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丛君脸色略变:“好不好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我再也碰见他们。”见她激动,周籍元上前握住她的手,默声安慰。
钱丛君的服饰由她常穿的火红到一身素白,再到现在的一身普通农家麻布衣衫,周籍元也退下了常穿的淡青色书生服饰,二人一同穿着普通平民百姓的衣服倒是显得十分的登对。
“但是你要明白只要钱家和石家存在一天,你们二人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赵卿醉看向钱丛君,“关于这一点,钱姑娘应该心中有数才是吧。”
钱丛君转过头,不语。
赵卿醉看向周籍元,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也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急着离开,生怕以后再有变数。”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赵卿醉转头看向钱丛君,轻笑:“钱姑娘似乎有话要说。”
“姑娘是特意来送行的,我们总算也认识一场,还不知道姑娘贵姓?”
感受到她心中的一些腹诽之语,赵卿醉轻笑:“我姓赵,确实是特意来给二人送行的。不过钟羽楼的东西可不能随便送人,只能交易。否则即便是我愿意,接受之人也会有无妄之灾。”
钱丛君有点惭愧:“是我小人之心了。”
周籍元何等聪明,一看情况立刻明白过来,他无奈的看了钱丛君一眼,对着赵卿醉道:“赵姑娘莫怪。”
赵卿醉笑笑:“没事,是我唐突了。本是以朋友的身份来送别,就不该读取你们内心的想法。”说着又道:“既然二位也想摆脱他们,那就跟钟羽楼做个交易,换后半生的平静。”
二人对看一眼,眼中有喜悦、有激动,更多的是担心、忧虑。
周籍元道:“跟钟羽楼做交易必定要付出代价,可我们二人身上……已经没什么可以交换的了?”
赵卿醉神秘一笑:“有,你们身上有东西足够做这份交易了。”
“是什么?”钱丛君抢着问。
二人双手紧握在一起,可见内心有多紧张。
“才华。你们二人是大郑难得的才子才女,你们的才华足够让你们下半辈子平平静静,不受任何人干扰了。”
“不行!”
“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道。
“哦?”赵卿醉饶有趣味的看向他们,“为什么?”
“我们是因为才华而互相吸引,若是失去了这个最基本的,我们只怕以后即便在一起也不会心灵相通,所以万万不能失去它。”钱丛君立刻摇头。
赵卿醉看向周籍元,他皱着眉头道:“我同意丛儿的说法。”
赵卿醉微微一笑:“你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倒是一致。既然我来了,就不能白来。你们不想典当才华又想过安生日子,那这样吧。你们二人各自典当一半的才华换取小半生的平静,如何?”
“用一半的才华换小半生的平静?”
“你是说我们二人各自付出一半的才华,然后后半生会有一半的时间得到安宁。那另外一半生呢?”
“另外的一半才华存在,另外一半的命运就会在风雨中漂泊,好坏全凭着你们自己。”
二人对看一眼,彼此心意相通,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决定。
“好,我们答应你。”
钱丛君紧握着周籍元的手,“只要能不受他们的叨扰,也值得了。”
三人手拉手围城一个圈,赵卿醉一个用力,两股淡黄色的气流从他们体内流出,最终汇成一股。她松开手,将气流接在手中,随即拿出一个玻璃瓶,小心的将它放入,盖好,收起。随即对着他们二人道:“好了,不过记住只有一半的时间,若是日后你们需要的话,随时来钟羽楼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我来更新了,啦啦啦,求收藏求评论,55
☆、钱府相见
“不需要签契约书吗?”
“不需要,”她笑笑,“这点小事就不需要了,若重要的话自会让你们签约。放心,我的口头承诺作数。”
风吹起,漫天的火红枫叶在小道上翩翩起舞,枫叶飘过他们的头顶,落在他们的肩头,为这萧瑟的氛围增添了一份暖意。
赵卿醉就在这微暖的氛围中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去。她目色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万般情绪从心头涌过,此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还剩下什么了。
·
她,慢慢的、无精打采的走过书房。
书房是敞开式房间,没有门。快要走过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书房一眼,这一眼,她立刻瞪大了眼。
专属于她的软榻上正斜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拿着一块切好的苹果,优雅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而如镜子般明亮的水晶墙上一副画面正热闹的上演着。
赵卿醉走过去,刚要问他之前干什么去了,就见他咬着苹果转头道:“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就出去那么一会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赵卿醉:“我只是随便出去走走,倒是你去了何处?为何我都没察觉?”
