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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也是蛮拼哒! (赤落)


  那琢磨出这个结果的人,似乎觉得闻人贺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冒着掉脑袋的大罪在朝堂上把这事顶撞下来的。
  听到此处,我私以为,这人说得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可是回想起来,我又是好些日子没见过齐月了,我既然没见过,那闻人贺应当也是大差不离。两人都疏远成这样了,闻人贺真的还有可能为了她受这样的罪吗
  我不敢说。
  听着听着,便听到了日薄西山,咸鸭蛋似的夕阳垂在西边的山腰上,染得大地一片羞红的色彩。百姓家中齐齐地燃起了炊烟,稀稀拉拉的烟雾飘散在天上,提醒着外出野游的鸟儿,该是归巢的时候了。
  我刚准备抬脚回家,却发现腿被蹲麻了,就像是有人拿针在刺着那两条笨重的腿似的,我一时呲牙咧嘴。
  因为这一通的腿麻,我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好在我到底是个神仙,感觉不到什么饿,就摩拳擦掌地,准备去找可能吃撑了的小六来个花前月下的散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我的身边匆匆地走过。那人不停地用汗巾抹着额头上的汗,短不隆冬的腿倒是动得分外的利索。
  我定睛一瞧,这不是前些日子来报说银子不见的五短中年么
  我霎时来了精神,忍着腿上隐隐的酸麻,蹑手蹑脚地就跟了上去。
  他一路到了我和闻人贺同住的后院,十分轻车熟路地敲响了书房的房门,没等里面有动静,他就推开门,将葫芦一样的身体挤了进去。临到关门的时候,他还伸出脑袋来,将空荡荡的院子仔仔细细地扫了一边。
  我避在门边,等他严严实实地关上门,才提着衣摆,轻手轻脚地凑了上去。
  前几日雨下得尤其的多,石榴树吸足了雨水,树冠大得几乎要遮掉院中大半的天空,嫩汪汪的叶子绿得好似要滴下来。树下的青石缸内涨了水,风一吹,水面上的睡莲就摇摇晃晃,像只快要翻掉的小船。
  叶上的青蛙仔一如既往地鼓着大眼泡,在四处张望。它一看到我回来,蓦地“呱”了一声,我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制止它,它歪歪脑袋,又是声如洪钟的“呱”一声。
  “相爷”
  闻人贺背上的伤在经过了好几轮的发烧退烧再发烧之后,终于有了些好转,边缘的地方已然结了痂,身体也稍稍可以活动了。可这伤就如同害了一场大病似的,被如此折腾的他十分憔悴,脸颊整个瘦了一圈,活动也变得有些迟缓。
  这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抬起头,赏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脸心中大石落地的神情,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偷偷摸摸地望了望闻人贺的脸,又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他的背,再转向他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
  大约因为许久没有出声,又或者因为刚睡醒,闻人贺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有人用指腹在耳蜗里头刮似的,痒酥酥的。
  “皇上他……”
  要说齐连生的话,从闻人贺卧床至今,他几乎每晚都来。闻人贺身体成了这样,他也做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每日给他擦着药,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大都都是两人以前的事,事情大都只是平常的事,可从齐连生嘴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耳根痒痒,似乎暧昧得耳朵都要怀孕似的。
  对于这些,闻人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齐连生倒不甚在意,仍自顾自地说着,说得心笙摇曳,好像恨不得回到往日的时光里去。我在隔壁听着,常常一听就是一夜,只有到晨光微熹的时候,才会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齐连生和闻人贺的故事,其实是值得听的故事,甚至于比我看过的所有情爱都要缠绵,却也比我看过的所有情爱都要危险。两人给我的感觉永远是如履薄冰,那冰不仅是世俗的偏见,地位的悬殊,好像好有其他东西,其他我永远也懂不了的东西。
  “皇上他决定要出兵了。”
  床上病怏怏的闻人贺听到这话,突然抬起了头,这剧烈的动作似乎牵动了他的伤口,把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什么时候的事。”
  五短中年继续抹汗,“就在刚才,是从内官那得到的消息。”
  闻人贺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本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倏地又变得苍白,他嘴角隐隐颤动着,神情像极了听到画眉死讯的时候。
  “谁领兵”
  他的口气有些小心翼翼,好似很想知道答案,却又很怕知道答案。
  汗巾在那人的额头上的飞快地舞动,我几乎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看到那个满是肥油的肚子在不安地颤动。
  “说。”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闻人贺的声音几乎抽掉了所有力气。
  显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公主,齐月。”

