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呢?
花想容坐在桌前面,看着犀凤和昭白骨差不多把几盘饺抢光。自己好歹饺出锅时候该尝过一个,她家流光怎么办?还好她机智,偷偷给流光留了一盘。
“你去哪儿?”
“厨房。”
她刚一站起身,昭白骨就防贼一样地问她。她指了指双绝殿的某处,他才放心一般地继续和犀凤抢最后几个饺。
她嘴角抽了抽:这是蓬壶上仙么?怎么看怎么像以前花家那个护食护出境界的狐狸。等一下,花家?
想到这里,一边出门一边思索的人蹙了蹙眉头。她单手伸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恍恍惚惚地走向双绝殿的厨房。一进门,见到残夜也在厨房里。而且,他正把她留给流光的饺放进嘴里。
“师叔,你真够意思。就知道我在师父和师祖那儿没得吃,特地留给我一盘。”
“啊——”
花想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发飙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转身就奔着双绝殿通往下面的天阶走去。
只是,她才踏足天阶和露台的交界,面前就出现了昭白骨。
“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啊?”
她的眸里噙着泪光,几乎要气疯了。自从流光帮她除掉脖上的锁链以后,她的脑里就没有一刻是不乱的。不断有她记不得的东西模糊不清地出现在脑海里,晃过又看不清的感觉,才最让人难受。
特别是关于流光的部分,她只记得素练谷中最后那一幕和岛上相处的情景。虽然觉得他很亲近,但总觉得这亲近的后面还有什么。每当她理直气壮地觉得他们之间该这样、该那样的时候,这直觉出口的话,这后面的依据又隐没在看不清、触不到的回忆里。
累了!她真的累了!
包括昭白骨的事情在内,为什么应该更亲近流光的事情她记不清,反而是昭白骨的事情,她开始渐渐想起来了。
以往她对昭白骨的倾慕感觉愈加清楚起来,她对流光的愧疚感觉也更加清晰。她讨厌这种感觉,厌恶至极。
“上仙大人,我是个人,不是你这样的神仙。你能让我喘口气么?我憋得慌!”花想容忽然冷下脸,她觉得自己很可悲,而认识自己的人也很可怜。
昭白骨就只是挡在她的面前,不话地阻止她离开。
“我丫头,你就不能少折腾一点儿?白骨其实已经很让着你了,他有伤在身,你别总是气他。”背后响起犀凤的话音时候,她的手正推向昭白骨的身前,也是这话,提醒她自己要碰到的地方是伤处。
蓦然回首,她一步步逼向负手而立的犀凤。
最后,她直指着犀凤,无法发泄地:
“我也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每顿吃饭你都抢我的劳动成果!你前世拿命换我的命,冥王来时我也半分不让,助你不经冥界转生。我高兴叫你一句犀凤师父,我不高兴你是个屁!起开,别耽误我睡觉!”
万分隐忍地收回自己想要捶犀凤的手,直接从他身上撞过去就像自己的房间走去。望着花想容负气而去的背影,犀凤都惊呆了。
“嚯,这丫头是不是疯了?白骨,你这样阻她可不行。她早晚会和你翻脸的!”
“我知道。”
缓步走到犀凤身边,昭白骨同时看向她渐渐消失的背影,鼻息长长地出着气。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身前,不由得扬起无奈的笑意:若不是为了这伤,想来她也不会如此顾忌,怕是会起步就走。一直这样下去,断然不是个办法。常人的忍耐力自然弱过神、仙,甚至是妖。
“师父,师叔她怎么了?”
“我们还没问你呢!容丫头要去厨房,你干什么了?”
“我……”
残夜被花想容的反应吓了一跳,等他回神,追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情形了。听着问话的不是师父,他的心反而没底了。
即使不是名义上的师祖,可他也知道这是实质上的师祖。再对上师父探问的目光,也不知道师叔有没有把他交代出去。
“我…我就是把师叔留给我的饺吃了。”
“都吃了?”
“就一盘不是么?”
“你这混,容丫头还没吃东西呢!她是留给你的了么?”
“那不都是因为师祖您和师父每次吃东西都不给师叔留?”
