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人一听到儿子受苦,立刻不愿意:“昕儿从未受过苦,而且会让他收敛脾性,这可要受多大的折磨?”
赵卿醉一身的白色羽毛服已经换成一身天蓝色的普通女子的服饰,她刚要说些什么,意识到结界的异动,立刻把想说的话收回。
一声浑厚的声音□□来:“那你就答应她吧。”
却是石老爷,比起石夫人的心焦憔悴,他也不太好过,看起来苍老了几岁。对他的出现,二人一点都不惊讶,韦景牧轻笑:“石老爷的爱子之心可一点都不比夫人少啊。”
石老爷摇了摇头:“唉,逆子啊。”
“老爷,你可不能答应啊。昕儿一定会受苦,他……”
“够了,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们胡来,你们一意孤行,结果现在倒好。变成这个样子你还不甘心,你难道真想让我石家绝后不成?”
“可是……”
赵卿醉不想听他们吵闹,略带薄怒:“我可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没想好的就先回去,想好了再来。”
见她不高兴,二人立刻停下,石老爷看了石夫人一眼:“我是一家之主,这事我可以做主,我答应了。”
赵卿醉看向石夫人,只见她虽不情愿,但石老爷的话很强硬,她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
赵卿醉思索了下,看向韦景牧:“要不这次你……”
“我什么?”
她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说着,上前一步走到石夫人身边,她的手在她面前一挥而过,石夫人立刻昏倒,一张软榻及时出现在她身后,接住了她倒下的身躯。
石老爷大惊:“她怎么了?”
“做完交易我会送她回去,你回去等吧。”左手一挥,眼前之人已消失不见。
韦景牧端着一个大小适中的玻璃瓶站在她旁边,静等着储藏交易品。她右手放在石夫人的头上,不多时,一股黄色的气体从她的体内飘出。赵卿醉双手接住,捧着这团黄色的气体小心的放进了瓶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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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已成,二人立刻回了钟羽楼。
韦景牧去储物室把典当品放好,她则是坐在软榻上,心绪有点烦躁。刚想起身出去走走,转头就见到韦景牧正笑着看着她,那笑容……赵卿醉一惊,怎么那么像那晚的那人?韦景牧笑着走上前,身体比脑袋先行一步,她立刻后退了一步。
见此,他停了下来:“你为何要帮他们?还有,你似乎有点怕我。”说着还验证性的朝前走了一步。
那晚印象太过深刻,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连忙道:“你停在那里,别过来。”
他真的就没过来:“你为何要骗他们?”
赵卿醉嗤笑:“骗?刚才谁跟我一唱一和、默契十足来着?我是骗,你反过头来责问我,又是什么?再说了石书昕阳寿未尽,不会就这么死了,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利用一下?事实上,刑期确实会推后,不需要我们动手脚。”
韦景牧却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让他们死了不就行了?”
这神来一笔,无头无尾的让赵卿醉十分惊讶:“你说让谁死?”
这家伙又是怎么了?他的反应一直都没正常过。赵卿醉上下审视着他:“他们的命不值钱,如果死了,我们就得不到有价值的典当物,这就亏大了。如果让楼主知道,饶不了我们,这话以后别再说了。”
对于他的警告,韦景牧不置可否,只是转过头,看向钟羽集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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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才华
见他看向钟羽集市,那晚的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那男人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带着一种地狱归来的气息。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她仍是心有余悸。那么,这二人究竟有没有关联呢?
要不要去集市看看?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用怕他,他也伤不了自己。想到这,她抬头准备把韦景牧一起叫上。
可面前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他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在自己的面前。是刚才太沉溺于思考,还是他的能力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他究竟是去了何处?闭上双眼,钟羽楼内的所有角落一扫而过,但都不见他的踪影?他是去了人间还是去了钟羽集市?
黑色大钟仍旧高高悬着,两排的白色羽毛石碑也很醒目。她双手握紧,咬着下唇,朝钟羽集市的方向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转身坐回座位上。
左手撑着脸颊,还没决定好究竟要不要去,一道光突然从身上冒出来。
身上?
