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让我去喂它们!它们有病!它们好脏!”
迎昭看了看笼子里的山鸡,确实很脏,生活不能自理的山鸡们。
乌鸦动了动爪子。
“如果它们死了却没有被人发现,瘟疫一样会传播出去,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那我们把山鸡放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抓起来!还要喂它们!”
“蠢火!”迎昭跳到了另一颗树上,离地上的兔子远了一些:“不抓它们,等瘟疫传播出去村民们也不一定能发现,你还记不记得委托人当时说的话,那算命的害死了很多人。
我推想了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来,按照事情的发展,这些山鸡被村民们发现多数是会被抓回去,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是瘟疫。”
“那留着它们到底有什么用?”
“村民们出村报案,到时会有捕快前来,这么远的山路肯定是几人同行,捕快应该比村民见多识广。
我们到时将山鸡都向着一个方向赶过去,这么多生病的山鸡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就算不能即刻知道是瘟疫,捕快也一定会起疑,只要有人将这事情报上去,派了大夫过来查看,自然就会破了这场灾。”
变回鬼火模样的冤火飘了上来,落在迎昭身边的树干上。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这么机灵呢?”
迎昭看了他一眼,动了动爪子离冤火远了点:“你知道捕快是干嘛的吗?这么明显的事他们都不能警醒,那……”
“那怎样?”
“那只好我们自己动手了。”
“……”
“所以现在,你也要动手去喂山鸡!”
“可是,它们真的好脏……”
冤火看了看笼子里脏兮兮的山鸡,委屈巴巴。
“你一个鬼,怕什么脏。
不想喂也行。”
冤火一脸惊喜地看向身旁的乌鸦。
“你还记得我们在第一次接委托前阎王说过的话吗?”
“阎王大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马屁火,那就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未来的正式员工。”
冤火认真想了想,火红的身体隐隐有些发白,瞬间奄头耷脑地飘了下去。
‘如果因为执行人本身原因导致任务失败,那么失败之前无论多少完成过委托都将被清零,无论什么原因。’
这是阎王在迎昭正式接受委托之前所说的要求之一。
“只是喂点食物,想想你转正后就是地府的正式员工了。”
迎昭在游魂似的冤火身后毫无真心地安慰着。
冤火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睛盯着他的两只爪子,充满绝望。
看着冤火十分嫌弃地将野果一个个塞进山鸡嘴里,迎昭拍了拍翅膀,向着大山外飞去。
翻过大山也有一个小村子。
山里的人除了农活就爱打猎,但村子离城里太远,交通不便,所以一般都是带着猎物翻过大山直接与山外这处小村子的人交易,从他们那里买些生活用口。
报案的人到达小村子的时候天色刚擦黑,在一户相熟的人家吃了点东西,村长的儿子提出继续赶路,但被众人紧紧拉住。
“照你那么说的,那贼必定是早就打了主意,要不怎么能知道你爹有那山参,还知道在哪。
要我说,说不定就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如果不是那必定是个高手,恐怕早就逃没影儿了,到处都是深山老林随意躲个地方你也难找到。”
另一人也道:“就是,你现在急匆匆过去与明日过去有何分别,那些捕快必定都要第二日才会过来,你不若在此处歇息一晚,明天一早赶去,下午便能到了城里,到时再报案也不迟。
况且,咱们这山里虽说没见过什么大的活物,但夜路必定不安全,这山路本来也不好走,万一你出个什么事,你爹岂不是更加心痛?”
人们七嘴八舌劝下了三人,待第二日鸡鸣刚叫了一声,他们便又出了村。
迎昭在山头的树上蹲了一夜,目送三人上了山才又飞回去。
冤火虽然嫌弃山鸡脏,但做事却十分认真,迎昭回去时,只见他正用变化出来的小爪子,一只捏着果子,一只捏住山鸡的嘴,快速又准确地塞了进去,还非常倒贴地往里塞了塞。
迎昭看着那果子似乎直接被他塞进了山鸡的胃里,站在树上拍了拍翅膀夸奖了一句。
“做的不错,我原本还担心山鸡会被噎死。”
冤火眼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塞,速度快了不少。
好半天才带着哭腔传来一句话:“任何成功都是付出了血和泪的代价!!!”
