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定,花想容、赫和万俟离歌再湍月谷口就此分别。
万俟离歌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衣襟里裹着云隐,凝视着花想容二人里去的背影:这个姑娘做人真是纯粹,明明已经不会变回白发,却用这么无害的办法想要封住我的口。哎,我又不是长舌妇,既然她不想被家人知道,我又怎么会不讲义气,对人长道短呢?
渐渐地,视线中再也看不见花想容与赫的身影。
日正中天,她左掌心上月龄给予的指示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
花想容脸上出现了些许的疲色,感觉到儿若有灵犀地上前扶了她一把,不由得浅笑:“有什么话还要和娘亲见外?”
“额…我都没出声,娘怎么知道我有事要问你?”赫有点儿惊讶。
“你虽然不是娘亲生的,但是打从出了娘胎,一共才离开娘亲身边几次?吧,反正现在也看不出该往哪边走,咱们去那边树底下歇歇。”遥指着一棵参天的大树,花想容已然开始缓步向那儿走。
闻言,赫很狗腿地接着扶住花想容,还下意识地看了看她不再发出月华银辉的左掌心。
二人坐在大树生在地面上的粗跟上,赫还是瞄了瞄她。
见她再次看自己,才笑嘻嘻道:
“儿是觉得,娘亲没有必要帮那个万俟离歌。打从见面以后,他对你尽是敌视,甚至一度要对你不利。而且,儿也觉得,就算是他现在承了娘的情,日后也不见得就会有什么裨益。”
听了赫的这番话,花想容本能地就想蹙眉。可她将要这么做的时候,却收敛住了自己的深情。
当她再看向赫的时候,已然换上云淡风轻的颜色:“你亲娘可曾与你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赫闻听此言,似懂非懂地摇摇头。见状,花想容就笑了。
她的儿,看着人高马大,终究只是个没有几岁大的孩,遂而笑:
“若娘亲帮助他是无所求,倒是扯谎的。防止水漫的堤坝,尚能被的蝼蚁毁掉,你娘亲都还不是神仙,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万俟离歌呢?娘亲帮他,倒不是求得他给我什么回报,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娘亲落难的时候,他不要做那‘推墙’的众人之一就好。”
“推墙?”赫不明所以地挠挠头,被花想容出神的一番言语点拨了一番,他反而更云里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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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八九章眼力见
如果她没有记错,早在万俟凤初与她初遇的时候,曾经用几个哥哥的要职震慑过聂魄。而她正在寻找的碧山古丘城,大约就是万俟氏她尚未见到的最后一万俟丹阙所在的地方。
那时候,万俟凤初就过,她三哥丹阙是碧山古丘城的城主。
想着凤初当时的样自豪无比,就好像到云阳与凤麟那般,花想容此时揣度,这个碧山古丘城,至少也该是不次于剑门关宏伟的城池才对。
时值午后,太阳已然不在中天位置。
她和赫又到了一个陌生且不算太大的村镇。
她从最大的一家符箓铺走出来,挥手告别嬉笑着送她出门的掌柜,就直奔着一家路边茶棚走去。这是她和儿的默契,但凡是她要用东西换钱的时候,赫都不能直接跟进去,而是在最近的地方把风。
“娘亲,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酒楼吃顿好的了?”赫的身从长板凳上轻盈地跃下,真如孩扑奔娘亲似的,颠颠跑到花想容的腿边。
闻言,花想容下意识地看了看也在向他们这边张望的茶棚二。见到桌上属于赫的那只茶碗空空,花想容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定。
她稍稍俯身,一只手臂带引着儿往茶棚那张桌边走,一边教训道:“出门前娘亲是怎么教导你来着?你刚才吃了人家的茶,娘亲可付过银钱?”
