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这一点,扫了一眼台下,发现满屋子的都是肉包子……
音乐奏起,我摆弄腰肢。妓院里的舞娘跳舞,自然是要多风骚有多风骚最好。在二娘的悉心教导下,我已经可以玩弄风骚了。我认为在人生的阶梯上我又前进了一大步。不知道沈炎如果看到我这样的进步,会不会觉得我更可爱了。
想起來觉得很开心,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哄堂一阵唏嘘,我抬眼看着台下,肉包子顿时变成了红心,皆是**的眼神,仿佛一只小白兔掉进了狼群里。
心有余悸地跳下去,一个转身,竟然在人群里发现了封钰的身影。他很随意地歪坐在平时二娘坐的位置,左手一把折扇敲打着桌子,右手弯曲挡在唇边,很有深意地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发毛,想起他上午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听我的,做我的丫鬟,时刻要做好侍奉我的准备。”
丫的,这个时候想起这句话,眼前竟然飘过他现在的房间的粉红色帷幔。
再一个转身,又看到他,他左手撑起头,右手拿着一个空茶杯。之所以知道是空茶杯,因为他把茶杯口对准了我,并且拿着茶杯去碰撞茶壶……
丫的,这是要让我给他倒茶啊。
姑娘我现在这么忙,饥肠辘辘地跳舞,他居然趁这个时候让我给他倒茶,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我想干脆视而不见,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脚步迈了两步,再次抬眼,看到他凉薄的唇悠悠上扬,邪魅地对我笑着,眉眼间仿佛在传递着:“敢装下去试试。”
我赫然一个起身,以轻盈的舞步一点点移过去,对着他抱以明媚的微笑,右手滑过他的空茶杯,顺手牵羊一般将茶杯拿在手里,又一个转身,趁衣衫飘带还在空中飘飘然的时候,左手拿起茶壶,悠然倒了一杯茶,然后极其妩媚地递给他。
却突然发现他向后倚去,冲着我张开嘴……
这是……要我喂他喝吗。
我可不可以再次装作不懂他的意思。但身体比脑子还快,脑子还在犹豫这个问題的时候,身子已经翩跹而舞,娇媚地靠在他怀里,将被子对准他的嘴巴,然后倾倒……
我觉得,我真的是个人才。
空气中突然萦绕着一股异常诡异的叹息声,抬眼看去,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锁定在我这里,这很正常,本來我现在就是风暴的中心。但那样的目光很是复杂,一眼望去很难捉摸出那都是些什么神色,只是后來想明白,当时的眼神有的怅然,有的惊讶,有的羡慕,有的愤怒……果然,这是得多诡异的气氛。
当时沒有容许我去认真捉摸这诡异气氛的还有一点,就是耳边飘來的声音,轻盈委婉。
“真是好茶。”
我一个转身从封钰怀里抽身出來,瞪了他一眼,然后稳步退回舞台中心继续跳舞。这虽然只是一眼,却包含的浓重的信息量。
其一,我是告诉他他这样做我很生气,也很为难。
其二,我想告诉他,我鄙视他这样的作为。
其三,我又要请求他,不要再在我跳舞的时候让我侍奉他。
但我在舞台上跳舞间,故意瞄了他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理解了我的意思,却看到他邪眼森森都瞧着我,懒散的神态,手指再次敲打着桌上的果盘……
☆、怀孕
好吧,我认为他完全了解的我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一支舞跳得我筋疲力尽,身心具残。从沒有觉得封钰这厮这么变态过。他怎么忍心一边让我空腹跳舞,一边又让我服侍他。
终于回到房间,肉包子已经不在屋里,只是屋子里还萦绕着肉包子的味道。但很奇怪,我不再觉得这个味道香,反而觉得有些恶心。这是因为我太累了,而且空腹了太久,实在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
正想着要去泡澡,原來这个时候卒青一定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但今天是个意外。卒青准备的不是洗澡水,而是肉包子。
“那包已经凉了,我特意给你重新买了一包……”
我本來不想打击他,毕竟他是好心。但随着他打开那包肉包子,荤腥的味道像是蹿进我的鼻子,直接引导着大脑神经,禁不住作呕……
“卒青,你赶快拿走。”
卒青不明所以,赶紧将包子拿出去,不一会又跑进來,给我倒了杯凉茶递给我。“你怎么样。”
我顺着胸口,喝了口凉茶觉得舒服很多,抬眼看到卒青受伤且关切的目光,觉得有些自责。“你不要误会,我就是……”
理由还沒有说出來,却被人隔空打断。
“怀孕了。”
我一个激灵,看着卒青身后,门口走进來的封钰,他手里端着一碗什么,还冒着热气。
