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号收集者 (沉睡的启翎)

“她是顾念我这个九哥啊，这丫头！”

“看来当初让你和她交好，是正确的。”

亚利轻轻一笑，“就是，你永远都是有先见之明。”

而此时身在十二号的撒安，思绪飞速的旋转，这件事真的和无关吗？本应是第九号的客人怎会来到这里？虽说小泉身在大宋，来第十二号并非不可，但撒安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的地方。

是阴谋还是试探？看来以后要留点心了。

小左见撒安愁眉深锁，不禁想到了刚才那个被她拒绝的客人，他悄悄的凑过去，脸都快贴上了撒安，“姐，能不能告诉弟弟，那个日本人你为什么不收啊？”

撒安轻推了他一下，让彼此的距离拉开一些。

第十一章定格的生命

“他是九哥的客人，我不想抢了九哥的生意，要是让知道他丢了客人，会怪罪的，也幸亏小泉是来我这了，否则……”撒安没有继续说下去。

“丢了客人，失了生意是很大的事吗？比丢失交易物还严重？”小左疑惑。

“当然严重。”她斩钉截铁的说。

“就算他们不来这里交易，待他们死后我们去收集他们的灵魂不还是一样？”

“不一样，来到我们这里交易的人死后灵魂归到这里，不来这里交易的人就会有被其他势力救赎的可能，就算是死后的灵魂也不是尽数归我们所有。”

“还有其他势力？”小左不敢相信，因为这十年来他从没遇见过。

“很多事你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除了你能看见的，还有一些你根本看不见的，但你看不见的，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除了我们黑暗一族，还有与我们对立的光明一族。而黑暗一族中也不是只有我们兄妹十二个，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连我都无法触及到的人和事，又何况是你们呢？”

“哦，我懂了。”小左点了下头。

“以后要留心了，在外面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赶紧回来，知道吗？”撒安一字一句的嘱咐着。

“嗯嗯，我去告诉右哥一声，让他也注意点。”

撒安点头表示同意。

未来的路漫长的让撒安觉得窒息，虽然她只是灵体，但也会乏味和无奈，这世界终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太多的无可奈何让这个灵魂只能听天由命。

聪慧如她，能力如她，也有无法解决的难题，有时她甚至羡慕卑微如尘的人类，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就算受苦，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而她是处在永生永世的黑暗之中，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就算一千年期限结束，她还是她，就算约书尔被，而她真的能够脱离黑暗，拥抱光明吗？

约书尔，你在哪里？涛涛的思念席卷而来，撒安痛苦不堪，她一个人躲回八楼，悲伤伏地，独自难过。

她的情绪小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但八楼是他禁足的地方，他无法登入。他驻足在六楼与七楼的交差点，手死死的抓住楼梯扶手，心绪不宁。

……

园中的生长花开的越发的灿烂了，小左每日用鱼池中的水浇灌着它们，得到充足水份的花儿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至于那池子，它名唤轮回，是黑影特地从地狱之处带来的，只一瓢水便成一池，池中所盛之水永不消尽。

撒安轻挪脚步，来到园中，今日的她又恢复了女子的模样。一袭白衣裹身，长丝轻挽，美如仙子。

“你好像很喜欢它们？”她站在小左的旁边，伸手摘下一朵紫色的，有风吹过，那瓣紫色落入轮回池，被鱼儿一口吞了去。

“我一手侍养的怎会不喜欢，就像姐姐喜欢我们一样啊！”小左放下手中的葫芦瓢，调皮的上前拥抱撒安，撒安欣然接受。

“都十八岁了，依旧像个孩子。”

“那姐姐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撒安狐疑的看着小左，“你这孩子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

小左一股挫败的嘴巴，“姐，你说现在是我一生当中最好的年纪，那么我想把它们保存下来，你说可以吗？”

“你想长生不老？”这让撒安惊讶。

“我想长大，但是不想老去，不想死亡，我想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呢？你还这么年轻，死亡离你可以说是遥不可及的呀！”

小左的眼神中明显的悲伤，“我怕当我老了，姐姐就会不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小左啊！”