乌鸦的黑眼睛眨了眨,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助手的好处。
第14章 14.被神棍玩死的乌鸦
迎昭照常去村子里溜一圈,再去山外的小村子也溜一圈,观察村里的人有无染病的征兆。
第三天上午遥遥看见几个人影骑马翻过了小山头。
迎昭飞得近了点,果然是村长的儿子等人,他飞回山中,将山鸡一一放出,与冤火赶着病怏怏的山鸡往山路上赶。
冤火虽然很认真地给山鸡们喂了食,但还是有一只病情太重死了,其他的也一副离死不远的模样。
三名捕快骑着马,分别带着村长儿子三人进了小村子,将马放在村里让人照料,这才让人领着准备翻过大山。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位布衣长衫背着篓子,提着个箱子的人,小村子里的人见到他十分热情,称他为田大夫,田大夫利用午饭的时间给村里几位老人把了脉,又为几个不舒服的人看了诊,饭后也随着捕快一同进了山。
赶着山鸡忧愁着自己不嫌脏不嫌累,喂了两天的山鸡到底有没有用的冤火,若是看到这一幕怕是会高兴地跳起来。
果然,血和泪的付出是值得的!
“来了。”
一行人终于翻过了大山,到了山顶,稍事休息后几人继续赶路。
乌鸦将爪子上的山鸡冲着下山的小径扔了过去,自己躲进了树林里。
冤火蹲在他旁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路上,生怕自己的劳动全都打了水漂,紧张地连最喜欢的兔子也忘了变。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一行七人也总算是翻过了大山,下山的速度快,冤火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担心极了。
“迎昭,他们走的太快了,要是发现不了山鸡怎么办呀?”
迎昭动也没动。
“那不还有你吗?”
“我刚刚才去河里洗干净!再也不要碰那些山鸡了!”
乌鸦的脑袋动了动,打量了身旁晃悠悠的红色鬼火一眼。
“你若是被水浇灭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冤火迅速倒退,变幻出两只小爪子,紧紧抱住自己:“水、水是不可能浇灭我的!那河又不是忘川!”
“水也不可能帮你清洗,那些山鸡的污迹也不可能脏得了你。”
“呜……”心理阴影不行吗!没有感情没有感觉的臭迎昭!
几人走过,一只山鸡晃晃悠悠从草丛里钻出,在人踩出来的小径上蹒跚。
常年打猎的人耳力非常,即使三个捕快一路走一路说话,村长的儿子依旧听到了动静,他提起灯笼往身后照了照,只见一只山鸡木愣愣站在小径当中。
“这是山鸡?快去抓来。”
另两个村民小心翼翼靠近,结果那山鸡动也不动,轻易就被抓了回来。
“山里就是好,现成的野味,这走半天也饿坏了,咱们歇一歇先将这野物烤了吃吧?”
“好好好。”
三个捕快笑开了花,连捕头也笑着打趣他们,却不知这山鸡沾上便是要命的东西。
“你还说他们会发现问题!明明就是一群吃货!发现个P啊!”
乌鸦拍拍翅膀。
“你这话又是哪学来的?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下去。”
迎昭的爪子磨了又磨,到底没用得着他出场。
随行的田大夫看了两眼便觉得山鸡不对,只见那山鸡嘴里不时滴下粘液,脑袋也不正常地歪向一边,被人抓住更是动也不动。
“让我看看。”田大夫上前,仔细观察那山鸡。
“不好,这山鸡怕是染了瘟疫了!”
“啊!”几人连忙扔下山鸡纷纷后退。
田大夫翻着那山鸡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捕头在一旁要拉开他,被他挥开。
终于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田大夫,这可是瘟疫,您也太大胆了。”
“如今怎么办?咱们离得这么近。”
“不用担心,这种瘟疫前几年我见过,正好带来的药材里也有适用的,我现在就将药熬出来,你们一人一碗,预防感染。”
几人连忙帮忙搭了个简易的灶台,又找了些水,田大夫便将药熬了起来。
“张捕头,待会喝完药,还有几件事你得安排一下。”
“田大夫,你说。”
村长的儿子已按田大夫的吩咐将那只山鸡带进深一点的林子里烧了,此时也正好赶了回来。
“你看看让哪两位兄弟回趟城,务必将此事速速报与大人知道,让大人做好防范,另外还要去仁善堂,按我开的方子先提些药来,两边村子都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