听了她的话,赫虽然有些懵懂,但还是乖乖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娘亲不是过了么?娘亲没有回来付茶钱之前,你是不可以离开这个茶棚的。”花想容煞有其事地“教训”起儿,一面着还一面反手那处身上最的一块碎银。
“可是娘亲…儿又没有跑走……”赫的笑脸纠结在一起,“抢白”道。
“对不住,我家这孩,不常出门。”把银递给二,花想容仍旧浅笑着。
二见她有银付茶钱,而且出手也不是气的正好付够茶钱,脸上的颜色,不免由刚才的紧张,道现在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面要回身去让茶棚老板找钱,一面帮赫好话:“这位姑娘不要训这娃娃,他看着也就三四岁大。我家的大女儿也和他差不多,这样大的孩,还在祖辈怀里撒娇。方才等你的时候,他一点都没乱跑。”
“你这不长眼,这公怎么能和咱们寻常人家的野孩比?”茶棚老板是个有眼力的,方才花想容一从斜对面的福禄铺出来,他便看出了她出身不凡。
闻听此言,花想容就向自己和儿身上看了看。一来纳闷这个地方,人的眼光都这么独到;而后,定睛看了儿一会,忽然明白了他们母二人的破绽在哪。
是衣着。
起来,她自可以换下身上这身衣裙,可赫那身鲜亮的红袍是他的皮呀!他现在还不到可以“换皮”的修为,所以,只她一个人换了衣服,也是徒劳的。
茶棚老板拿了许多铜板递向她手上,她没接,只是在人家递前那一瞬给赫使了个眼色。赫见老板递钱过来,一蹿就把那一串钱捧在手里。
与此同时,还雀跃地欢呼着:“哦!终于有钱买果吃喽!”
旁边的二见到那么多铜钱都被娃娃拿去,为娘的吭也不吭一声,这才相信他们老板的眼睛是真毒。谁知道,娃娃扭头看向娘亲的时候,娘亲莫名地对儿摇了摇头。
娃娃瘪了瘪嘴,从那串钱里取出他手的“一大把”,直奔他走过来并递给他。
二有些诧异,不敢接钱先看了看花想容,然后才看着赫问:“这是做什么?”
赫向自己那只手里的铜板努了努嘴,脆生生道:“娘亲了,遇到家里有姐姐妹妹的,要给点买果的钱。”
二听了这样奇怪的规矩,不由得就是一愣,接着又看向花想容,迟迟不敢接钱。
见状,花想容就笑了,她轻道:“一个高人我的儿媳妇缘分薄,必须用这样的方法给他积攒缘分。不为别的,也没什么所求,这钱也不多,你就替孩收下吧。”
至此,二才了悟了一般,勉强把赫手上的十来个铜板接下。
花想容知道,虽然这些钱算不上多,但是对寻常人家,一日的菜钱也差不多够了。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她也希望给自己和身边的人积一些福报,仅此而已。
赫随着花想容一路走远,直奔着这村镇上较大的酒楼。
见到街边几个乞丐妇人怀抱着和赫年岁差不多的孩,赫特地回眸瞥了一眼那个茶棚的方向,扭头问花想容:“娘亲,咱们刚才打那老板的脸,打得真响。不过,这钱还舍不舍?”
听了赫稚气的话语,花想容愣了一下,侧目看看街道两边的乞丐:“舍,怎么不舍?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将人多的一边指给儿,她自己却去了只有一个妇人的那边。赫全然没有怀疑她为什么“拈轻怕重”,兴冲冲地奔着她指出的方向去了。
这边,花想容来到妇人面前,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孩还在襁褓,左手一翻一块碎银信手拈来。
不引人注意地将那块银塞在孩的襁褓边上,乞丐妇人看见这块银就是一怔,而后抬眸看她:“多谢,多谢姑娘。”
闻听妇人简单的话语,花想容唇角蓦然扬起浅浅的弧度,想来这个妇人也是明白人,并且,自己的选择完全没错:“孩这么,苦了你了。我想向大嫂打听点事,不知道大嫂可否指点一二?”
“只要妇人答得出的,姑娘尽管问。”没错,这妇人绝非一般乞妇你们简单,单凭她怀抱孩最,却独占了半边街道,就足以见得。
听见妇人这么痛快,她便问:“我想找个凡人去不了的地方,不知得去这镇上哪里打听得到?”
闻听到这里,妇人的神色,显然是犹豫了。
可是,当她再次将左手伸向妇人怀里的襁褓时候,妇人脸上蓦然间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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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九零章婴儿身上的端倪
可能所有人的第一直觉,花想容拿出的十成十是更有分量的银锭。
实际上,她确实也这么想过。
但是后来,在她翻手也要取出银的时候,却发觉乞妇怀里的孩,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皙。按照道理来,即便这个乞妇算得上乞丐里的头头儿,可她本身长得并不健康,孩正是吃奶水的时候,哪里可能有这么白皙的皮肤?
这么一想,原因只能是两个。
一个,其实这个孩根本就不是乞妇的孩,只是别人家的孩借来做样的。
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凡是能把孩养得这么白皙的,便不可能是穷苦人家,谁又愿意拿自己的孩,给一个乞妇呢?若,孩是她偷来、抢来的,那就更不合常理了。孩离开亲娘,总会哭闹不适应的。况且,这乞妇得何等本事,抢了人家的孩,还敢如此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