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乌鸦歪头看他一眼:“小鬼不宜。”
“胡说!我现在的脑袋比你大!”
“你脑袋是大,但你脑袋空啊。”
迎昭飞上花楼房顶,很快找到书生进的一间。
冤火半晌后突然大叫:“迎昭你变了,以前你都是直接说我蠢,现在居然拐着弯骂我!”
啄开房顶的一片瓦,便见书生正与一女子相坐对饮。
“嗯,今日这酒当真不错。”
书生拿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正是白日蒙面女子给的那锭,他面前的女子喜笑颜开地收了起来。
“你这花魁日日陪我,那老鸨就没说你什么?”
“你还说呢,今儿找不着你人,妈妈还来问了。”
“哈哈,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东西。”
“瞧你说的。”那女子娇嗔地推了书生一把。“那你今日去做何了?”
书生挑起女子的下巴:“你说说,你们这城里数得上的美人都是哪些?称得上第一的又是哪位?”
女子将其一把推开,脸上现出恼怒来:“你这花心的书生,这是又看上哪个姑娘了?”
“怎么可能呢?”书生伸手拉住女子的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瞧你这小性儿,我不过就是问问,在我看来,这城中可没人抵得上你了,若不然我又怎会日日流连在此?”
“哼,那你又问那些做什么?”
“我不过是好奇,你不愿意说便罢了。”
“说与你听又怎样。”
女子起身坐回去,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不是奴家自夸,在这城里除了那陈家小姐,还真没人能与奴家相比,若不是你出手大方,妈妈又怎能让奴家日日陪你。”
书生将酒饮尽,笑得一脸揶揄:“那怎得不见有人来与我抢你?”
“唉哟,您这话说的,来咱们这的都是些什么人呀?不过都是寻欢作乐罢了。”
女子晃了晃空掉的酒杯:“谁出的钱多咱们就陪谁,客人们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你说说,这楼里又不是我一个姑娘,这城里更不止咱们这一座楼,有必要吗?”
“你倒是看得开,就冲你这份豁达,我在城中逗留,便就只点你,如何?”
“那奴家可就要多谢公子了。”
“来,我可不要你这口头上的谢。”
迎昭落回花楼外的树枝,抬头看了看太阳,想到了在地府听审时听过一个词,白日宣……
“迎昭,你看到了什么?”
好奇宝宝冤打断了迎昭延伸的思绪。
“没什么,你现在先回去,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田大夫站在院中,仰着头四处打转,天色已黑乌鸦未归。
呀!
田大夫转身,黑色大鸟不知何时停在刺槐树上,若不仔细看,那黑坨坨的鸟还真难分辨得出。
“鸟兄,你是从哪回来的,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你。”
田大夫来到树下,乌鸦歪歪脑袋左右看看,最后跳在地上抬头看着田大夫。
田大夫被他看得莫名,蹲下身抓了抓下巴。
“鸟兄为何如此看我。”
迎昭踱了两步又看向田大夫。
“蠢火,你说我写个字,这田大夫会怎样?”
“他接受能力挺强的,你看他一直都叫你鸟兄,都不叫你大仙。”
迎昭身体僵了僵,最后还是用爪子胡乱画了个陈字。
那陈字实在是过于难认,田大夫认字的认真反而盖过了对乌鸦会写字的惊奇。
“这……是个陈字吗?”田大夫看向乌鸦,见乌鸦点头,这才想起字是乌鸦写的,他惊得瞪眼直直指着乌鸦。
“鸟兄,你居然还会写字!”
迎昭不给他问话的时间,爪子很快又扒拉出一个美字。
田大夫又是好一番辩认,还未认出来却已经被乌鸦抓乱了。
“诶,怎么抓了,我还没看出来呢。”
“你们这是干嘛呢?”田老太太从后面探出脑袋。
“饭都好了,赶紧吃饭去。”
“哎,娘,我们这就去,我就和鸟兄说了两句话。”
田大夫起身拍了拍衣摆,迎昭飞起来落在了他的肩上,田大夫伸手想要摸摸乌鸦,乌鸦却一个闪身躲了开去,直直飞进了客厅。
田大夫摇头笑笑,边吃边想刚才的字,吃完后带着乌鸦回房间。
“鸟兄,你刚才可是写了个美字?”
乌鸦站在桌上点了点头。
“陈、美……鸟兄,你莫非是看上了陈家大小姐!”