☆、第六十章

  那日夜里,闻人贺一直等到半夜,也没能把齐连生盼来。
  我一边看着他憔悴的身影,一边忍不住琢磨,如果齐连生来了,闻人贺会对他说什么呢,是愤怒的质问,质问他为什么那么狠心地派上自己的唯一的妹妹,还是会如从前一样,用一双心灰意冷的眼睛默默地折磨着他
  不管是哪一种,齐连生都不会好受,当然,闻人贺也不会好受。
  毕竟他们是相爱的。这是我近来才悟出的事实。
  不管是齐连生还是闻人贺,不管是曾经还是如今,他们都是对对方有爱情的。
  不管是儿时愿意为对方挡箭的热烈表白,还是在漫长的日子里无止境的偏爱,不管到最后表白是不是变为了无可奈何的虚与委蛇,偏爱也是不是变成了畸形占有的偏执,这些都是爱意中的一部分,尽管是阴暗的部分,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一部分。
  在那条布满荆棘的孤独道路上,他们互相依偎着,最后却双双迷了路,走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无数双看不见的手纠缠着他们,意欲将他们拉向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他们开始在心里暗暗地指责对方,指责对方让自己迷了路,指责对方让自己在荆棘丛里受了伤,指责对方让自己陷入了黑暗。
  他们的感情虽然命悬一线,却强烈地存在着。
  齐连生即使对移情别恋的闻人贺怀恨在心,却仍会在自己伤害了他以后痛哭不止。闻人贺即使憎恨齐连生的执拗和绝情,却从来不会拒绝他,他是怕他是皇帝吗,他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皇帝,他不怕,只是不忍心。
  这些虽然有可能都是我自己的想象,但是我每每看见在抖抖颤颤的灯火着相互依偎的两人,就忍不住会想,是了,一定就是那样了。
  闻人贺侧躺着,默默无言。灯油加得很足的灯火明晃晃的,将他的身形斜斜地映在了帐子上,就好像一座山尖被削掉的山头。
  我挥了一把在脸边上嗡嗡作响的早蚊子,最后一次向大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别说,神仙就是神仙,想看什么还就真有什么。这不,即使比往常晚了许多,齐连生还是姗姗地来了。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闻人贺几乎已经等成一座望夫石了。
  齐连生站在门边,遥遥地望向了床上的闻人贺,后者也循着他的目光,回望了过去。
  这一眼,气氛很是尴尬。空气像是瞬间结了冰,无数的冰碴子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地上,成了白白的一片,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不过是窗外的月光。
  先转开视线的是齐连生,他转过身,默默地掩上了房门,然后低着头,坐到了平日的位置上。
  “看你到现在没睡,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闻人贺“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齐连生都没说话。鉴于他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好的要说的话,这会儿的功夫我决定理解成在酝酿情绪。
  “记得第一次见到齐月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
  听到这个开场白,我的脑仁阴阴地一疼,这人又要开始讲寓言故事了,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么。
  想骂你个负心汉就直接骂,想说齐月那个第三者就直接说,想痛哭流涕就痛哭流涕好了,如此简单粗暴的谈话方式他不用,非要一个中心涵义拐四百八十个弯子,拐到最后爹妈都认不得了,这样难道不觉得累么
  约摸,他们人说话都是这副样子那活该他们命短。
  在心里吐了浩浩荡荡的一串苦水之后,那头的齐连生也才将将说到第二句。
  “朕记得那天是个下雪的日子,想起来那还是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闻人贺绷紧了身子,干净的额头像一面镜子,微微地反光。
  “朕看到下雪很高兴,缠着父皇要出去猎鹿,父皇一口就答应了,朕欣喜若狂。可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平日里经常跟着父皇的侍卫头子突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父皇当即就目光复杂地望向了朕。”
  听到这里我便猜到,齐连生同齐月这梁子恐怕由来已久了。
  “然后,父皇便对朕说了句有要事,就同那侍卫头子一起,急匆匆地走了。”
  齐连生说到这,苦笑了一声,声音混在夜半的月光里,一片清冷。
  “说起来,朕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啊。心血来潮地,朕趁着内官不注意,便偷偷摸摸地躲进了父皇的轿子底下,跟了出去。这一跟,便一直跟到了乌衣巷。”
  闻人贺的目光有些松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朕站在乌衣巷的巷子外,越过那不算高的墙,望见了院子里开放的梅花。直到今日,朕还记得那落了雪的梅枝有多么好看,那粉色的梅花又多么像是女孩子水灵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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