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阿难,阿难……”她疯狂地呼喊他,在寂静的夜里疯狂地喊叫着一直陪伴着她的男人的名字!任性怎么了,她也有任性的权利。
“小繁繁,你怎么了?”容难正打算去地府批改公文,忽然听见自家夫人慌慌张张的召唤,跟简繁比起来,地府的公文算个X啊!他连门都没去找,直接穿墙而入。
好吧,他承认,看见简繁打着赤脚孤零零地靠在床边抱着腿低低地喊着他的时候,他的心一抽一抽的。这颗心脏,多久没有这样剧烈地跳过了。他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弯下了自己笔直的腰,蹲在她身边,两个人像两颗一动不动的蘑菇。
“夫人,我来了。”
简繁睁着眼睛看他,眼皮都不带眨地看他,眼眶红彤彤的,鼻子红彤彤的,小嘴也红彤彤的。“阿难,你今晚不要走,好不好?”他眼里流露出的心疼让她眷恋。
她一向神采飞扬的声音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哭腔,软乎乎的,叫容难好生心疼。“夫人,你能去床上裹上被子吗?地上凉,空调调得再高也无用。电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容难还是提着她的衣领子,温柔地把她放在床的中间,大手一挥,柔软而厚实的被子就把简繁整个人给裹了起来,形成了小小的一个小包。
“阿难。”简繁的两只小手不听话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朝着面前这个安全感极佳的身影伸去,小心翼翼,“我能抱你吗?”
容难盯着简繁一眼就能被看穿的眼睛里的渴望和依赖,他点了点头,在简繁的身边躺下,面朝着简繁。简繁伸手过去,明知抱不住他,却还是手臂虚虚地环着,露出一个孩子一样的微笑。
她一直看着他,从他长翘的睫毛到他迷人的凤眼,他的唇一直苍白没有血色,他的喉结很性感,就连他那披散着的难得打理的长发都那么美好。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有容难在身边,比吃安眠药的效果还要好。
简繁的手慢慢的垂下,搭在了容难渐渐凝实的精壮的腰上。容难轻柔地把简繁的手放进被窝里捂好,见她皱眉,他也钻进了被窝把简繁在他面前显得娇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她的睡颜渐渐舒展开来,还有了淡淡的笑容。
见着简繁开了心,容难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简繁的额头,洁净清香无污染的女人香沾着桃花的香气满溢在他的鼻尖,他也觉得自己的鼻子快呼吸不畅了,他会醉在她的身边的。
“喂,夫人啊,别忘记收了爷。”他霸道地宣誓,“爷肯定是你的了。”干嘛那么没安全感,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儿。
恩,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第二天。
“好热!”简繁迷迷糊糊地摸着自己的被子,一摸,真是厚度不对。她从被窝里钻出来,眯着眼瞧,好家伙,她裹着至少四床被子,屋里空调还开得很足,有一种要中暑的错觉。再仔细一瞧,这黄澄澄的墙好像有点眼熟?
“回家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她嘀嘀咕咕地爬起来,穿上自己的厚实大衣,受到上天宠爱的孩子完全没有宿醉的症状。“阿难躲起来了吗?我怎么好像昨天晚上占他便宜了嘞?天,我竟然放着祖国万千青年不要,去调戏了一只老鬼!”嘴上挑剔着,她的心里却奇怪得很,甜滋滋的,都要满出来了。
叮!
她还没有多想,客厅风铃的叫唤声就把她吸引了过去。
纸醉金迷的风铃也是宝贝一件。一般来说,风铃响三声,代表有客人;风铃响两声,是她或者容难回来或出去;风铃响一声,就是有信件到了。简繁踩着自己小兔子模样的可爱棉拖一路拖去了客厅。
景泰蓝的瓶口没有血腥气,看来忘川河还挺干净,她也就省省力气。
窗口上摆着两个信封,一红一黄。
简繁先捡起了黄色信封,虽然她十分嗜好大红的火热,但或许是与她修行道法有关,她对黄色的物件也有独特的喜爱。信封上印了佛号,拆开时也仿佛有遥远的梵音吟唱,在简繁耳里就是聒噪又炫技,吵吵闹闹的不要太讨厌。
“简小友:莫忘此会。了尘。”
短短九字,该说的都说了。地点,人物,事件……
“了尘你这个、和尚,说多两个字会怎么样嘛,无忧寺难道已经穷到连笔都买不起了。”简繁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半天才从当机的脑子里搜索到这个所谓的“会”是什么东西。
烦!
