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号收集者 (沉睡的启翎)

“我知道，你带他进来吧！”撒安放下茶具，换了身衣服。

小右再次开门，带进了老汉。

“请坐。”小右双手拉开椅子，示意他可以坐在这里。

“我在这里真的什么都可以得到吗？”老汉问撒安。

“的确如此，这里远比你想象的要神奇。”撒安告诉他。

“因我的疏忽害死了我媳妇的儿子，我想赎罪，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不断的纠缠着我，向我索命。”

“你想摆脱他的纠缠？”

“嗯，但我不想伤他。再怎么说他的命也是我害的。”老汉对那件事还是很自责的。

“你可以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用我的命换回他的命吗？”

“不错，正是。”

第十六章给你上一课

“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死了，他活了，从此他不会再纠缠于你，而你也为你的过错付出了代价。”

“我死了，我的妻儿该怎么办？她们如何活下去？”老汉问。

“你的妻子这一生注定要克死两个丈夫，你早晚都是要死的，你现在答应我的建议，还可以救另一条性命，弥补你的过错。”

“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回那孩子的命，但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希望我妻儿今后的生活可以衣食无忧。”老汉抬眼望着撒安，心里砰砰乱跳，他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子能否答应他这无礼的要求。

思虑了一下，撒安递给他一张契约书，“签了他，我会随你所愿。”

“姐……”小右想说什么，撒安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立刻闭了嘴。

“签了他，我就会死去，对吗？我可不可以再见她们一次？”

“来不及了，你没有再回去的时间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不用担心她们，你的妻子自你以后不会再嫁，她会活到九十二岁，且整个后半生都衣食无忧。你的女儿会健康的成长，十六岁嫁给大户人家做妾，一生尊享荣华。”

“好好好，这样最好了。”男人执笔痛快的签上了他的名字。

撒安收走了他的生命，将它装进瓶子里，尸首扔进了轮回池。

“姐……”小右刚开口，又一个人匆忙的闯进了第十二号。

“老板，老板，我来还给你这具肉体，仇我不报了，我不报了。”男孩回来了，他因为母亲和妹妹的缘故放弃了复仇的念头。

“好吧！那是你的事，你说了算。”撒安一抬手，这身体又变回了生长花回到了花海中，只剩下这个模模糊糊的魂魄飘在大殿上。

“你该如何谢我呢？”撒安问男孩。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

“好歹我帮了你，你总要感谢我的呀！不如就用你母亲的寿命吧！五年就好啦！”撒安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要求。

“可以吗？那我母亲还能活多久？”男孩问，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去掉这五年，她还有八十七年的寿命，足够了。”

“那好吧！你要就拿走吧！”男孩知道撒安是他对抗不起的，她要的就算他不给，她也能弄到手，还不如痛快的给她了。

紧接着，男孩也签下了契约书，卖了他母亲五年的寿命，以报答撒安的帮助。

在他签完契约之后，撒安一抬手，就将他的灵魂抓在了手中，然后迅速的装进瓶子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小右看着撒安，今天这两笔买卖做的，让他毫无头绪。

“小右，你在疑惑什么？理解不了我今天的所做所为吗？还是在怀疑什么？”

“姐，今天的你不像你了。”

“哈哈，有什么不像的，我还是我。你是觉得我今天做的事不像我的处事风格对吧！”撒安抿了一口茶水。

小右没有说话。

“其实我可以不收回那生长花化成的身体，就让他一直占有着的，算是成全了交易的条件。反正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灵魂，我用一只花换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是赚的盆满钵溢。可是他既然回来了，他又不知老汉与我们的交易，我又为何要告诉他呢？趁机又捞了一笔不是更称心如意吗？用好听的话说我这是聪明，不好听的话来说，这就是诡诈，今天我也是为了给你上这一课。”

“给我上一课？”小右惊讶。

“有些害人的手段你可以选择不用，但你必须要了解。日后别人用计害你之时，你好有防备和反击的能力。论凶狠残忍，我不比黑影差，论智谋玩诡计，他黑影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之所以选择过现在的生活，不代表我就真的是臣服于他。”

