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下,我的头脑依然不大清明,身子的知觉却有所恢复,从发梢,到指尖,都因这个吻而微微颤抖。他绵绵地用力,吻得或轻或缓,宽大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背,将我牢牢箍在他的怀中,隔着贴身的衣物,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人亲近过,我的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现在吻着我的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吻我,我又该怎么办,这些问题都无暇去思虑,身体却因为感受到他的情动,而不由自主地回应他。
好容易找回一些神智,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抬手推拒他,却听他以蛊惑人心的语调在我耳畔问我:“梨儿,昨夜的事,你可还记得?”
我的脑子为这句话空了一空。
醉酒之前的事我还记得,醉酒之后的事,却已经选择性地失忆,然而下身隐隐的疼痛,却毫不留情地提醒我,昨夜是极荒唐的一夜,还是不要想起来为妙,幸运的是,装傻这件事我最擅长。
百转千回的心思刚刚落定,男子就仿佛有读心术一般,以一句话粉碎了我的所有念想:“忘了也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轻轻咬上我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暧昧,“梨儿,再来一次。”
转瞬的功夫,罗衫褪,青丝乱。
意识从身体抽离的时候,似听他在耳边低低道:“梨儿,我是你的……”
云消雨住,我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两眼发愣地望了一会儿床顶,又侧过头去看坐在床边穿衣的男子。看着他墨染一般的长发顺着后背,散在床上,凌乱如我的心事。
方才他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睛,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因为紧张。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自从我认识这个姓慕的男子,我从来没有仔仔细细地去看过他——仔细想想,自从离开了无颜,我便没有对哪个男人正眼相看过。离开了他,一切对我而言都不对。春夏秋冬都不对。风霜雨雪也都不对。
我愣愣地看着男子把衣服穿好,又看着他抬手将面具掩上。
他回过头来,为我理了理头发,问我:“想我留下来陪你么?”
我挣扎着坐起来,用被子将自己裹好,语气疏离地同他商量:“慕公子,昨日是我一时糊涂,你不要同我计较,今日换你一时糊涂,我也不同你计较,既然都是一时糊涂,那就好办,我们谁也不必对谁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他默了一会儿,凉凉道:“不怎么样。”
我眼皮跳了跳,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他悠悠问我:“姑娘家的清白,向来比身家性命还重要,你难道就不在乎吗?”
我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问他:“清白是什么,能吃吗?”
他似有些无奈,抬手揉一揉额角,道了声:“好。”又道,“你既然不在乎,那便罢了。”
我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恭维他:“不愧是慕公子,委实豁达。”
他却理着衣袖,道:“你便不问问我在乎不在乎吗?”
我淡淡道:“男子寻花问柳,本就是寻常事,慕公子这样风流倜傥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个。”不等他回应,又道,“烦请慕公子替我跟师父说一声,就说我昨日睡得晚,今日才会有些贪睡赖床,唔,我今日便不去吃饭了,想再补个觉,慕公子走好,恕不远送……”
还没有躺下,就被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我身上衣服穿得少,自然尴尬,挣了挣:“慕公子……还请自重。”
他却握着我的手腕,面具下的寒凉眼神让人忍不住抖了抖,正在我的紧张快要破喉而出的时候,却见他挑唇一笑:“自重?我已是你的人,在你面前,又何必自重。”
“额……”总觉得好像有哪句话不大对,“我、我的人?”
他仍笑,唇畔似开了朵桃花,别提多妖娆动人:“方才听你的意思,是睡了我,却不想负责,对吗?”
我吞口口水,提醒他:“你不是又睡过来了吗?”
他面不改色道:“没睡够。”
我道:“……”
“这样吧。”他又换上一副有话好商量的语气,悠闲闲道,“我给你指两条明路,你自己选。”
我忙点头,道:“你说。”
他道:“一、彻底成为我的人。”
我迫不及待道:“我选二。”
他看我一眼:“你确定?”
