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号收集者 (沉睡的启翎)

白色衣服，会是他吗？撒安长出了一口气，怎么可能呢？光明一族的人穿白衣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掌握在黑影手中的灵魂又岂是那么好逃脱的？

是自己太过想念他了吧！

“姐，你怎么样？”小右赶了过来，扶住身体有些摇晃的撒安。

“没事，我们回去吧！”撒安握住他的手，明显的她有些颤抖。

“好，我带你回去。那他怎么办？”小右指着那个小孩。

“抓他回去也没有用，他还有他未完的心愿，让他走吧！”

男孩一味的作揖，表示感谢。

小右抱起撒安，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抬步往回走。

见撒安没有拒绝，小右选择了步行回去，他想多抱一会她，就像五年前她抱着他一样，她曾给过他幸福的感觉，如今他要给他温暖。

撒安躺在小右的怀里，泪流成河……

当二人返回第十二号的时候，天已快亮了，小左还没有起床，小右抱着撒安轻声的蹬着楼梯，一是怕吵醒小左，二是担心撒安的惊觉。

此时的她轻眯着眼，在思索着什么，眼神空空荡荡，好像魂魄游离出去了一样。

“放我下来吧！”撒安突然开口。

小右停步，这一次他还是没能跨上这七楼的阶梯。

……

第二日。

一个幼小的魂魄出现在了第十二号的门口，他不敢敲门，更不敢进去。

直到他从门缝里看到了小右的身影，才颤颤巍巍的去伸手敲门。

小右一开门，见是昨晚的那小孩，不禁乐了，“怎么，我不抓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小右今日心情不错，平时他是不喜玩闹的。

“大爷儿，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只要能报仇，我愿意今后无期限的侍奉您。”小孩作着揖。

“哈哈……，谁要你侍奉，你说你能干什么吧！小不啦叽的，连个肉身都没有。”

“嗯……，我……，我能干啥呢？”小孩使劲的想着。

刚吃完早饭的小左过来，“他小不啦叽的，那我们呢，刚开始来的时候，也不比他大多少，姐不还是把我们留下了。”

“可他，你看吧，他能干什么？”小右往一边挪了一下，露出了这个小小的鬼魂身影。

小左一看也乐了，“老弟，我不是瞧不起你哦，你看你，连个身体都没有，我给你一个葫芦瓢，你能拿起来给我浇花去吗？”

小孩摇了摇头，他确实无法拿起实质的东西。

“你们让开。”撒安走出来，随手摘下一株黄色的生长花。来到大门口，撒安将花往地上一扔，那花一沾地就变了模样，不一会，一具白嫩的男娃肉体立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我，这是我……”男孩欢快的砖钻进了那肉体之中。

“生长花居然是干这个用的。”小左甚是惊奇，“怎么会呢？它怎么就变成了个人体呢？”

“你以为我要你日日用轮回池的水浇灌它们是为何？”

“呃……，难道不是因为轮回池的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一边是鱼池，一边是花海，浇水方便，不是吗？”

小右突然明白了过来，“轮回池轮回池，池中鱼食人肉而生，这么多年，却不见池中的鱼群有所增加，也不见鱼儿有所见长，莫非它们所食的人肉都被这池中水吸收了去，然后再用之浇灌的生长花，自然吸取其中的营养，生长花生长花，每一只花都是一具肉体所化……”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就是转化了一下。”撒安赞同的点了一下头。

“呃……，怎么还带这样的呢！”他日日所浇灌的花竟然是一具具的人体，这，让小左他如何接受得了呢？

“谢谢，谢谢。”男孩抚摸着自己新的肉身，高兴的蹦了起来。

“不用这么高兴，我只是暂时借你用用而已，去吧，回家去，你的仇人在等你。报了仇，这身体还是要还回来的。”

说完撒安关上了大门，拉着小左小右回了院子里。

小左的手臂被一只生长花的叶子刮了一下，“咦……好恶心。”

小左嫌恶的用另一只手掸了掸衣袖，“姐，这花我不侍候了，明天你交给右哥吧！”小左此话说的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第十四章什么是真相