小右终于明白，黑影为什么如此的担忧撒安对他的忠诚。她，太聪明了，黑影若不是能力比她强，早就败在她手下了，但他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小右有种预感，她的这个老板早晚会反抗，会击垮黑影。

“右儿，我们虽然身处黑暗，但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与这黑暗为伍。有些事是迫不得已做的，就像我们做这些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买卖。但我们可以换种方式，就比如我要他母亲五年的寿命，你可知道他母亲最后的五年会瘫痪在床，痛苦难忍。我收走了那五年，也是在帮她。”

“姐，我懂了。”

“你认为姐姐好吗？”

“嗯，姐你真不该是这黑暗中人，你该是个天使。”

“哈哈，可是我为了这笔买卖还是骗了那个老汉，我只告诉他，他的妻儿会衣食无忧，他的女儿会健康成长，他的妻子会长寿，但我没有告诉他，没有父亲的女儿不会快乐，没有丈夫的妻子会孤独。黑影给我的名单中有他的名字，这笔买卖我非做不可，为了让他能安心的走，我只能隐瞒。”撒安低着头，心情低落，“况且因为他的离开，日后，他的妻女也会来到这里交易，出卖她们的肉体和灵魂。”

小右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中，“人各有命，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

“右儿，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撒安将头抵在他的肩头。

“姐，我……”小右一直觉得愧对撒安，黑影的话不断的在他脑中浮现。

“你也有你的迫不得已，我又怎会不知道。”

撒安此话一出，小右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往后退一步，用双手握住撒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你都知道？这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怪我吗？为什么你不恨我，还要让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小右早该想到的，撒安就是一个看破却不喜欢说破的人，什么人什么事她心里都有数，她做事永远那么有分寸，她总是会顾及他们的感受。

“我怪你什么呢？你若是不听他的，不为他监视着我，你就必死无疑，况且你也没有说我什么坏话，反而一直在维护着我。为了我，你也受了很多的苦，我一直隐忍不说，假装不知道，只是不想让你有太多压力。你年纪还小，很多事都应付不来，我又怎么忍心让你……”

撒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嘴就被小右堵住了。

什么情况？他在吻我吗？撒安瞬间进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

小右将唇印在她的唇上，轻轻浅浅的，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就那样贴着她冰冷的唇，安静的享受此刻的甜蜜。

这是她的第一个吻，这一刻的感觉是她重来没有体会过的。

幸福吗？撒安问自己，她爱小右吗？她不是很确定。她只知道她也眷恋着这个吻，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竟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刚步入大殿的小左，正好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咳咳……”

两人没有反应，小左挠了挠头，“看来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撒安轻推了一下小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小左回来了！”小右的眼里明显的有些不舍，却还是撒开了手。

小左转身刚要逃离，撒安叫住了他，“小左，事情都办好了？”

第十七章残酷的杀戮

小左哭丧个脸面对撒安，“呃……，我有尽量去弥补，我也认了错，给他们安排了全新的房屋。至于母亲，她表示原谅我了。”

“那你还恨她吗？”撒安问小左。

小左摇着头，“不恨了，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不配做她的儿子。我抹去了她脑中所有关于我的记忆，这样她以后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我也不会再出现她的面前去搅乱她的生活。”

“嗯，如此这样甚好，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与小右换工作，你管理储藏室里的交易物品，小右负责浇灌生长花，并且出去招揽生意。”撒安边说边走出大殿。

“姐，真要这样吗？”小左去拉撒安，被她轻易的躲开了。

“就这样了，你不必多言。”

撒安不想再继续宠溺着他，孩子，总该管教的。否则哪一时上了天闯了大祸，可就为时已晚了。再说小右也不能一直窝在第十二号，他也该出去锻炼一下，多接触接触这个世界了。他是黑暗的奴隶，但他不是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