我点头如捣蒜,问他:“二是什么,你不妨明示,我承受得住。”
他慢悠悠道:“哦,也没什么,只是从今天起,你和你师父将被列入一个暗杀名单。”理了理衣袖,“你也知道,公子羽有时候也做杀人的生意,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六国消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问他:“我此时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他抬手拍一拍我的头,大度道:“嗯,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道:“你能不能容我再想一想。”
他起身,道:“在慕容璟伤好之前,告诉我答案。”
他离开房间以后,我蒙在被子里将自己骂了好几遍,这才撑着沉重的身子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回来,一件件穿上。
一出门,就见云轩阁有个小丫头哭着跑出来,拉上她一问,原来是慕容璟朝她乱发脾气,将她给赶了出来。她抽抽搭搭地说:“公子怕七爷太闷,让我去陪着说说话,我也是按七爷的吩咐,将六国最近的局势说给他,说到前晋之时,七爷突然发起了脾气,药也不愿喝,还说让我滚出去……”含泪问我,“是不是七爷不喜欢我啊?”
我拍一拍她的肩膀,算作安慰:“不怪你,下次记得避开‘晋’这个字眼,‘燕州’和‘大沧’也尽量不要提。”又道,“见到我师父了吗?”
她抽了抽鼻子,道:“正在劝七爷喝药呢。”
我道:“我去看看。”
到了云轩阁,却没料到姓慕的也在,正和师父站在房间门前商量什么。
我转头就走,却不小心踢翻了脚边一个花盆,他应声望来,淡淡道:“别藏了,过来。”
我不情不愿走过去,听师父问我:“喝酒了?”
我眼风锐利地扫向师父身畔的男子,无声询问他:“你告密?”
他坦然地回我一句:“有话就说,朝我抛媚眼做什么?”
我咬牙切齿道:“我眼抽筋还不行吗。”又做出一副笑脸对师父道,“徒儿哪敢不听师父的话,乱喝那东西,不说我了,七王……七爷呢?我去看看他。”
师父拦下我:“他情绪不稳,还是让他静一静吧。”
一连数日,慕容璟都处于生人勿近的状态,除了师父要为他施针用药,无人乐意接近云轩阁。
念在从前的情分,又念在许多小丫头都怕他,我主动过去照顾他。有一天,他朝我发脾气,问我是不是可怜他,将他当成废人,我耐心地给他讲了许多身残志坚的故事,他听完后寒着脸,冷冷道:“滚。”
本是生性豁达的一个人,如今变得这样敏感易怒,也有些令人唏嘘。我不同他计较,跑去问师父:“师父,他的毒解了以后,性子能不能复原啊?”伤感道,“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七王爷。现在这个每日念叨着复仇的慕容璟,有些让我害怕。”
师父揉一揉我的头:“国破家亡,怎那般容易放下?”
花了几日时间,师父通过反复试药,将他身上的毒解了七八成,只是,要除尽他身上的余毒,还缺一味药材,唤作碧心草。碧心草虽然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可是因为它不常入药,找起来倒也不甚容易。也是慕容璟运气不好,方圆百里,竟没有一家药庐知道它的药用价值。
云风和云扬到我师父这里主动请缨:“不如我二人去山中寻一寻?”
我漫不经心泼他们冷水:“你们认识什么是碧心草吗?”
二人默了默。
隔了会儿,云扬一本正经对师父道:“请先生画一副草图给我二人参考。”
我从座位上蹦下来,拍一拍手,道:“画什么草图,闲着也是闲着,我陪你们走一遭。”
云扬道:“如此也好。”
师父却道:“山中常有猛兽和雪崩,你又时常惹祸上身,放你去,为师如何放心。”想了想,“还不如为师自行去采。”
我劝道:“师父还要为慕容璟施针,采药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师父不也说此毒不尽除,便不能放松警惕吗。”
云扬抱拳道:“七爷是我家公子的贵客,不能有任何闪失,如今既有解毒之法,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应该尽早去办。”言辞恳切,“在下以性命发誓,会保护好长梨姑娘,还请先生允长梨姑娘同行。”
旁边的云风也添道:“不过是去临近的山中走一走,来回最多也就两日,她也不是小孩子,先生看她未免太娇惯。”
师父凝眉思索的功夫,我问他们:“方才说起你家公子,我倒想起来了。慕容璟好歹是灵均山庄的客人,可你们公子却对贵客不闻不问,我昨日还看到他在花园悠闲地喂鸽子来着,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正说着,就听身后一个男声悠悠道:“为了表现我的责任心,我打算亲自陪你去采药,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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