剩下那个红艳艳的信封看都不用看,简繁就知道这是个啥了,怀念又感慨地笑笑。她把这两封信都扔进了电视柜的抽屉里。自己则懒懒地在沙发上趴下,顺手抓起一边放得整整齐齐的毛毯盖在身上,完全没想到沙发上为什么会有毯子。其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毯子是谁放的了。
“阿难,阿难……”简繁看着窗外秀美的天子湖,神神叨叨念着容难的名字,竟不觉想起了容难那衣衫宽松肆意的样子,真想看看衣服里的风景。她想着,意念里的魔爪不自觉地朝那个想像里的人伸去。手刚碰到衣料,她鼻尖一热,鼻血像喷泉一样流出一条血线,嘴角都有些腥腥甜甜的味道渗进去。
叮!叮!
------题外话------
小繁繁:阿难,任凭弱水三千,我要你这一瓢。
阿难,娇羞,撩衣服。
小繁繁(喷鼻血):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地府出品正宗美男揩油机,包你每天能揩上一次美男子,一天一瓢油,次次不重样,揩遍全世界,走上人生巅峰!
缘生:请问怎么买?拂熙我来了。
小繁繁:现在拨打热线,只要998,啊,新年大促销,第一名打进电话的顾客将得到250的终极优惠价,现在还没有电话,你还在等什么!
了尘:等待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章 老和尚
两声风铃!什么情况!
简繁老脸一红,一张巴掌大的脸全捂在了毯子里,鼻子疯狂地往毯子上蹭着。客厅里全是布料摩擦的声响。
“哎呦,小繁繁,你杀生了还是踢碎了净化瓶了,这屋子里血腥气有点浓啊。”果不其然,刚刚回来的、拥有狗一样灵敏的鼻子的容难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点的。
捂在毯子里的简繁的脑子高速运转,差点冒烟。而事实证明,脑子不常用,上锈是一定一定滴。她很光荣地卡带了。她该说点什么?
“小繁繁,亲戚来了别害羞啊,要不要我帮你招待招待?”容难趴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张俊脸搁在自个儿比花姑娘还漂亮的手上,眼里散着一阵诡谲的光。简繁只要拿开毯子,就能和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头顶上凉凉的,容难那个家伙一定是在她边上,她的脑子难得在阿难面前聪明了一回。简繁眼里“凶光”一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容难的下一句话给刺了出来。
那家伙阴阳怪气地开口,“难道你更年期提前啦,小繁繁?”
简繁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张带血的毯子冲着容难就劈头盖了下去。简繁的下半张脸红彤彤的,毯子上到处是血液凝结的深深浅浅的颜色,“容难你才早更了呢,老娘这是上火了、上火了、上火了!”
她的粉嫩嫩的小嘴一张一合,整个人就像一只愤怒的小花猫的加强版,可爱又搞笑。
毯子对容难的攻击绝对是无效型的。容难拿着毯子,瞟了一眼上头的斑斑血迹,又挪了挪眼珠子,余光正好把简繁双手叉腰、唾沫横飞、满脸通红的“泼妇”模样瞧了个正着。他的面色倒是半点没变,只是举着手里的毯子挥了挥。
瞬间安静下来。
“哪儿来的火气,小繁繁,你想我也不是这么个想法啊。”容难就像在客厅里装了监控,而他就是监控的终端。他放下毯子,优哉游哉地没有骨头一样地躺下,这会子他穿了一件月牙白的大袖衫,贵族的气质,丝滑的质感,看上去就十分诱人,拍巧克力广告一样。
“奥,了尘那个老头是不是邀请你去参加那什么、交流大会了?”
简繁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暗叹了只能看不能摸的遗憾,鼻子边的鼻血也没多管,她下意识地选了离容难最远的位置,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什么叫交流大会,那么低端,我们要参加的是一品宴!”简繁扭过头不去看容难,她知道,这时候看他,她肯定就没气势了。在阿难面前,怎么能怂呐!
一品宴,灵异风水界的珍品交流会,一共四天,前三天以物易物,自由摆摊,自由交易,第四天是拍卖会,拍卖各种灵界珍品。一品宴是流传了上千年的盛世大会,十年一次,依照祖规,由道家茅山派、佛家少林寺以及以医药救人传承千年的药门三个以公平公正著称的门派轮流举办。今年是第一百三十五届一品宴,由茅山派主办。
无忧寺的了尘大师是佛门高僧,简繁有一次做任务,他出来挡了道,婆婆妈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简繁一怒之下揪了他几根胡子。为了那几根胡子,了尘和她说得更玄乎了,两人都说不通打起来了。不打不相识,最后莫名其妙联系上了,一老一小成了忘年交。一品宴的起点很高,了尘说过要带“没资格”的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