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的满头青丝就如瀑布般的倾泻下来。
落花披着他华丽丽的绣花披风,远远的站着,那根金灿灿的束发金簪捏在手里,停在半空,微抬着下巴,看着他轻笑,满脸的挑衅。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少年心有不干,颇是恼火,面上却并不显露,一副无奈、宠溺的口气说了一句:“小娘子竟这样顽皮!”
说着轻轻探手,不紧不慢的抚上了顺滑漆黑的青丝,轻拈起一缕,有意无意的把玩起来,看似全神贯注的盯着发丝,心思却已经千回百转,漆黑的眸里渐渐升腾起一股焰火,半天才又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正合我的胃口!为夫便陪你玩上一玩!”
话音未落,忽地出手,闪身上前,落花机灵一避,翻身下楼:“我却不愿意跟你玩!”
小二见她要走,上来拦她:“姑娘你的饭钱!”
落花回头看了一眼正追下楼梯的那袭华丽丽而脏兮兮的绣花长袍,心念一动,嬉笑着对小二说:“跟我相公要去!”说话间人已经踏出了店门。
小二见状就拦在门口,专等那公子。
眼见着落花一溜烟的闪过了拐角,那公子心急如焚,胡乱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小二,奔出门去,只听见小二在身后大喊:“公子找您银子!”
待他追到拐角,哪里还有落花的影子!
他停在那里,黯然失神,衣袍下摆被风吹起,绣制的牡丹临风摇曳,栩栩如生,犹如立在一簇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丛中;散开的黑色青丝沐浴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发上现出一层耀眼亮泽的光芒;白色衣袍上的浅浅珠光,在阳光下更是闪闪发亮。
长发遮住了衣襟前的污渍,日光下的少年明艳不可方物。
此间少年,艳溢香浓,苍穹之下,独他一人,他朝着空旷的街道大喊:“姑娘,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来!我不是坏人,我刚才那是陪你玩呢!你若是生气,我给你赔不是!”说完他恭敬的弯腰作揖。
没有人回答。
“我叫洛世奇,姑娘你贵姓?”
只有他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有谁能回他?
片刻,少年公子懊恼的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之初,少年情怀,无限美好,谁会想到画扇之悲?
“人生若是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霖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若只如初见
见他消失在拐角,落花这才现出身来,愤愤不平道:“打碎了一坛原本带给师父的好酒!罢了,羞辱我的那段日后再跟你算!”
说完拍拍双手,准备上路,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么小气!不如我给你摸回去?”
只见拐角尽头走出一个人来,赫然入目的便是那衣上的牡丹花,正是那自称洛世奇的轻薄少年,原来他没走!
落花不理他言语上的戏虐,鄙夷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狡诈!”
“所谓兵不厌诈!”那人立在不远处的阳光下明媚一笑,悠哉闲话,“说我小小年纪,不是比你大!”
束发簪还捏在落花手里,身前那人一袭白衣,青丝飘过粉面,遮住了脸,身姿翩跹,宛若谪仙,有那么一晃眼,落花竟觉得他像极了师父,脸颊莫名泛起了红晕。
待他走近,看清他眼底荡起的那抹笑,登时清醒,这登徒子怎能跟她师父比?又怪太阳的光晕刺了眼,这才错认了他。莫名有些气恼,不再理他,自顾往镇外走去。
那少年倒也没再轻浮,一路跟着她,问长问短,说个不停。走到树林边缘的时候,落花大略知道,他叫洛世奇,袭月仙门的弟子。若在平时她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因为有关袭月,有关师父的一切,落花都想知道,只是这个登徒子——她不想理他。心里不禁又暗暗奇怪:袭月仙门怎么会收这么个不端庄、戏耍人的弟子?
那洛世奇是个十足的厚脸皮,不管别人理不理,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他说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路过这里,让落花明年再来见他,若是等不及想他,可以直接去袭月找他。
落花忍无可忍,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真当是你娘子了?”
洛世奇看着他邪魅一笑,自信满满的说:“我若认定了你,你早晚是我的娘子!不过——我也还不确定我有没有认定你!”
落花不屑一顾,答也没答。
“爱慕我的女子多了去了,师姐师妹个个都巴望着嫁给我呢!而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却不说我能不能等得及你长大,便是你长大了,也是像现在这么干瘪——岂能入了我的眼?”
