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号收集者 (沉睡的启翎)

“我们这做的是什么买卖，你都知道吧？”撒安问它。

“我知道，很多年前我随一人来过这里，我看见过你们交易，所以我知道你们能帮我，我才拼了命的逃到这里来求助。”小狐狸说。

“你来过？”小右快速的回忆着，那该是清末民初的时期吧？确实有位客人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难道就是它？

“你的灵不肯给那道士，那你能给我吗？我会救出你的子女，作为交换你灵魂的条件，至于那些害你的人，他们自有他们的命数，如若可行，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看如何？”撒安开出了条件。

“如果你能救出我的孩子，我甘愿把我的灵给你。”小狐狸承诺。

“那好，签字吧！哦，不，按个爪印就可以了。”撒安将契约书递上，突然想起它是狐狸，又怎会写字呢！

小狐狸抬起血淋淋的前爪往契约上踩压了一下，这笔交易就完成了。

小右已准备好了瓶子，撒安将狐狸的灵收取装进瓶子，盖上了盖子。这时小狐狸也咽下了它最后一口气。

“右儿，将交易物送下去，然后随我出去一趟。”撒安吩咐。

“好，用不用叫小左下来看店？”小右顺口问了一句。

“不用了，疯了一晚上，他也累了，让他休息吧！今天上午不会有客人来了，店门关了便是。”

小右嗯了一声，将小狐狸的灵送进储藏室，标记好信息之后，就随撒安离开了第十二号。

……

“东北这边怎么这么冷哦？”小右哈口气戳着双手。

“不冷的话就没人会穿动物的衣服了。”

“那也不全是吧！有一些人就是喜欢动物的皮毛啊！他们认为那是高贵和富足的象征。”

“变态的虚荣，无药可救。”撒安边走边说，那口气中带着气愤也带着无奈。

两人的对话被路旁的小贩听了去，不禁咧嘴耻笑，“切，老王，你听没听见那俩人说啥？”

老王头晃荡着脑袋，四处张望，“说啥？爱说啥说啥呗，该你什么事，好好卖你的瓜子吧！”

第二十章化身买家

“切，老李你听见没？”他又去问身旁卖柿饼子的老李头。

老李头嗯了一声。

“呦，变态的虚荣，无药可救，说这话就像他们不是人似的。是人谁不虚荣？我老伴儿还天天嚷嚷着要买狐狸皮毛做的披肩呢！”那小贩嘴里磕着瓜子，耻笑着别人的自认清高。“这话说的好听，你看，那男的身上不也穿着动物皮做的衣服吗？也不照照自己啥模样，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种儿？”

“好啦，你说该你什么事呀！”老王头急忙打断他的话，“你这人总是改不掉这毛病。”

“我就是看不上他们这种人，咋了？有钱人就不虚荣啦，我看他们有钱人比谁都要虚荣耶！”

“你这嘴哦，迟早会闯祸的，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呗！”老王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从不以口遭灾。

“不行，我得瞅瞅去，老李，给我看一会摊儿，晚上大鹅炖酸菜，上俺家喝两口啊！”小贩边说边跟了过去，这两个人太怪，他想看看他们来这市场是要干啥。

待他走后，老李头对老王头说，“老王啊，那俩人却是挺怪啊，刚才你没看见，俺家大黄看他们走过来，都躲的远远的，都说这狗眼比人眼好使，你说这……”

“别瞎合计了，这大白天的哪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没事的，咱这都多久没有那东西了？那就是两个年轻人，可能是外国留学的学生，家里有点钱，不会说话而已。”老王轻拍了下老李的胳膊，安慰他。

这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卖瓜子的小贩一路跟着撒安她们，直到她们二人进了王老二的店。

小贩幸幸的跑回来，“老王，你猜怎么着？他们去你弟弟的店了，他们不虚荣，干嘛去卖皮毛服饰的地方？”

“老二的店？咳，造孽呀！”老王头再不言语，他这个弟弟比他有钱的多，但那些钱来的太过血腥。他曾一再的劝阻，让他不要再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人家不但不听，还一怒之下与他断了兄弟情分，说他是看自己赚钱眼红，心生嫉妒。