田大夫一脸的不敢置信,换来乌鸦的一顿挠头。
“唉哟,别挠了,我错了,真的知错了。”
田大夫去净房将头发放下梳理后,回到房间,坐于书桌后将陈、美二字写了出来。
“鸟兄,你是提醒我留意陈家小姐的事?”
呀!
“与山鸡的事有关?”
呀!
田大夫皱起眉头:“莫非那使坏的人要对陈家小姐下手?”
乌鸦拖长了声音呀了一声。
田大夫站起身,拿起脱下的外衣就往外冲。
乌鸦连忙飞到他面前,拍打着翅膀,将田大夫逼了回去。
“鸟兄!你这是作何?你不是让我去救那陈家小姐吗?”
嘎嘎嘎!【救你妹!
“鸟兄,你这是何意?你快让开,我要去救人!”
嘎嘎嘎!
叫声根本不管用,迎昭冲着田大夫的脸飞过去,两只翅膀用力抽着他。
“鸟兄,别抽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乌鸦停了下来,落在书桌上直喘气,田大夫扶着桌子坐下来也喘个不停。
“唉,鸟兄,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乌鸦边喘边翻了个看不出的白眼:你以为我不想说话吗?你以为我想嘎嘎嘎吗?!
迎昭实在是不想再叫,他跳到砚台旁,沾着刚才田大夫写字的墨汁,划下了三根歪歪扭扭的横线。
“鸟兄,这是何意啊?”
乌鸦又翻了个白眼。
桌上多了个歪歪扭扭的日字。
田大夫左看右看:“鸟兄这是让我过三日才去?”
呀!
田大夫看看字又看看乌鸦:“鸟兄,你怕不会真是个大仙吧?”
“噗!哈哈哈!”冤火的笑声不知从哪个角落爆发而出。
迎昭倒在了桌上,头枕着砚台,只想赶紧完成委托。
第17章 17.被神棍玩死的乌鸦
田大夫虽然心中担忧,但他知道乌鸦有自己的道理,便也不再提出要去陈家。
迎昭则每日都会飞去陈家溜一圈,尽量避开了人,免得又把罪名安在他的头上。
他在陈小姐院子的树杆上观察,那天从花楼出来他便来过,当时陈小姐看起来还没有什么不正常。
但第二日他再来时,陈小姐明显精神不济,只在院中稍微坐了一会,第三日已经卧床不起了。
陈家的人十分焦急,哪里还等得及三日之期,在约定的第二日便到处找大夫,也到处去找那南先生。
大夫一个换了一个,都不见效,没人知道陈小姐到底是怎么了,田大夫倒是有心去看,但却被乌鸦赶去了山里采药,还不许他提前回来。
到了约定的第三日,乌鸦立在田大夫的肩上,跟着他一起出门。
“鸟兄这是让我去陈家?”
呀!
“那便走吧。”
乌鸦听他说完便先飞去了陈家,到了陈家正见陈家老老小小列阵欢迎那算命的。
算命的到了陈家,在陈家各个方位都走了走,不时甩甩拂尘嘴里念念有词,偶尔停下来掐指算算,最后才进了陈小姐的院子,甩甩袖子昂着脑袋看向陈家人。
“陈小姐三日前来寻我时,我便看出她有不对,但污物藏于陈小姐的心脏处,我若强行动手,只恐反而伤及陈小姐,所幸等了三日叫这污物自个跳出来,如今看来果然是个害人的东西。”
“这这这,南先生,你可要救救小女啊!”
陈夫人听完就嚎哭起来,陈老爷赶紧让人扶着她,上前冲着算命的作了一揖。
“先生,有什么小老儿能做的,您尽管开口,只要能让我儿安全,小老儿在所不惜!”
算命的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又掐指算了一算。
“今日并非吉日,那污物谨小慎微,如今虽然不再蛰伏但也没有全然放心,还需等上两日,到时我必将这污物一举拿下,你们自可放心,若不是全然把握,我也不会来到此处。”
陈老爷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那如今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您尽管开口。”
“确实需要你们配合。”算命的甩了甩浮尘:“陈小姐这两日不适合再接近外人,若那污物趁机逃到了别人身上,必将大乱!”
“那,这要如何是好,小女如今高热不退,一日有大半日都在昏迷之中,没人照顾怎么行?”
“要想救她就必须狠下心来,我要在陈小姐的院中设法,任何人都不得再接近那所院子,至多不过两日而已,不会有事的。”
“这……”
“不过两日,陈老爷何必如此不舍。”
“若是能救了小女的命,小老儿自然不会不舍,只是,男女有别,按先生的说法,岂不是、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