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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冕礼赞 (十载如憾)


  乌塞伽迪尔给自己顺气:“不要告诉我是守墓人送的,他贿赂你?”
  “不是!他……”克维尔顿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组织语言,“你认识公爵潘么?”
  乌塞伽迪尔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
  几个小时之前,克维尔顿的确过了咔莎河,来到鱼尾之墓,见到了那位守墓人。
  守墓人很有情调,旁边有几卷装订的剧本,他一个人提着线,木偶在他手掌间抬头踢腿,重复着剧本中的情节,克维尔顿看了一眼,觉得故事有些熟悉,就一边找根好砍的树枝一边问了一句话。
  “你是……公爵潘么?”
  “我不是,很多人会认错,但我不会写剧本,我只会做提线木偶,铁皮的或者上漆。”
  “你是谁?”
  “我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傀儡师,因为我手中的提线木偶,都不会思考。”
  克维尔顿听不懂,不想理他了,直接提剑去砍树枝。
  但傀儡师忽然偏过头看向她,白森森的面容上半露不露的一个笑,寒冷的气流在他嘴唇间蔓延:“混血?”
  克维尔顿悚然一惊。
  

  ☆、苦战

  
  这一针见血的滋味太爽了,克维尔顿呆了半天,才回神道:“你怎么知道的?”
  傀儡师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刚刚说了公爵潘,你认识这个人?”
  “我不认识,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混血?”
  傀儡师自说自话:“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个世界上似乎谁也没真正见过公爵潘这个人,但他的故事就这样莫名其妙流传于此,光怪陆离。”
  “……”
  “看过由他的剧本衍生的戏剧么?每一本都像是一盘食肴,被排列在相应的位置,但桌子是会动的,它们在不停地转动,也许能看见其他菜色……然而不可能交叠。”
  “不懂,听起来很好吃。”
  “也许我的解读是错误的,但每次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可怕。”
  “可怕?比格洛欧还可怕?你知道格洛欧是谁吧。”
  “我知道,至高之座,总督之女。”傀儡师说,“星黯皇女的首席贴身骑士,星黯陨落之日,她曾在这个皇女命丧之地长跪不起。”
  他说的是“总督之女”并非“公爵之女”,过了很久,克维尔顿的声音才似游魂一般飘出来:“你是野生血族?”
  “不完全是,但活得比较久,总会知道很多事。上次能说上话的小血族似乎叫芬可拉姆,那好像还是第三纪元,苏路曼王的统治年代,座下四王子之明辉照耀着依布乌海。正直的红杉,沉稳的郁金香,温柔的薄荷,以及英勇的银蕨……”
  他说话的口吻那么怀念,像是在念一部史诗。
  停顿了半晌,他道:“那么混血,第九纪元的礼赞已然乍响,血族如今的王是谁?”
  克维尔顿愣了一下,说:“修沃斯王。”
  傀儡师面色上有一丝了然:“原来是薄荷殿下,那郁金香殿下还在不在?”
  “我不认识什么郁金香殿下,也没见过。”
  “瓦拉塔,郁金香王子瓦拉塔,你不知道?他是原始血脉,应该还活着。”傀儡师看向她的时候,脊椎处发出了格拉格拉的声音,像是骨头被强行扭转。
  克维尔顿诚实道:“我出生于第七纪元末期,那时除了修沃斯王,再没有别的原始血脉。你跟那位郁金香王子很熟么?”
  “他追杀过我很久,因为我拿了一件血族至宝。”傀儡师说,“但既然他死了,那我就不打算还回去啦。”
  克维尔顿问:“你拿了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芬可拉姆的结局,芬可拉姆·亚蒂,贝烈梅之战的反叛者首领,薄荷殿下将他怎么样了?杀了么?如果被杀了,他的尸首在哪里?”傀儡师那长僵硬的脸上实在不适合透露表情,只有目光充斥着诡异的渴望。
  克维尔顿看了他一会:“你跟他一伙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跟他说过一些话……”傀儡师睫毛垂下,盖住诡秘的目光,“不然他一个力量羸弱的新血族,怎么敢率领那些全无理智的反叛者,跟五位强大的原始血脉宣战?更何况,这五位王族中,还有被誉为‘迄今最强毁灭者’的薄荷殿下。”
  克维尔顿皱眉:“你说修沃斯?你口误了?”
