当场就血流成河了。
包宴宴急忙拽回手腕,一脸谄笑地道:“我想以颜公子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问题出在哪。”
颜肖皱眉道:“我倒是认为自己资质平平。”
“这怎么可能,就您这样的若是资质平平,那我们岂不都成了傻子?”包宴宴越说越激动,“您就像那高山上圣洁的雪莲花,我就像泥土里不起眼的小野草;您就像那飞入九霄九万里的大鹏鸟,我就像那枝头上的小麻雀;您就像那浩瀚天空上的明月光,我就像池塘边的小水泡。”
自从认识颜肖以后,她拍马屁的本领是一天比一天强。这想象力也一天比一天强,刚才那段又长又恰当地比喻说得是多好啊,如果她是男人,应该可以考虑去参加科举了。
包宴宴尚在为自己不能参加科举而惋惜时,却听颜肖道:“一堆废话。”
难道是刚才的形容还不够贴切?包宴宴决定再发挥一次自己的形容水平,正当她要开口时,却见颜肖两指间蕴出一道红光,朝羊皮卷那里射去。
羊皮上的血迹也有了变化,迅速地朝四处散去,不一会儿,就见羊皮上密密麻麻显现了许多字迹。
李君望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知道所有宝物藏身之处的羊皮卷?”
颜肖口念咒语,又道五行珠几个字。
却看羊皮卷上的字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两个地名,有一处便是酆都。
包宴宴道:“五行珠竟然会在这酆都?”
李君望又道:“为何只有两处地名,难道这五行珠都在这两个地方?”
若是如此,这会省去好大一番精力了。
颜肖道:“皆云羊皮卷知天下宝物,但也不尽然,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说罢,他手指又蕴出一道红光,将羊皮卷烧毁,世间再无此宝物,看得包宴宴一阵心痛。
包宴宴望着那升起的浓烟道:“那现在咱们要如何做?”
说完她又补上一句:“我现在要练法术。”找五行珠的事就交给你们吧。
颜肖从怀中取出那铜钱大小的红色圆球,正是上次在猪妖身上取得的,也是用它彻底根除了包宴宴身上的瘟疫。
李君望道:“这是内丹吧?”
修炼成人形的妖怪都有一颗内丹,凝聚着他们的法力所在。
颜肖拿着内丹,笑着对包宴宴道:“乖,张嘴。”
那样子就好像在哄一个吃药的孩子。
包宴宴以前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现在知道了,妖怪孕育出的东西,她怎么能吃?她可是人!
嘴巴闭得紧紧的,心想,我就不张嘴,你能奈我何?
颜肖道:“咱们去逛街吧。”
包宴宴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去。”
刚一张嘴说话,颜肖瞅准时机,便将那内丹送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