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攥了攥拳,不知道暮云平在等什么,反正,她有些要沉不住气了。
越是半盏茶的工夫,觞鸣关那边奔回一个弟,嗅着他带来劲风中的气息,这就是敲门请求示下的弟没错。
也是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城墙上,守城家兵的中间忽然出现一个人。
“剑心宗和觞鸣关的长老们,暮某这座城原是仙人仙骨所化,为的就是提防妖物,守妖兽岭下村镇一方平安。可是昨夜我经过镜光台,镜中出现异象,显示有妖物混进城中。所以,为了发扬仙人遗志,本城主必须要把这妖物除掉!”
“既是如此,为何不见飞羽门,独独将我们二宗关起来?”
不待花想容他们这边话,觞鸣关那边一个带头,有些眼熟的弟就先行对着城墙上发问。这话也正是花想容想问的,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声。
“因为,镜光台灵镜所显示的妖物,就在你们当中!”暮云平百般笃定的看着众人中的花想容,可他看见的人,却没有一丝的目光闪躲,而是直面迎视着他。
不出花想容所料,暮云平此言一出,城中众人立时窃窃私语起来。
“敢问暮城主!灵镜所指之人是我们当中的那一个?”
不理会她拉扯,聂魄微微扬起唇角,似乎肯定了什么似地仰首发问。见到暮云平垂首指向自己身边的人,聂魄下意识地借一步挡在花想容的身前。
“暮城主莫不是与聂某开玩笑吧?不知你指证堂堂剑心宗宗主是妖物的时候,是何居心?”
不能在当下现出药香,花想容就必须得一并敛住修为。被聂魄负手扣在身后,听见他将矛头揽到自己头上且一并亮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她的心下就好像猛地要失去什么一般。
“剑心宗宗主?”
“不错!在下不才,正是现任剑心宗宗主。还想问问暮城主,指着本宗主唤作妖物,不知是什么意思?”
聂魄是宗主,花想容通过暮云平极力掩饰还有些错愕的音色,就知道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此事。
一时间,聂魄又将矛头拨回到暮云平一头。
“呵呵,暮某自然的不是聂宗主。暮某所指,是你身后的那位姑娘,灵镜昭示,这姑娘身负一狐。乃千年狐妖转世!”
听见暮云平的话,城中又是一阵唏嘘。
也不知道怎么地,他的话飘入花想容的耳中开始,她就觉得脑海生疼。那隐约被什么盖住的东西,仿佛蠢蠢欲动,要冲破出来。
感知到身后的人忽然不再轻轻挣扎,而是额头抵在自己背后,聂魄不由得为了这不该出现的情形失了神。
见状,素来就嘴上不饶人的花长缨忽然仰首笑着看向暮云平:
“狐妖转世?还是千年?暮城主真是会讲笑话!若真有千年狐妖,还能容你这般放肆!原来是看上了我们剑心宗的符师,想占为己有?宗主,此人如此歹心,您咱们是杀出去呢?还是杀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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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二章困灵阵
在听见花长缨一番言辞以后,花想容混沌的意识渐渐恢复一些。有她在时,从来都不给长缨发挥的机会,直至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昨夜不该对他那句话。
“狐妖之所以蛰伏在人群中,自然是要挑选合适的人吸食精气恢复元气!看看!这剑心宗的宗主和长老已然被狐妖迷惑了心智!咦?怎么不见觞鸣关二位长老,莫不是已经遇害了?”
闻暮云平一席话,花想容只觉得自己面前的人已经站不住了,并不是她太重,而是暮云平的栽赃,已经激怒了聂魄。
死死地扯住聂魄的背襟,花想容合着眸,有些打晃地轻道:“他正等着我恼羞成怒,我都不去送死,你这是要急着去当垫背的?聂魄我只问你,我已非我,既是故人不在,你又何必执着?”
听了她的低声言语,聂魄的身轻轻一颤。
他承认,在剑心宗他启眸见到这个陌生的容儿时候,他的心都跟着颤动了一下。不过,那颤动不关乎她容颜大改仿佛变了个人。是心疼,他不知道她又经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才使得她经此大变还能坚强地活下来。
“你就是你,从来都不关乎别的。”
聂魄的话音再入花想容的耳中,就像一块大石轰然掀起了巨浪,那浪花扑打在她朦胧的意识上,让她立时觉得清爽许多。
“聂魄,我欠你一辈。”
“什么?”