赵卿醉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光源处,一颗圆圆的珠子滑入掌中。她拿出一看,居然是天火珠。她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珠子,可能是因为典当的缘故,此时的天火珠只发出柔和的光,一点都不刺眼,反而显得有几分温馨,让人不住想靠近。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光?
她集中精力看向水晶墙。
那是一个简陋的屋子,房内的家具摆设都十分的粗糙。一对一身麻布衣裳的男女正在室内收拾衣服,看样子是要离开。二人背对着水晶墙,赵卿醉只看得到他们的背影,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女人收拾好衣服,转身对着身旁的人温柔道:“好了吧?”
男人转过身,笑着对她温柔道:“好了。”
原来是他们,他们居然还没有离开。
屋内十分的安静,周籍元面色复杂的看向钱丛君:“丛儿,你真的不给二老回个信吗?好歹他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毕竟血浓于水……”
钱丛君停下手,嗤笑道:“你不要把人性想到那么美好,你当真以为我那粗心的哥哥会发现我们的事,而且还能这么的快的通知石家?若不是他们,我们用得着这样吗?”
周籍元无奈,可还是尽力劝她:“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该给他们回个信,告知他们我们很好。”
“难道你就不奇怪我进门就掌管石家,除了回门,却从未想过要回娘家吗?”钱丛君的脸上有着几分不屑和嘲讽,“那是因为他们明知道石家人有问题,居然还把我嫁过去,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你说什么”周籍元的声调拔了几个高音,“你是说他们事先就知道?”
“是啊,他们明知道石家派了个冒牌货出来相看,而且那个冒牌货还是我喜欢的类型,却一点都不阻止。我也是直到嫁过去才明白,可那时已经迟了,我回门他们也只是一个劲地劝我忍耐。你说我还有必要联系他们吗?只怕联系了他们又得通知石家来抓人了吧?”钱丛君越说越激动,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周籍元忍不住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都听你的。你不愿意我们就不联系了。”
赵卿醉看向手中的天火珠:你是要我去送他们一程吗?
天火珠始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好似在鼓励着她。她果断的拿起天火珠,瞬间出了钟羽楼,来到了郊外。
此时,长安城刚刚立冬,城内还有几分秋意,城外早已是北风呼呼。
赵卿醉仍是一身单薄的白衣,但冬日的冷意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寒风吹过,衣摆仍柔柔的垂着,并没有随风舞动。
她负手立在城外的一条小路上,路两旁长满了成排碗口粗的枫树,片片金黄的枫叶簌簌而下,随风舞动,形成一片金黄的波浪,为这萧瑟的城外添了一份美丽和暖意。
她记得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不过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男人陪她来的,那个她可以唤一声‘夫君’的男人。那时候的枫树也只有她的手腕那么细,树上的叶子也很少,但她却也很快乐,拿着几片枫叶在嬉戏。她笑着跑在前,身后有人追着她。
“放心,这条路我很熟,平时很少有人来,不会有人发现……”
由远及近传来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没转身,仍是维持着这般看着火红枫叶的姿态。
“可我还是担心,当日在扬州的时候,我们躲藏的那么隐蔽还不是被人发现了?你说会不会还有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啊?”
“不可能,石家现在满身心扑在他们的宝贝儿子身上,不可能有空顾及我们。而你的父母远在扬州,自然不可能跑到长安来跟踪我们。”
赵卿醉拿起一片红透的枫叶放在手中把玩,耳朵却竖起来听他们的对话。
纯白的衣袍在成堆的火红枫叶中格外的显眼,二人不多时就发现了她,立刻停下了脚步。
钱丛君埋怨的看向周籍元:“你不是说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吗?她是谁啊?”
周籍元看着面前的人皱眉:“按理说知道这条路的人没几个啊,我也不清楚她是谁。”
说着,上前走了一步:“你是谁?”
赵卿醉收起枫叶,转身笑着看向他们:“二位就这么走了?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想留下来看他的结局呢?”
她没说‘他’是谁,但他们心里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