“至于这样吗？你手上沾的鲜血还少吗？这就受不了啦！那明天你去中东那片吧！那里长年有杀戮，腐烂的尸臭味，弥漫在整片的空气中，让你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恶心。”

小左一听这话，扑倒在地，抱着撒安的大腿，“不要，不要，不要送我走。右哥，快帮我求情，我不要去。”小左一只手拉扯着小右的衣角边，委屈的眼角含泪。

“你可真能装，行了，赶紧起来，姐逗你的。”小右弯腰扶起小左，他还装模作样的在脸上擦了两下。

“还嫌我的生长花脏，”撒安瞟了他一眼，“不伺候就不伺候，小右，把你的工作交给他，让他每天呆在储藏室里整理交易物，抄写那一摞一摞的数据单子，让他再挑这嫌那的。”

“姐，我……，不要这样啦，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你也该去历练一下了，都这么大了，一天还像个孩子。我都把你惯上天了，你说，你背着我都做什么了？”撒安这火发的不是没缘由的。

“你都知道了？”小左心虚了，两只手反复的捏着他的大拇指。

“你觉得你有什么事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小右看事情不好，赶紧拉过小左，“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回去见她了……”小左诺诺的说。

“她？你的母亲？”小右问他。

“他何止是见了，他还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连带着把整个村子都烧毁了。”

“小左，你怎么能这么做？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小右一听那话，简直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她不是我的母亲，是她把我卖掉的，在她心里早就不承认我了。我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认得我，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小儿子。就连她的房子都是用卖我的钱买的，我凭什么不能烧毁它？”

“你，你还不认错……”撒安手中突然多了一根皮鞭。

“你要打我？”小左惊恐的看着撒安，十年来，她宠他爱他，从没有动过他一根毫毛，今日竟为了这件事要打他？

“小右，你让开。”撒安一把拉走站在小左身旁的小右。

“姐，真要如此吗？”小右还想替他求情。

“他现在能这样对待生他养他的母亲，将来也能如此的对你我。如果我今天不动他，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会接受比这更重的惩罚。”

撒安挥起鞭子，一起一落间，小左只觉得他的后背火辣辣的，那疼痛感直钻心。

“她是生你的母亲，为你曾忍受过这世间的至痛，她是养育你八年之人，为你而费尽心血，她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亲人，她为你们兄弟而没有再嫁。你以为当初她真的忍心将你卖掉吗？她不那么做你们三个都会死，你以为她的心里就会好过吗？她假装不爱你，只为让你忘记她，告别过去，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说完，又一鞭子打在了小左身上。

“我，我不知道……”小左听了撒安这一番话才突然明白过来。

“你是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你只认为你看到的才是真相。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十年我如此的偏爱你？”

“姐……”小左泪眼婆娑的望着撒安。

“我希望我能化解你身上的怨恨，弥补你缺少的母爱，让你快乐的成长。即使我们身在黑暗之中，也不能对亲生母亲下此狠手，你要知道，你还是个人，你不是完完全全的魔鬼。”

“姐，我错了，姐，我错了，我错了……”他不断的磕着头，祈求着撒安的原谅。

“去向你的母亲认错去吧！她现在正露宿街头，无家可归。”

“是是是。”小左赶忙爬了起来，冲出了第十二号。

撒安将鞭子往地上一扔，“小右，今天闭门，不营业。”

小右的心思也变得沉重了，小左只背着撒安做了这一件事，她就发这么大的脾气。那么她要是知道，他是黑影放在她身边的人，他真正的主人是黑影，那么她又会怎样呢？

他不知道的是，撒安一直知道他是黑影的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她假装不知道，任他去向黑影报告着她的情况。

再说这边，拥有了新身体的小男孩，兴奋之余，很快的赶回了他的家。

他的母亲正坐在土炕之上，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她唯一的儿子在几个月前意外的过世了，上天可怜她，又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女儿。

她的命也不好，从小失去了父母，被人骂是扫把星，中年丧夫，又成了寡妇。她这样克父母克丈夫的女人谁又敢再娶呢？

隔村有个老汉，光棍了半生，见她长的貌美，又是无人敢要之人，就想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