“你这臭还犟嘴是不是?看我不打你!”
罢,犀凤追着残夜奔下双绝殿。望着此情此景,这个不由得苦笑起来,他们蓬壶仙岛何时开始这般明面上都没大没起来了?
是那个丫头,她的出现让岛上的许多地方变得不一样。
想到花想容,他闪身之时,已经来到她的房中。没想到之时这短短的工夫,她真的睡着了,可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为何非要是他呢?丫头,他曾走过吸取妖灵的捷径。一旦如此,便是踏上不归路,连他自己都会迷失,何谈保护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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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零章夜访玉阶山
花想容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身边有风吹过,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见到眼前划过岛上的景致。
“……”觉察自己的卧姿不对劲,她侧目靠向比较稳当的一边时候,见到的事昭白骨的衣襟。视线循循而上,真的是昭白骨的脸。
再转盼向四下里,他们即将落身的拱桥让她有种眼熟的感觉。思量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直待她看见桥下滚滚的洪涛。
“昭白骨你干嘛?我就是不听你的话吧?你也不用特地找这么别致的地方送我去死吧?”她下意识地双手环住他的脖,这是人的求生本能。
“我要你死还用这么大费周章。”
“的也对。那你大半夜的,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原本,听见昭白骨开口之后,她觉得自己得到了安慰。可,转瞬之间,她就觉得这事决计没有那么简单。
“老实呆着,我身上有伤,可不负责下水救你。”
“你得先要带我去哪?还有,这个桥这么长得那么奇怪?”
“哪里奇怪?”
被花想容扯着手臂走在桥上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她的手明明很冷,可握在手里却让他的心暖起来。
闻听昭白骨的问话,她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拱桥极目可见的另一端:“方上桥的时候,确是拱桥不错。可是走到桥中,你不觉得看向那边时候就不一样了么?算上我们这边,就像个八爪鱼。”
“八爪鱼?”
“嗯,就是海中一种生有八条腕足的水兽。”
“腕足?”
“反正就是浑身软软的,但若是体型巨大的,吞人也不成问题。”
“你的是望潮?”
昭白骨看着花想容手掌朝下,五指一动一动的样,手掌不由得在他们面前一挥,章鱼的幻象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对对对,就是这个东西。它的腕足,就是那八条脚,也是美味佳肴。额…怎么又到吃上了?反正,你去觉得前面那些分支,看起来,更像那个……”
“望潮。”
“对。”
“确实很像,只是……”
到这里昭白骨挥手除掉幻象,后面的话就没有下去。他想的是,凭借一个凡人,是不该看见八裔桥的本相的。可她偏偏看见了,而且是一点都不掺假地看见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能助你修仙的地方。”
“修仙?可是修仙不是应该在岛上么?咱们这已经要出岛了吧?”
花想容自认不是个傻,她回望着身后灯火微明的蓬壶仙岛。她正随着昭白骨缓缓远去,这明明就是要送她离开仙岛。
离不离的,她现在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流光还在水牢里关着,他要是不见她去看他,会生气不,也断然不是好性儿,能容人将他蒙在鼓里一辈的人吧?
“喂昭白骨!喂!你得先你要带我去哪儿?不然我是肯定不会屈服的……”花想容的话音中,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八裔桥八裔之“一”上。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不明白我哪…也…不去……”这话时候,花想容发现自己和昭白骨已经不在刚刚那个奇怪的桥上了。
她四顾望望,乌漆墨黑的,除了天上的星光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为何她能这么肯定他们已经不在那桥上?道理太过简单粗暴,因为浪涛声不见了。
正在她恼怒听不到昭白骨的回应,也触不到他的存在时候,眼前的黑暗蓦然间亮起有如清晨一般的莹润光线。
面前,一道简单的白玉山门豁然而现。而仿佛仅仅是三块巨大玉块构建而成的山门并不是亮光的来源,真正使它们亮起来的是通往山上的一级级玉阶。
气势恢弘比之蓬壶仙岛的通天天梯和天阶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在她欣赏这玉阶下一瞬,欣喜的脸色默然消失。
因为她没有看见昭白骨的身影,而这阶梯却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