  “没有说错,他的性格在父兄中都最为温柔,但是他蕴含的毁灭力超越了历史上所有的原始血脉。苏路曼王在刚发觉有新的原始血脉诞生后,一直犹豫是否要处死他,因为那股恐怖力量令君主都为之战栗。”傀儡师碰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一个木偶,线架子摇摇晃晃,“但后来他们发现根本没必要担心,修沃斯殿下拥有的爱,跟他的力量一样多。”
  傀儡师站起来,羽毛毡帽的夸张帽子往额前滑了一下,他说话的时候伴随着极致的寒冷吐息,因此面容都被白雾萦绕,他望向咔莎河的对岸,沙尘飞扬,河水的咆哮与铁骑的震地交织,越来越近。
  “你应该要回去了,混血。”傀儡师从线架子上取下一只木偶,抛给了克维尔顿。
  克维尔顿懵懂地接住那只木偶,刻刀笔法流畅,盔甲上镶上了铁皮,披风上雕了一朵含苞欲放的郁金香,然后她听见傀儡师说:“瓦拉塔殿下已经陨落,我看着他的娃娃反倒触景生情,有点变扭,送你了。”
  克维尔顿摸了一下木偶的头,突然一个激灵,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诶等等,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怎样让沉睡的原始血脉苏醒吗?你活那么久,应该知道吧?”
  傀儡师望向她:“我不知道,但我想公爵潘应该会知道。”
  此刻的克维尔顿心思全然跑偏,一心念着公爵潘,余下的脑子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忘记了,踏进船里时还没想起来,想来想去没觉得自己忘带了什么,伞在头顶上,剑也没丢,手里还多只娃娃……没什么吧。
  那就应该没什么了。
  然后她渡河而来又渡河而去,直到撞见乌塞伽迪尔,头脑霎时一片清明,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完了,树杈子。
  乌塞伽迪尔半身军装溅血,居高临下望着她,稚子般的脸孔上神情晦涩不明,克维尔顿心里打鼓半天,直到喊杀声逼近,乌塞伽迪尔突然勒马转身,淡淡道:“挺想关你监禁五个月的,但恐怕我没这个机会了。去传令埋伏的军士,没有诱饵,都出来最后搏一下。”
  “我很抱……”
  “传令官,执行军令。”
  从第十二军军团长的神情中很少能察觉到他在生气,即便在这个时候,这种最容易让人暴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乌塞伽迪尔只是镇静地下令,没有搬出军士的牺牲价值从而痛斥一番,也没有质问传令官是否通敌所以故意为之,因为生气无用,缅怀也无用,转移仇恨责任更不是一位接受过贵族教育的圣职官员所为。
  他只是想好了下一步的结局。
  逃无可逃,如果他像第十四军团长独自跑路,那么事先埋伏在此的军士将无一幸免。
  领命的克维尔顿低着头握住剑柄,咬了咬牙,转身退去。
  格洛欧麾下的骑士团逐步压境,第八军军团长死守第十座拦截点,拒不撤退,混战中被三面棱剑刺入咽喉,还未等这种凶狠的兵器抽出,就当场战死,摔落马下。
  第十四军军团长突然转身奔逃,单方面违反了军团长之间的约定,沿着咔莎河向北方的山脉跑去,他的军团随之溃散,最后只剩下乌塞伽迪尔与格洛欧遥遥对望。
  格洛欧却没有看向他,她伫立在荒凉的山脉高地,虚着眼睛望向咔莎河的对岸,黑色毡皮斗篷笼罩着她全身上下,衣摆翻飞,只隐约看见她下半张脸,整个战场突然沉默得只听到马打响鼻,但巴罗伊的军士都不敢懈怠,警惕地对峙着。
  这种极其消耗精神的等待显得太过漫长,在乌塞伽迪尔都觉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后,格洛欧举起一只手,两根手指往下一坠,黑塔骑士团瞬间发动,尘土振起,数千匹熟铁裹面的马匹顺山陂奔下,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迎面冲来。
  格洛欧没有留手,乌塞伽迪尔也没有抱有希望,双方绞杀成一处。格洛欧是血族中的贵族,血脉的力量更加纯正,她冲杀之时很少遇过阻碍,但她挥手挑开侧边冲来的骑士时,突然遭遇重击,那不可能是人类能抵达的极限,这种短暂的爆发力只有血族才可能凭借身体构造的优势而掌握。
  “……克维尔顿?”格洛欧瞳仁缩了一下。
  克维尔顿咬着黑伞的伞柄,尖齿因为用力深深陷进金属的支架里,她手握三面棱剑,抬眼时让人感觉看到了坚冰。
  格洛欧只是短暂停顿了一下,随后她手腕一震,收起了自己剑身上的三面棱,用平滑普通的剑再次狠狠砍去,这算是很收敛又很给面子了,而且算是一种败而不杀的保证。克维尔顿同样收起了三面棱,平滑地挥上去架住了她一剑,单手握牢后,突然扯断剑鞘的皮带,在手掌上旋转两周后,迅速朝格洛欧横切而去,格洛欧却目不斜视,仅用一条手臂格挡,寂静一霎,精铁剑鞘段段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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