落花不恼,反而笑出声来,心道还真有这样自负清高,自命不凡的人!既然他是仙门的人,就不必避着他了,四下无人,落花找了根树枝,念了咒语,踏了上去就往树林深处飞去,那叫洛世奇的少年,也匆忙御剑追去。
“咦,你没有剑吗?你怎么‘御枝而飞’?”
“你老跟着我干嘛?”落花颇是厌烦。
“你这是去哪里?”少年颇是好脾气的追问。
“我回家。”
少年疑惑:“你不是仙门弟子?你怎么会御剑?”
“要你管!”落花没好气的说。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那人嬉皮笑脸道,“那你叫什么名字,总能告诉我吧?”
“落花。”
“洛华?跟我一个姓吗?这是皇家姓氏,民间是要避讳的。”锦衣少年不可置信的又问,“你也是皇室中人?”
落花瞥他一眼:“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落花!”
“没有这个姓氏,你不是凡人?”少年追着她飞,问长问短。
“我是凡人!我是被我师父捡到的弃婴,那天落花满天,师父就叫我落花!”落花抬眼看他,“所以你知道了吧,我自幼没有父母,自然比不得你这个尊贵的皇族血亲!”
“对不起了,花儿。”少年公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锐利的锋芒掩了去,眉目间的戏谑也一扫而空,眼神里流淌着难得的温柔。
“洛公子,这倒不像你了!你一直是个骄傲的公鸡!”想起他对自己的轻薄和戏虐,落花忍不住嘲笑他。
锦衣少年没有搭理她的嘲弄,幽幽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因我不是长子,无法继承皇位,父皇就安排我去修仙。”
“皇位有什么好,还不如修仙自在!”落花不屑的说。
“口气心非!”少年嘟囔一句,正色问她,“如果我做了皇帝,要你做皇后,你还不愿意吗?”
“我才不愿意!别说皇后,天帝我也不做!我要陪着我师父,一直呆在阑珊谷!”
“你的法术是你师父教的?你师父是谁?为何不送你去仙门,而要亲自教你?众所周知,只有仙门才有资格试炼,何以他还要这般白费力气?”
落花鄙意一笑:“你懂什么!”
那少年一愣,这才反驳:“切,陪着个老头有什么意思?”
“你才是老头!我师父是天下法术最高,长得最美的人!”落花面带骄傲的又驳了回来。
“不可能!天下只有一人长得最美,法术最高,还是我们袭月的人,不过他五百年前就失踪了!”
“哼!你们知道什么!”
见落花不再理论,以为她服输了,那少年公子又好脾气的规劝:“不如你跟我去袭月吧?我求我师父收你做徒弟,这样你就是我师妹了,我们一起学习法术,将来我会考虑让你做我娘子……”
世上当真有人如此自恋?话还没说完,落花忍受不了打断了他:“我要陪着我师父,我哪里也不去!”
“那你一辈子不嫁人?”
“我要嫁也是嫁给我师父!”话一出口,落花就愣住了,随即想到了墨玉和汀兰,还有汀兰怀里的那个小婴孩,不由得羞红了脸。
一起愣住的还有边上这个锦衣少年,忽然又哈哈大笑,笃定道:“原来你是喜欢你的师父啊!”
落花恼了:“喜欢又怎么样?反正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不能喜欢你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是民间还是仙界,都是不许的,可是大忌!”
“要你们管?我们在谷里,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就不是乱伦了吗?咦,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没有羞耻心?”
“你还有脸说?你故意摸我,你就有羞耻心?”
那公子嘿嘿笑着,颇是轻佻而无礼的说:“你跟我也没什么差别,何必还要斤斤计较?不如我让你摸回去,如此我们就算扯平了!”
“好!”不谙世事的落花果真答了一声好,心里早已生了好奇之心——墨玉说男女不同,却不知是怎样的不同?
那少年愣住了,看了落花半天,见她不像玩笑的样子,这才大笑起来,前俯后仰,引得剑身一直轻颤,险些要掉下地去。
落花一惊,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微微红了脸,想起墨玉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才隐隐察觉这是一件不妥当的事,当即喝止:“笑什么!我反悔了!墨玉说女孩儿比起男子更容易吃亏,我已经被你占了便宜,岂能再吃亏下去?所以我反悔了!被你摸去的就算了,我也不摸你了,你别再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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