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回眸看了看她的裙摆,浅笑自己竟也有惊慌到没有发现这么大马脚的时候。单臂再次带起花想容,纵身跃起,一柄飞剑瞬时来到他们的脚下。再一次体味到身负仙法的好处,花想容垂首看了看他们脚下的剑,忽然觉得这情景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约是一刻之后,她从残夜指给的房间里走出来,一袭对襟广袖衣裙,除了裙摆和袖口有一圈白边,几乎再无修饰。她一面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觉得衣襟和衣袖上好像少了一些绣花。
来仙岛弟除了寻常用度,仙锦织就的衣袍、衣裙也都是岛上采摘下来的珠玉和仙界的织女们换来的。
“怎么样?还合身么?”残夜亲眼看着花想容彩衣进去,玄衣出来,凭他而言,有点不适应,觉得还是那鲜亮的显色更适合她,不过也不妨碍她姣好的颜色。
可不知为何,换了衣裙的人好像很高兴。
她重重地点头,兀自垂眸欣赏身上衣裙时候,满脸满眼都是笑意:“除了缺点银线绣花,一切都好。多谢!”
“那,咱们走吧!师父等急了就不好了。”残夜完,也不管花想容的意愿,单手带她起身,再次御剑而行。
御剑飞行可比她一步一步攀上天梯又天阶的容易多了,她和不想去面对昭白骨的那副冷脸。眼见着他们已经来到天梯和天阶的交界,她情急之下终于想到了辞。
“那个…你先放我下去一下,我才想起师…师祖要我办的事我还没回呢!”
虽然昭白骨的性很倔,但是再怎么蓬壶老人也是他的师父,她就不相信他本是通天还能做出忤逆师父的事来?她又不傻,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双绝殿领罚?不去!坚决不去!
听见花想容起蓬壶老人,残夜就是一怔,继而带着她落身在天梯和天阶的交界石碑前。
“师妹,你不是在和我笑吧?师祖为何要让你办事?”只是落身下来以后,他才觉得这事不可靠。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信,我证明给你看!”花想容也是黔驴技穷,反正要她去双绝殿,是不可能的!
她煞有其事地仰望着中殿上凤巢的方向,见到那里的云朵染了一层火色,就知道凤鸟肯定在巢里守着未出世的儿。
花想容正常对话一样着:“未华,你下来接我一下呗?我走上去会好久!”
听见花想容居然使唤师祖的坐下神鸟,残夜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眨了眨眼之后,见到花想容仍然仰着头。
“师妹,你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神鸟通灵他是见过一次师祖这样隔空话神鸟转瞬驾临不假,可神鸟的性情素来高傲,尚且不屈服于师父,怎么会听一个丫头的使唤。
她等了一会凤鸟不来,不由得风中默默凌乱,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凤鸟好像和她绝交来着。
尴尬地回眸余光看了看残夜,又转盼看向双绝殿所在的地方,心下暗暗告诉自己:不行花想容!就昭白骨那臭脾气,还不得扒你一层皮?不能去!不能!
“未华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用我帮忙?好,你就老老实实窝着,反正又不是我儿!”
残夜方要带她走,就被她闪身避过,完全是在用挑事语气地了两句他根本听不明白的话。
“师妹,神鸟的脾气不好,咱们还是先去双绝殿……”
“呀——”
残夜的话还没完,一道凤鸣之音随着闪电般的火光到来。凤鸟来势之凶,就像要猛扑猎物一样。
残夜只身挡在她的面前,猝不及防之际,又被身后的人推开:未华脾气再不好,还能比过你师父?拉倒吧!与其被你师父重罚,我还不如去凤巢里和蛋宝宝作伴呢!
“师妹!你……”残夜再反身要去到她和凤鸟中间的时候,惊见一幕奇异的景象。
他师妹,居然,在和神鸟讲道理……
“刚才叫你,你不是不理我么?”只见花想容双手环于胸前,背对着蹲身在她身后的神鸟拿乔。
只听神鸟在她背后呜咽几声,她便绽开笑颜反身过去咧咧地抚着神鸟垂下来的喙:“这才对嘛!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守着它!反正,我话肯定算话!”
这人和神鸟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让残夜都惊呆了。
就在花想容侧目想和残夜拜拜的时候,自双绝殿方向闪来一道玄色、微紫的光晕,双臂抱住凤鸟的腿,坐在它的爪上:“他来了,他来了!未华咱们赶紧走!要是让他把我逮了去,你儿的事我可就没工夫管了!”
