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玉含糊的答,“两日前不见了,许是走了吧,对了墨玉君你有没有见过他的朋友啊,什么方丈。”
墨玉喝了一勺粥,摇头说没见过,“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离玉想起岭南,心虚的答,“没有。哦,遇到个受伤的公子,道长照顾了他两天便走了,咳咳,粥怎么样?”
“没味道。”
“那就是不难喝的意思了?哈哈,那还不错嘛。”离玉干笑了几声,煮了好几天粥,第一次没煮糊了。
墨玉不置可否的看了离玉一眼,安静的喝完粥,“这不能作数的。”说完起身,“来时看见后山水雾阵阵,温温吞吞的,一定是有山泉,这几日又是海水又是泥沙的,我要去泡一泡。”说完出了房门。
“后山,后山——墨玉君你等等啊。”
离玉追过去时,墨玉正站在水瀑前看着被岭南两剑劈的景致奇异的石峰,周围的花草树木也一片恹恹的样子,墨玉问离玉,“这几日,真没什么事情?怎的这里的景致这样奇怪……”
离玉回想那日同岭南在此处,更加心虚,努力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摇了摇头,“咳咳,不知道,对了,那个道长说起他有个什么朋友,倒没说要来,第二日道长就不见了,说不定是,是有什么干系的嘛,哈哈,哈哈。”
墨玉看了离玉一眼,走入泉水中,“那么你是要看本仙君洗澡呢,还是要同本仙君一起洗呢?”
离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咳咳,您慢洗,我,我看见附近好像有一片果树,去采一点果子晚上给您炖粥,呵呵,您慢洗。”说完扭头快步走了。
墨玉在水中解开贴身的里衣,依稀可见背上几道新添的爪印,看了看石峰上齐齐整整崭新的切面,周围了无生气的草木,墨玉闭了眼睛,低语了一句,“离玉,你可真不是个说谎的好手,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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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每次都是什么也不说就走了,这样怎么追我们离玉小主,八成是……追不到的吧……
☆、歌姬曼妙
第四十八章
曼妙在魂魄结全之后失神了好一阵子,独自坐在崖边抱着双膝从日中坐到月上。离玉将伞护在她头上,坐在几步外安静的看着她也不去打扰。良久,曼妙起身冲着离玉跪倒深深一拜,“姑娘大恩大德,曼妙无以为报。”
离玉走过去扶她起来,“既然回不去,就了了心愿,早早往生吧,这一世的苦乐,总要有个尽头。我想劝你一句,不要因怨恨产生心结。”
曼妙苦笑,“姑娘说赵郎么,曼妙不怨他,他一向将利弊算的清楚,一个曼妙与掌握盐商生死的堂堂王爷,没有什么好权衡的。”
离玉想起王生,问了句,“那姑娘可还记得有个王姓的书生?他因迷恋你,还吃了些苦头,好在遇到你之前先遇到他,我们搭救了一把。”
曼妙想了想,“记不清了,从前时常收到什么张生李生写来的诗,后来跟着赵郎,不常在鸳鸯楼抛头露面,收到的便比从前少了,记得最后一次在鸳鸯楼表演后,是收到了几首,什么姓的书生却不记得了,赵郎看到还隐隐有些不高兴。”
曼妙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想来,为的也不是那个,大约是在担心他生意的事情吧。”
曼妙跟着赵公子满三周年前的一个月,初八是赵公子的生辰,在府中摆了宴席请客之余,带着几个好友到鸳鸯楼包了场子,那日赵公子喝的十分开心,搂着身旁的曼妙软软伏在她肩旁,手指划过曼妙洁白的脖颈。“妙儿,不如今日唱支曲子,给大家助兴。”
曼妙贴心的轻轻将赵公子手里的酒杯换成一杯浓茶,“赵郎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今晚这酒,不能再喝了。”周围的几个公子都是往来边春与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弟子,无不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搂着面色微红的赵公子的美人。
