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灵鼠们被极品火符淬炼过后,妖灵已然纯净,而他堂堂灵狐,想要“脱困”,需要的也正是这纯净不含杂质的妖灵。初得劫下的妖灵时候,他还有些犹豫,但真切见到妖灵之上没有邪气,为了能从流光茧里脱身,他还是取而用之。
感觉到自己实化对这些白得来的妖灵消耗巨大,流光默然叹了一口气,双臂一伸,起身将花想容托起安放在床榻之上,只手抚过她脸边的碎发,心道:
昭白骨,我知你是上仙,对你恭敬有加,你却防我如虎狼!容容是我亲选带来尚云的,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容容,睡吧!你现在境界已至融合,又有我守在身边。不就是想灭仇人、取兽血么?用不上别人帮忙,咱们一样做得到!
再醒来,天将明。
花想容坐起身,揉了揉睡眼,还未睁眼时候就听见什么“咔哧咔哧”的脆响。就好像…就好像狗在啃骨头!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放起昨天见到流光的情景。她赶紧睁开眼睛,向房间的四下里搜罗了一圈,除了趴在地中啃骨头的赫,连个鬼影都没有。
难道是她在做梦?等一下!
“喂!赫!你给我住口!”立时起身去到已经有型犬大的赫身边,矮身时候就把肚圆鼓鼓的它,抱起和自己面对面。
瞧着它还舔着嘴看向自己脚下那一条没啃断的蛇骨,她不由得都震惊了:“我儿,你那么个肚皮,是怎么把那么大一条蛇装进肚的?你瞧瞧你这肚,都快撑爆炸了,你还吃?”
把赫搁在一边,她就像将手边的蛇骨收进流光茧。
可她的掌心刚碰到蛇骨赫却护食地衔住了她的手,本来她还不预备和赫教,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蛇骨瞬时消失在她的手下,不出所料,赫没有真的咬下去。她右手拎着赫后颈,直接把它拎到床榻上,一本正儿地用食指点着它的额头:
“你这是儿大不由娘了是吧?我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咬我的对不对?来来来!给你咬!给你咬!臭你咬我一下试试,看我扒不扒了你的皮?”
将手向赫的嘴边怼了怼,赫猛然知错地垂下头。
见到它这样,花想容反而不忍心继续责怪。伸手抱起已经快要抱不动的家伙,抚着它的头苦口婆心地教导:“赫,你是一只狐狸,又不是一只狗。你为什么要啃骨头呢?只想着啃骨头的狐狸不是好儿!你明白么?”
在三宗没有再次开拔的半个时辰里,花想容给她的“宝贝儿”上了宝贵的一课,她要让赫深刻地明白,该怎么做一只有尊严的狐狸,就像流光那样的。
在那之后,三宗再次启程。
坐在马车里,花想容还在狐疑地思量着昨天见到流光本尊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流光,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承认。”
“什么?”
“别管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抛下你,胎教真的很重要。你看看你,虽然之前我觉得你太过傲娇,但是比起对妖骨都热衷到不啃不行的赫。我现在才知道,你的高贵血统,果然不是唬人的!”
“……”
闻听某容容一席话,天末流光深感五内都被她的话震伤了。即便不知道她口中的“胎教”是什么,可他隐约能感知出来,花想容这蹩脚的“恭维”底下,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本是合着眼睛养神的人不闻流光回应,蓦然间睁开眼。她洞悉一下周围的人马距离,再次心下琢磨流光现在会想什么:
上仙那么厉害,按常理,流光是不应该能出的来的。除非,这个臭一直对我隐瞒了什么潜藏的本领。昨天,他是在觉得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的。依照这个情形,若是他有心瞒我,肯定是不好套出来的。
“胎教就是娃娃在母亲肚里时候,因为母亲的言行受到的教诲。流光,我觉得你母…那个女人,一定很爱你。”
“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什么都知道?今日在停下修整,应该就到镜光城了。那里可不是等闲之地,我劝你还是在车上养养精神,到时候还做应对!”
“我当然知……”
花想容方想自己当然知道,只是到这里,又觉得那让她不理亏的东西有些模糊。
蹙了蹙眉头,便没有心情再和流光理论,低头拨了拨手上的杳杳,心下暗道:我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杳杳,你为什么这么安静?难道…你也弄丢了自己珍贵的东西么?