闻言,凤鸟立时振翅而起,未华深通人性,自然知道花想容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哎?师妹!你……”
眼见着神鸟绝尘而去,残夜都惊呆了。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神鸟是因为有幸见到了师祖。第二次,就是刚刚,师祖尚对神鸟礼待,那丫头,居然呵斥神鸟?神了!
“师父。”
“人呢。”
“师妹刚才被神鸟带走了,应该是去了中殿的方向。”
听见自己的大弟唤花想容“师妹”,昭白骨下意识地望向中殿的方向。他隐隐地有一种感觉,那个丫头,似乎有恢复以往神采的征兆。
随即纵身而起,闪身之间就消失在残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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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一章严酷的惩罚
蓬壶仙岛云顶之上,祥和了数以千年的中殿,因为某人的驾临而热闹非凡。
“你过来。”昭白骨还是那冷清的神情,看着花想容躲在蓬壶老人身后,一副“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气势。
“丫头,你师兄找你什么事?”貌似她清早没见到昭白骨,不过他把她丢在房间里以后就没管过她,她早上一个人去厨房,应该不算是丢走吧?
“他整天冷冰冰的,师父是神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儿怎么会知道呢?”
花想容振振有词地回了身前老人一句,心下暗暗称赞流光:果然人长得美心地也善良,他怎么会知道昭白骨会发飙?他得对,才知道我进了水牢就这么大火,我是不能我见过他。
“有道理!白骨,你到底干什么?别凶神恶煞的,教师妹要好好教。”听着蓬壶老人对昭白骨的循循善诱,花想容忽然明白自己真是指望不上他了。
早知道蓬壶老人是这样的师父,她还不如一上中殿就和未华去她家算了。基于上次的亲眼所见,再怎么,她不走,未华一定拦得住昭白骨。
“啊——师父,你快救救徒儿,徒儿不想和师兄呆在一起。”
她就溜号一下下的工夫,自己已然不在蓬壶老人的身后,而是被昭白骨揪住后襟,反手拖着向殿外走。她双脚拖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向老人伸出双手求救。
“白骨……”
“师父,她去了水牢。”
“水牢?丫头,你真去水牢了?你去水牢干什么?”
听见昭白骨花想容去了水牢,老人原本宠溺徒弟的神情一变。瞬时间来到他们的身侧,握住了昭白骨拖行她的手腕。
“师父,容儿是冤枉的!容儿晨起觉得肚饿,就去饭堂吃饭。咱们仙岛上饭菜实在是太寡淡了,就想着去厨房自己弄点东西吃。吃的刚弄好,就被一个黑衣弟抢去。容儿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还被师侄抢了吃的,容儿多可怜啊!”
那个天末流光要她完成四件事,现在打死不承认见过他,她已经在做。让蓬壶老人引她上仙途的计划正在酝酿,她就不信自己斗不过这个没有血气的上仙。
“是很可怜,白骨你就放开丫头吧!”
“师父,她去了水牢。”
蓬壶老人的注意力本来都被她转移开了,怎奈昭白骨是个死心眼的,根本不给她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那能怪我么?还不是你的好徒弟方方开差?师父有命,我又不能亮出师叔的身份,告诉他我不去!你以为我愿意去那个鬼地方……”
“鬼地方?”
捕捉到了花想容话中的漏洞,昭白骨终于松开了她,一边矮身问着,一边仰观师父脸色。
“丫头,你下水了?”
“啊?嗯,要不是他的徒弟,我差点儿没上来!”
花想容听着蓬壶老人的问话,就知道这话题没啥转圜的余地了。要是不跟着他们师徒走,就得把自己扔沟里。
“你下水里干什么?”
“那个让我送饭的也没不能下去呀!而且…而且又不是我自己愿意下去的!我是被一条大尾巴卷下去的!”
她开启了“撒谎不眨眼、不脸红”模式,大眼睛水汪汪地无比无辜看着蓬壶老人,心里想着的却是:
大蛇对不起了!是你的责任都得推出去!可是光把责任推给那个弟也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下水这事啊!你出的主意,这锅,也只好你来背了!
“大尾巴?”
“嗯,就是刚进门那个…右边,对!右边的一条大尾巴!”
花想容声情并茂地一本正经指着自己的右边,仿佛想将师徒二人代入情景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