曼妙扶着赵公子靠在太师椅背上,拿了垫子垫在他脑后,起身婷婷袅袅的走上伸展至茶座前的台上。冲台下优雅的行了个礼,“记得三年前第一次遇到赵郎,便是在边春城中处处花开之时,恍然三年。赵郎待奴家如何有目共睹,曼妙时时感念在心,今日,是赵郎的生辰,曼妙便斗胆献丑,唱一曲春城飞花调,唱的不好,诸位公子可不要笑话奴家。”说罢兰花指在额前绕了一个弯,遮了半面容貌,含羞一笑,唱起那一首成名的曲子。
“何处海城拢烟霞,边春城处处飞花。
郎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我是个玉天仙飞来红楼。
最难忘处,携手同游。
花下风流,酒中忘愁。
劝郎且进此杯清茶煮酒,风月易求,似我般佳人难有。
风月不长久,佳人似我,不长留。”
二楼的包间里,花老板为眼前的贵客斟酒,“今日不巧,赵公子先王爷一步包了这场子,委屈王爷在包间坐坐,不过今日王爷可是有眼缘,赶上我们花楼头牌的曼妙姑娘献艺,唱的还是成名的曲子。如今这春城飞花调怕是名动京城,想必王爷也有耳闻吧……”
王爷抬手打断滔滔不绝的花老板,听着楼下传来的歌声,真是银筝玉箫,不比佳人歌喉。王爷抿了口酒,“花老板,好酒,”
花老板脸上堆了一堆笑,“为招待王爷,自然是要拿小楼最好的佳酿来。”
王爷目光不离楼下台上蹁跹的妙人,“好酒还须佳人配,花老板你说呢。”
花老板神色有些尴尬,“王爷不知,我家曼妙三年前就被赵公子收入府中,凡她表演的场子,一定是赵公子的场子,今日是赵公子生辰……”
“赵公子?赵府?我记得京城最大的盐商字号便是他家的么……”
花老板点头,“不如我今晚找别的姑娘陪王爷您?”
王爷抬手,“不必了。”
楼下一曲唱罢,几个公子意犹未尽的鼓着掌,曼妙掩面一笑,“翠翠,再弹一曲桃花小调。”说罢从幕后转身,霎时换了身桃粉的舞装,水袖轻盈,踩着曲调翩翩起舞,看花了一众人的眼睛。
当日场子散去的时候,花老板对赵公子耳语了几句,赵公子皱眉,“王爷来边春了?”看赵公子面色不佳,花老板颇有眼色的没再说什么。
曼妙乃是后来从王爷口中才知道自己是那一日被王爷看在了眼里,由此才知道赵公子的夫人对自己说的话里都是些什么意思。
曼妙不知的,是在另一处包间里眼睛都看直了的王生,众人都散去了还傻傻的坐在那里,花老板掩了语中的不满,“王公子,今日您也算走运,须知曼妙姑娘如今很少在鸳鸯楼登台,便是登台也是私人的场子。您的银子,也算花的值了,不如找两个姑娘送您出门,回客栈去吧。”
赵公子年轻有为,一人便将赵府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仅在三年前的竞标中夺了第一盐商的标头,近三年生意更是远通海外,赵家,真真是富可敌国的财主。赵府的老爷见儿子生意打理的好,便对他流连花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赵老夫人时常念叨要他多亲近夫人,为赵家添个儿子。
三年之间,曼妙每每随赵公子回府,都要受着赵公子夫人的冷嘲热讽。这位赵夫人也是大家闺秀,想来赵公子娶了她,是为了吞并了她家族的生意,所以一向对她感情凉薄,这赵夫人却不甘如此的待遇,在府中脾气也不收敛。尤其是赵公子堂而皇之的将曼妙带回府中时,更是大闹了一场。
三年前的三月,正是花开满城的好时候,曼妙漫步在边春城郊外的溪边赏花,花老板在耳边念叨,“好女儿,你可知你的梳弄钱已经炒到了千金,千金呢,妈妈就知道当年没有看走眼。”
曼妙折了一枝花拿在手上,“果然妈妈看我,只是棵招财的树罢了,当真是谁出的价钱高,就要把我卖给谁了。”
花老板不满的看着曼妙说,“女儿你可不要这样说,妈妈自然要随了你的心意,莫不是你已经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那位是?”曼妙目光看向不远处。
花老板顺着曼妙的目光看过去,花瓣如雨处,一身紫袍的正是这边春城第一公子赵文瑞。花老板在曼妙耳边说,“哎哟,女儿真是好眼光。”
说着喜滋滋的走上前,“今日惠风和畅,一看就是个大好的日子,不知赵公子在此,希望我家曼妙没扰了赵公子赏花的兴致。”
赵公子用扇子掀开眼前的花枝,一举手一投足尽是风流,“原来是鸳鸯楼的花老板,”看到曼妙时愣了一愣,“不想今日有幸在此遇到名满边春的曼妙姑娘,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姑娘,真是人比花娇。”低声对身旁的随从吩咐了一句,随从随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