他那哪是心生嫉妒啊，他是担心他这个弟弟杀生无数，造孽太多，满手血腥的他日后遭报应啊！

鬼神一说他不信，但他信因果报应。他认为人总该积德行善，就算不为后代，也要为自己谋一个安稳的晚年。可他的这个兄弟不同，一心往钱眼里钻，拽都拽不出来，为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撒安和小右来到王老二的店，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一见撒安二人，就知道是有钱的主，赶忙上前迎接，此女是王老二的媳妇沈翠。

“大妹子，进来看看呀，我们店可都是好货，”

“老板娘，过年好啊！这大年初一的就开门营业，真是辛苦了！”撒安拱手道。

“哎呦呦，过年好，过年好，这大妹子，长的可真水灵。快请进请进。”沈翠将二人让进了屋。

“老板不在吗？”撒安环视了一周，店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

“你认识俺家那口子？”老板娘有些惊讶。

“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撒安微笑着说。

“哦哦！他在厂子里呢！这批货赶的急，工人们都没有放假，他在那边盯着。”

撒安看着这些皮草服饰，光鲜亮丽，可这些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动物付出了生命。她转到另一面，那里堆放着一些半成品，还没有加工完成。

撒安摸着那些半成品的皮毛料子，“嗯，不错。”

老板娘惊奇，“你年纪轻轻的也懂这个？”

“不瞒你说，我家也是做这个的。”

“那你这大过年的来我家是？”

“我当然不是来买衣服的，我想买些料子，回去自己加工，听人说你们这的皮毛不错，就来看看。果不其然，是比外面的那些货色强。”撒安道明来意。

“这你可说对了，俺们这的皮毛可都是从活体上扒下来的，当然比外面的强了。”老板娘洋洋得意。

“除了这些，还有吗？”

沈翠狐疑的看着撒安，“妹子，你想要多少？我这东西可不便宜啊！”她是怀疑撒安是否有购买的能力，她还那么年轻，看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拥有百万千万的人物。

“你有多少，我买多少，不过，这质量嘛，还是要有保证的。”

“我们这质量倒是没的说，可是你总得给我个底嘛！”沈翠盯着小右手上拎的包，那里会是钱吗？

撒安示意小右，小右将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些人民纸币，少说也得十几万。小右又将包撑开，让沈翠看一下，里面满满的都是百号的钞票。

“如果不够，我这还有存折。”撒安从随身的钱包中掏出一张折。

沈翠拿起几张票子，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她知道这女人却实是个大财主，不再怀疑，“哎呀，大妹子，你看你，够了够了，我这就给俺家那口子打电话，我带你去厂子里瞧瞧啊！这几天新抓了一批畜生，皮毛好的没话说，你肯定会喜欢的。”

沈翠说完给王老二去了个电话，然后关了店门，带撒安小右去了厂子。

那厂子不大，离市集也不是很远，三人步行而去。

道路上厚厚的积雪被踩压得扁扁的，阳光照射下泛着光，有些滑。踩惯了沥青水泥路面的撒安，走在这光滑的雪地上，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小右上前一步，扶起她的胳膊，“把着我，要是摔倒了，我给你垫底。”

“哈哈，我没事，又摔不死。”但撒安还是没有拒绝小右的搀扶。

看着他精美的轮廓，撒安不禁有些炫目，阳光下的小右帅到无人能挡，绒长的睫毛下一双夺人心魄的眼，就连那眼神都是美的。他的唇微抿着，缺少些血色，她还记得那里的温度。

“右儿……”撒安喃喃着。

小右撇过头，看着撒安，“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好美……”

小右噗嗤一声笑了，“那你会因为我的美爱上我吗？”他的笑容很干净很纯粹，足可以迷惑这世间的万千少女。

“……”撒安痴痴的看着，没有回答。

“你看你们这郎才女貌的，多让人羡慕。倒是年轻啊，真好！”沈翠回过头看见这两人的黏腻，却是有些羡慕。她和王老二结婚二十年，哪有这种时候啊？每天就是赚钱赚钱，聚少离多的生活，偶尔有些二人空间也不过就是做一下那事，满足彼此的生理需要。

“她说她在羡慕我们，你听见了吗？”小右抬头看着前方的雪路，稳稳的扶着他的爱人，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而这脚下的每一步，时间的每一秒他都觉得幸福，因为她就是他的幸福。

“右儿，剩下的路，你背我好不好？我想欣赏这一路的风景，不想再纠结这脚下的路是多么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