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少女的模样,就是当初嘲笑她喜欢上了君上,并口口声声说君上喜欢的是岚音女神,并且永远只属于岚音女神的少女……
他们,他们都是眼前这个邪肆的男人屈身变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是你引导我……”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哎,看來我在你心目中,不会落下一个好的印象了,那就索性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邪肆男人低声笑了两声,盯着她无助的脸,笑道,“也是我抓了那个,被你称作小轩哥的父王,丢尽了月族陵墓呢,”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分明在告诉她,你有今天,可是我从千年前,就布下的计谋呢,
“啧啧啧,初次正式见面,我们应真诚的彼此自我介绍一番,方能继续接下來的话題啊,乖女孩儿,”
披散的发丝,随高峰猎风,邪魅张扬,
一张清澈寡绝的男人脸,却勾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残忍笑意,那笑毫无半分染人眼底,
凉九欢瞪着他,紧咬着嘴角,死活不肯出声,
一个从千年前就开始谋害她的人,她不认为她还有哪一点不被他掌控的,
“哎,好吧,我就先自我介绍一番,我叫流陌,流沙的流,陌生的陌,”说着,他左手深在半空中,五指抓了一把流动的空气,好像指间掌控了一把沙子,
“这里是岚音岛七绝殿,而我是这里的侍神,当然也有很多身份,不过,我想你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急于确认我究竟是不是你口中,声声亲切呼唤的美人师叔的孪生兄弟,或者说,是神与妖所苟且而生的孪生孽子,”
“不,美人师叔不是,”
谁都不能侮辱美人师叔,
“呵呵,这般较真的袒护,真让人羡慕呢……只可惜,我那可怜的孪生弟弟,再也不会听到了,”
说到这里,明显是故意要激怒凉九欢,
就在她会猛然跳起來咬断他脖子的那一刻,流陌故作惊恐地让出一条路,指指身后慢慢现出的一座冰川大门,
那上面清晰地写着“三劫七绝殿”五个大字,
“进去吧,如果你还能走出这扇大门,我会完成你心中所想,”
呵,想救那个可怜的花事了吗,
在不影响他们大计之下,也不是不可,
凉九欢,望着眼前的冰川大门,庄严肃穆,泛着的幽蓝之光,照耀着天空大地,愈加诡谲莫测,
当初她第一次迷迷糊糊來到这里时,就是这般感觉,此刻随着心中的猜测,而不断诱惑起來,
只见一个婀娜身影,身着一袭鲜红的衣裳,唯有一头与冰雪相溶的白发额外触目人心,
一袭黑袍,白发飞扬,一双始终放着冰艳的血眸,永无波澜,好似看穿了沧海桑田,看透世情苍凉,
比那姚应华的落雪渊眸,还要无底深寂的空洞,空洞得彷佛与天地的苍凉浑然天成,却自是高洁无瑕;空洞得仿佛叫人看一眼,就能魂飞魄散,
可以说这是一个沒有灵魂却风华绝代的女人,
“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不久前,自己昏迷时,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或者说,岚音岛的主人,岚音女神,
四周一片空无一物,但是她却跑不出三丈之外,每次都会被一种无形织网给狠狠挡回,显然她正被困在其中,无法靠近这个背对自己的黑衣女人,
“是你,”
如果她沒记错,正是她当初在岚音岛醒來后,在冰看到的女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放了我,我要救美人师叔,”
“救,”女人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如今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该如何救花事了,”
“这是我的事,”凉九欢怒吼叫一声,却感觉自己的耳目变得十分敏锐,只听她叹息一声道,“你挣脱不开,至少在你完全恢复记忆,重新释放体内的神魔之气之前,你无法挣脱,这铁链是我千年來打造的,专门为困住魔性大发的你,所准备,”
“你认识我,一千年前就认识我,”凉九欢惊愕道,
“是,我比你本人,都要了解你自己,”
“你究竟是谁,”
“等你恢复一切记忆,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我不要知道,我不要恢复记忆……我是凉九欢,我只要救美人师叔,”
“哦,我知道如何救活已经魂飞魄散的神仙,只可惜……你挣脱不开这个无形的禁锢,即便知道了,也是枉然,”
“我记得这里是岚音岛,你是谁,”
“在我说出我是谁之前,我想你需要这个,”说着她就起身将瓶子伸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这里装的,是玉无瑕仅存的一缕魂魄,”