韦景牧起身,惊讶道:“你没发觉?不过是去了听风楼打探消息而已,你知道我是不能去李府的。”
知道他在说谎,赵卿醉也没揭穿他:“我去给他们二人送行了。”
“谁?”韦景牧看向水晶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你说钱丛君和周籍元二人?对了,他们离开也好。”
赵卿醉在软榻上的另一侧坐下,手一挥,整个水果盘立刻出现在她手中。她拿起几片水果片放入口中:“是啊,离去了就自由了。”
听出她的感慨,以为她在替他们庆幸:“凡事都是双刃剑,有利有弊。他们离去了,以后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算了,管他们走不走我先继续看他们的经历吧,我现在脑袋有点乱,都接不上头,还是赶紧看看,理清线索的好。”
水晶墙上的画面继续上演:
钱丛君回到娘家,母亲十分高兴,拉着女儿的手上看下看。钱家因为刚得到一个孙子,十分高兴。再见到女儿归来,自是喜上加喜,十分的热闹。没多久,钱丛君便借口旅途奔波,有点疲累,想回去休息。
钱夫人见状,亲自把女儿送回出出嫁前的闺房。回屋后,钱夫人屏退众人,拉着女儿的手:“丛儿,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跟女婿吵架了?”
“没有。”钱丛君没有一丝犹豫,内心却十分的不屑:他算哪门子女婿?
“那为什么回来?他知不知道?”
钱丛君轻笑着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因为我想娘了嘛,他当然知道了,只是军中事物太忙,脱不开身。女儿一年没见到娘了,要在家中多住些时日。”
“傻丫头,”钱夫人训斥道,“出嫁了就不能随便回来了。”但却是一脸的笑容。
知道母亲的默认了,钱丛君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早,钱丛君去看望嫂子,刚进院子,远远的就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青衣人。那人的背影看着十分眼熟,似乎有点像是……周籍元。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一个一身紫红衣袍的男人从后院走了出来,青衣人对着男人拱手道:“钱兄。”
那红袍男人立刻扶起他:“跟我客气什么。”
目光越过他看向门外,见到钱丛君主仆二人高兴道:“妹妹,你来的正好,来,哥给你介绍个才子。”
钱丛君将目光从青衣人身上收回:“哥哥。”
“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长安来的才子,周籍元周兄。”钱宇君笑着拉过妹妹,“周兄刚来扬州,暂无落脚之地,他要在我们钱家住几日。”
周籍元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对着钱丛君拱手道:“原来是钱姑娘。”
钱丛君已经恢复常态,跟着回礼道:“周公子不必客气,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既是哥哥的客人,那也是我们钱家的客人,公子在这安心住下就是。”
钱宇君心思粗糙,并未发现他们二人的互动。他搂着周籍元的肩膀对着妹妹笑道:“我要带周兄在扬州城内逛逛,你在家陪你嫂子说说话,顺便看看你侄子。”
见哥哥笑的暧昧,钱丛君立刻就明白他想去何处了,她不悦道:“哥,去别的地方都可以,但烟花场所是万万去不得的。”
见她说的一本正经,钱宇君开玩笑道:“看来妹夫是被你管的死死的。”
听到不想听的信息,她沉下脸:“我跟你说真的。”
周籍元立刻从他手臂下脱离出来:“钱兄,我是读书人,那些地方是绝不会去的,还请钱兄见谅。”
钱宇君看着他们二人这般重视,立刻笑道:“好好好,那就不去了,不去了,行吗?咱扬州多的是美景,我带你去转转,见识下这大好的山水。”
周籍元看向钱丛君,似有征询之意。钱宇君眼尖的看到,以为是周籍元在顾及妹妹说的话,怕惹恼主人家。他也未多想,只是对着妹妹道:“看,你把客人都吓到了。”
“嫂子刚分娩,你不在家陪她就罢了,居然去烟花之地。爹娘知道了饶不了你。”
钱宇君无奈的看向周籍元:“我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较真了。好了,我们不去了,你在家好好陪嫂子,我们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