也不知是不是灵犀,本是假蝶已经静而不动的杳杳,竟在她心下话音初落的时候,扇动了一下翅膀。
那浅紫的蝶翅泛起了微微的流光,灵光乍现,杳杳无声地在车内绕着花想容飞舞。整个车内都因为杳杳的飞舞漫散出星屑一样的光彩,如梦如幻。
原是愁眉不展的人,见到这美轮美奂的景象,不由得默然地扬起了嘴角。她并没有留意,在她仰眸注视着杳杳的时候,流光茧也泛着微微的光。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第二零八章再入镜光城
“杳杳,过来。”
夜幕降临,在马车门帘被没有预兆掀开一刹,她衣袖拢在身前,挡住此人的的目光,掩护杳杳落回自己手上。
“你……在和谁话?”花长风愣愣地看着要起身的花想容,不解地问。
花想容顺手戳了戳身边还在睡大觉的某狐肚皮,想着他眯了眯眼:“喏!这不是么?”
“它听得懂你话?”
“这有什么可奇怪么?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俩的心有灵犀!”罢,花想容还演戏演全套地把睡梦中的赫抱起来戳了戳肚皮。
“可是,这只好像比之前在宗中见到的那只大许多!”
“……”
花想容无言以对,这个她倒是忽略了。其实她也没防备赤云兽浴火则强,还会这么快变大。但是想起赫的母亲,她倒是更不懂了。依据凤初对几个哥哥的崇拜至深,万俟云阳呆在的那个玉阶山,应该也是个灵秀宝地。
有什么道理,她的兽长得这么快?难道赤云兽本来就该是这种生长速度的?不对不对!一定是别的原因!
“赤云兽遇真火则长,此兽本不居凡尘,也难怪长风并不知晓。”花想容怀抱吃饱喝足睡得萌香的赫刚一下车,身后就响起苍山雪的嗓音。
花想容微蹙眉头,她不信苍氏二姐妹会不明白自己兴夜去见她们的理由,何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接近她?
“苍长老。”许是习惯未改,花长风听见苍山雪声音以后第一反应仍是谦卑的双手抱拳对她施礼。
可是,当花想容注意到苍山雪对他拂袖的轻微动作以后,她知道,这事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此地不宜详谈,还是入城以后再吧。”花想容抱着赫走在前面,连头都没回,交代一句就先行走向城门口正欲与暮云平交谈的聂魄走去。
本是打算上前阻止聂魄和暮云平话,可是余光瞄见飞羽门的长老也同时前去。不由得跻身在几匹大马后面,回眸对上花长风的目光,示意他前去把聂魄替下来。
花长风会意立时去到城门口,在聂魄未及话的时候,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暮城主,请问我们三宗仍是依照上次猎兽时候一般入城么?”
“这位长老有些眼神,怎么不见上次猎兽时候的花丹师?”
暮云平目光飘过马后的和身上,向剑心宗马队更往后的方向寻找她的所在。而他忽略了三宗其他人的举动,显然让诸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剑心宗上。
“原长老篡位伏诛,花丹师大义亡故。这是满剑门关都知晓的情势,却不晓得还未传到镜光城来。”
花长风一席话罢,聂魄会意地向剑心宗马队里面走,不过在他经过花想容身边时候,却没有停下来。因为花想容不着痕迹地给他使了个眼色,若是他停在她的身边,无形中等同于暴露了她的身份。
由暮云平的家兵带引,花想容和聂魄几人来到原先住过的院落。一进门,她就隐隐觉得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上次来过那样的闷,回眸看看出院去的家兵,她侧目看了看刚刚家兵指给她的房间。
那正是之前她住过的房间,所以,那个暮城主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经历了无数次被算计以后,花想容绝不相信这是什么该死的巧合。
她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院,有看了看蹲在自己脚边还在犯困的赫,转盼望向花长风:“去和她,今日不宜见面,若是有事,等明日出城以后再。”
花想容深刻地记得,上一次进入镜光城时候,她就感到憋闷。那时候,她以为是这城池对妖兽岭独特的防御关系,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
之所以改变想法,都是因为她入城之后反而不觉得憋闷。没道理酷热夏日反而比寒冬更加清爽,有悖自然准则之下,必有异象支撑。
“好。”花长风应声,纵身出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