苍华负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另一种凉九欢
凉九欢震惊地看着她,想也未想就接过來,双手紧紧握住,
她有很多疑问想问,却不知如何问:“是你救了他,”
“这就是玉无瑕残存的一缕魂魄,他本就是靠着天命剑的神力存活,如今你已经恢复神魔之体,可将他这点意念重新注入天命剑中,”
“那样玉哥哥就能复活,好,我马上就……”
“很难,他本就该消失了,只是那些执念太沉重才能不会完全消失,”
“你一定有办法复活他,不然不会,”
黑衣女沉默了片刻,“的确还有一法子,尚且不说其危险程度,即便你复活了他,他也会失了前尘所有记忆,我想,他并不想忘了你,”
凉九欢动用神魔之体,将玉无瑕封印在天命剑中,寻找各种方法,将他救活,
“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他的执念太深了,”她见她抱着那玉瓶,笑得纯真,那瓶子的上空蓦然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正温柔地看着她,
曾经,因为一个荷包,凉九欢遇见了玉无瑕,
那时细雨斜飞,一身白衣的身影端立在漫天云雾之中,一张洁白如玉的脸,比天地间的云色更透明,只是那透明却浓如深墨,浓到化不开,浓到褪去了所有的温度,如他手中的箫声呜咽寒索,
而就是那份透明,深深地吸引住她,慢慢地靠近了他,
少女初到人界,懵懂天真,不懂爱为何物,玉人淡立,匆匆行人蹭住少女瘦弱的肩膀,差点一个不稳就要栽倒在地,如玉无骨之手,伸出虚扶了少女一下,却又因为水湿桥滑,最终少女生生地撞到了玉人的怀中,
此后,少女便永远记得那一刻,玉人的怀中无香,无暖,清寂,寒凉,
此刻,玉人仍是那般一袭飘逸白衣,颜如冠玉,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飘然垂落,看似弱不禁风,却清冷如坚,
令凉九欢激动不已的,是那玉人眼中的笑,直达眼底,
可以说这是有了灵魂的玉无瑕,
“玉哥哥……玉哥哥,太好了,太好了,玉哥哥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我,我是开心的,不知道怎么会哭……对不起玉哥哥……我好开心……”
双手使劲儿的擦着脸上像发洪水的泪珠,又急又羞,说出的话,勉强才能连成通畅,
“九欢姑娘,这世上有很多种意义的泪,你的这种叫喜极而泣哦,所以玉哥哥感受到了你的开心,”
“嗯嗯嗯,呵呵……”话语尊礼,却意外的让人听着亲昵,玉无瑕微笑着看着她,凉九欢终于忍不住傻笑起來,
这样的玉哥哥,真的鲜活了起來,
她开心地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却猛然扑了个空,她急着忙转身看向始终安静地站在那里的玉人,恐道:“玉哥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玉无瑕忙安慰她:“九欢姑娘,不要担心,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他始终在他面前,一步的距离,可是她却如何也抱不住他,他也想张开双臂回应她,可是当他这么去做时,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了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玉哥哥,玉……”
失而复得的大喜让凉九欢看到再次尝到得而复失的痛楚,她望着那飘在半空中,一寸寸吸走玉无瑕的玉瓶,连忙转身看向那个始终安静的黑衣女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女人对她的惊恐和愤怒,无波无澜道:“这是他的残魂,”
凉九欢屏息等待她下文,
“他暂时只能勉强能维持现在的人形,就连同你说话,也是勉强而已,你看过他与你手中的天命剑之间的渊源,生魂铸剑,是剑的神力,护住他的魂飞魄散,”
“我要救他,如何做才能救他,”话中笃定黑衣女人会告诉她,
“将他已经修养好的残魂融入天命剑,用天命剑的神力养好他的魂魄,但是,他却永远不能离开天命剑,此后他就是天命剑,天命剑就是他,然而,这些,只有你能做到,”
她听明白了,这是要将玉无瑕与天命剑合二为一,天命剑伤了,他便伤了,天命剑断了,他便……
她看着那个黑衣女人,她身上所散发的神秘与神力,只怕并不低于姚应华,
“你是说神魔之力,”凉九欢惊愕地看着她,企图从她脸上发现什么,
此刻她手中握着玉无瑕的残魂,以及回想到那天他与眼前黑衣女人的对话,如果她还联想不到,她就是玉无瑕和西陵凤口中的主人,她简直真是愚不可及,
既是想通这些,那么指示西陵凤不断想杀掉自己人,以及同样被那个也几度想杀了自己的流陌称之为主人的人,不就是眼前的黑衣女人吗,
所以……“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