聂魄豁然不解花想容所言意思时候,花想容从聂魄的身后走出,拨开身侧的花长缨仰视着城墙上的人。
虽是意识不太清楚,但现在城中已没有谁能比她的修为更高。瞬时服下一颗下品敛息丹帮助自己加固香气的外溢,她唇角带笑地朗声发问:
“想不到暮城主不仅有灵镜护城,还能占卦问卜?为了陷害我,您还真是煞费苦心!我想请问暮城主,好端端地,您凭什么认为二位长老就遇害了?”
“陷害你?凭我一城之主,为何要与你一个姑娘过不去?你休要妖言惑众,迷惑觞鸣关众弟的视听。”
视线模糊,花想容仰视着城墙上暮云平的旁边,有两道模糊的身影在晃动。不由得以为是自己眼花,抚了抚发胀的太阳穴心道: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觉得头晕?
“是‘困灵阵’!容容,这城中有巫族布下的阵图,你要心!”
感知到“困灵阵”的一瞬,流光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听昭白骨的话,质疑从流光茧中脱身。本是想成为花想容的助力,如此一来,反而拖了她的后腿。
困灵阵?巫族?听上去,挺唬人的!
“暮城主想要狐狸?女身上还真有灵狐一只,城主的,莫不是它?赫!出来给城主见见!免得他不放心!”
虽然她心中仍是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嘿流光看,但是她下意识地放出赫以备不时之需,已经昭示了,其实她的心很虚。
可是,这原本只是为了唬人一阵的举动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还被两宗弟盯视的感觉骤然消失。
在她的意识瞬时清楚起来以后,觞鸣关弟齐齐单膝跪地对她下拜。
“灵女在上,弟们,为灵女马首是瞻!”错愕地看向那些弟,又抬眸对上暮云平的目光,她的心里除了些许的慌乱,剩下的就是满盘胜算。
“难道是我变了不成?”薄唇轻起,花想容下意识扯了扯聂魄的衣袖。
聂魄含笑看向终于显出惊色的她,不由得默然摇首,他自然知道她的是容貌。可是没有变化,他也很好奇众弟为何忽然调转矛头跪拜她。
“灵女?你觞鸣关上下莫不是疯了?妖女杀了苍氏二长老,你们居然反而尊她为灵女?”
“难道暮城主是亲眼见到灵女杀了我们两位长老不成?”
“我确实见到二位长老遇害。”
“哦?若是如此,您又为何不上前阻止歹人行凶?”
“我是方才见到两位长老遇害倒在院里。”
“哈哈!暮城主好一番拙劣的言辞!若您只是见到二位长老遇害、倒地,又凭什么一口咬定她们就是被灵女所杀?长缨师弟的不错,你果然是野心昭昭!”
此番逼问过后,花想容才对这个唤长缨喂师弟的人有些印象,她记得那日去觞鸣关确实是隐约见到过这个人。
她也知道自己忽然恢复意识绝不是偶然,垂眸看向被自己放出来的赫。惊见火光旺盛的地方,赫已经赫比大黑它们还要大一些。而它的脚下,她隐隐见到一些幽兰接近于浅紫的图纹。顺着图纹的光线放眼望去,赫踩在的位置似乎是这圆形图纹的其中一道主要纹路。
所以流光所不错,果然有人在镜光城中布下一道什么神秘的阵法。
“众位觞鸣关弟,此番开拔妖兽岭。临行时,二位长老交代我们,如她们遭遇不测,我们该当如何?”
“誓死保护灵女!誓死保护灵女!”
那个觞鸣关首徒一声问下,众弟皆是一起起身,众人如一地高举手中的长剑,统一一致地喊出这令花想容震撼的话。
当初,她在觞鸣关游的时候,本以为苍氏三兄妹只是和自己开玩笑的。
“呵!想不到你们还真是和那两个女人一样顽固!竟然被肉眼所见骗了!更想不到,她们居然预测到自己会死。连遗愿都已经交代好了!”
“赫!”
花想容闻言低唤了赫一声,赫便会意地闪身之间去到了城中心的位置,而且下一瞬,他的周身泛起了火光,不断地灼烤着阵图中央,那她看不懂的文字。
“所有人听我一言,速速背靠城墙站好,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上前帮忙!”
虽然看不懂那文字,但是她此刻的耳聪目明就足以昭示,她之所以有晕眩的感觉,就是因为地上别人见不到的阵图。
众人依言而动的一瞬,城墙上的暮云平不怒反笑,而且是特别放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