“就算你不嫌弃我，我也会嫌弃我自己啊，我老了以后就会行动缓慢，样子丑陋，脑袋也会不中用，什么都做不好。”

“好吧好吧，我懂了，你去把小右也叫来吧！”

小左知道撒安会答应他的恳求，高兴的一蹦三高，看来有个神奇的老大就是幸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多时，准备好早饭的小右被小左强拉着来到院子里。

“小右，小左说他想长生不老，你可有跟他同样的想法？”撒安问。

小右嘴里嘟囔：“长生……不老？”思索了一秒之后，小右抬起头，看着撒安，“是不是长生不老就可以永远的陪伴在你的身边？”

“呃……，这个不一定，以后的事谁都不好说。”他们能不能一直在她身边，她真的确定不了。

“如果不能一直活在有你的地方，那么生命的长短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小左想长生，你就随他的愿吧！”说完小右离开了，还不忘告诉一声，“早饭准备好了。”

小右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他的脚步缓慢且沉重，回到六楼好似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有能力去爱她吗？她是养育他成长之人，亦如母亲般的存在；她又是他的老板，而他只是帮她打理店铺的仆人；另一方面，他还是黑影安排在她身边的奸细，他背着撒安向黑影报告她所有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恨他入骨？

他恨恶极了自己的身份，他多想像小左一样，干净没有二心，只单纯做个好弟弟，然后一直一直陪伴着她……

有时他甚至希望自己的生命早些结束，这样他就可以解现在的身份，但这样的同时，也代表着他会离她而去，他痛苦的无法选择，他想摆脱却又舍不得离开她。

撒安将小左的生命定格在了十八岁，从此他不再成长，更不会衰老。

小右的反应让撒安有些意外，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希望自己长生不老，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吗？而他却不奢求这一切，十年来，他兢兢业业的工作，没有业余爱好，从没主动要求过假期，他不虚荣也不多求争抢，他的生活如平静的湖水，安静且乏味。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深夜，寒风侵袭着大地，家家门窗紧闭。

睡梦中的小右不断的挣扎哭泣，被烈火焚身的痛苦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黑影残酷冰冷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我将你送给她抚养，不是要你来享福的，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你的忠诚只能属于我，背叛的下场就是永生永世的烈火焚身。”

小右极度的痛苦，他的身体扭曲的环抱在了一起，抽泣着，疼痛着……

撒安来到小右的床前，看着他的样子，她伸出手着他的头，然后进入了他的梦境。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小右的身体若隐若现，她想救他出火海，但这是他的梦境，她只能观看，做不了任何事。

撒安把手从小右的头部离开，反而穿过他的手臂去触摸他的心脏，她想知道支撑这个痛苦的生命存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她窥探他的内心世界，却发现，在小右记忆中较深刻存在的都是关于她的事情，她第一次带她吃面，第一次牵起他的手，第一次给他温暖……，他记得她每一次的微笑，记得她每一次喝酒的样子，也记得她每一个孤寂的身影……，她，竟然充斥在他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第十二章原来是爱情

他爱她胜过爱他自己，而这爱却不带有任何占有的意味，他只想守护着她，陪着她走过漫长的岁月。让她的生活不至于感到太过孤寂。

只是希望陪伴吗？小右的爱让撒安有些感动，她再次想起了约书尔，是啊，只是陪伴在那个人身边就已足够了，能每天看着对方，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幸福的呢？

小右的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撒安疑惑，她再次去发掘小右的内心。这一次，她看见了五年前的情景。

那一年的冬天，客人特别多。

而最让她们高兴的是，她们成功的收集到九五至尊的信任，这可比一个普通人的灵魂都要有意义。一位皇帝若对他的臣民失去信任，可想而知，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这样一来，对于她们接下来的生意会起很大的帮助。

小右在把交易物端进储藏室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架子上，导致怀中的瓶子掉落了下去，瓶子是金刚石造的，不会碎裂，但盖子因为摔在地上而脱落开来，交易物顺着那缝隙钻了出去，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