眼睛忍不住随着他移动……好吧,我承认是随着那个碗移动。最后看到那个碗放在了桌子上,是一碗清清淡淡地莲子百合粥。那样纯净的颜色,看的我不禁舔了舔嘴角,完全忽略了封钰进门时说的什么。
“你说什么。”
这是卒青问的,我沒有抬头,一直盯着那个碗,最后看着那个碗在封钰的推动下到了我面前,我赶紧拿起來吃。一时间也管不得形象不形象的,优雅不优雅了,反正优雅诚可贵,形象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二者甚可抛。
狼吞虎咽一般喝着粥,听着封钰沒有回答卒青的话,反而撩起我鬓角的头发,轻声关切道:“慢点吃,对孩子不好。”
我点点头,注意力只放在了他前半句,沒有听清他后半句说的什么,忍不住琢磨了一顿。琢磨的清楚了,倒吸一口气,结果把什么东西吸到了不该吸的地方,简单准确点说就是呛到了,又是一阵咳嗽。
封钰走过來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还一边嘟囔着,“真是的,让你慢点吃,急什么。总是像小孩子一样。”
我咳得眼泪都流出來,还分神去想封钰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又这么温柔了。
他这个人,虽然变脸技术堪称四川变脸鼻祖,但也不是这么沒道理的变來变去。当然,先前他变脸我也沒搞多清楚原有,只是记得总是有个來头。但今朝这不着边际的扯淡和令人醉生梦死的温柔劲,是怎么來的,我却怎么也想不透。
好容易顺了气,正要质问封钰那厮,抬眼却看见卒青乌青乌青的一张脸,很是讶异地对着我。一张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要问我什么,却颤抖了三抖,沒有问出來,最后竟然像是一个小弃妇一样捂着嘴巴,转身跑了出去……
我不由叫了身后的封钰,“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一改先前的温柔,沉闷地回答,“这应该问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认为封钰这句话问的关键在于我是不是轻薄了卒青,但我印象里委实沒有做过这种考量胆识的事,禁不住摇了摇头,又问,“该不是你轻薄了卒青,让他伤心至此……”恍然一惊,“我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他,他会不会寻死匿活的。”
封钰瞥了我一眼站起身來,“我觉得他死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终于明白,封钰原來是记恨卒青。可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居然到了巴不得对方死的境界。
封钰重新坐到了我的对面,挑眉看着我,忽然想到还有什么沒有问清楚,赶紧问。
“你刚刚说谁怀孕了。”
他只笑不答,看久了这样的笑容,总觉得毛毛的。这种毛毛的感觉一点点摧残着我的信念,开始寻思怀孕的对象是我自己。然后又觉得真他丫的可能是自己。
距离成亲,似乎有段时日了。也许我沒有发现,但封钰发现了。
战战兢兢地弱弱一问,“我……怀孕了。”
封钰笑意淡去,蹙起眉头,在我看來是他觉得我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題,有些不高兴了,赶紧打哈哈道,“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哈哈……”
笑的自己都觉得好生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封钰,然后找了个借口,“我听说带身子的人应该多休息,我去休息了,你走吧。”
说完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捂得自己严严实实的。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觉得好冷。
封钰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其实那之后很久我也沒睡着,因为我白天睡得太久了。只是我躺得浑身发酸,试探性地闭着眼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瞧了瞧,沒有发现他的身影。
终于看不到他,我坐起來,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小腹那里,熟悉的疼痛感……月事來了。
丫的,封钰那厮居然骗我说怀孕了。
赶紧起床收拾妥帖。本來打算找封钰算账,但转念一想我去找他算账,不知道最后是谁把谁算计了。干脆转了个方向,去看望云裳。
云裳已经清醒了,只是脸色还是很难看。我每次去看她,她只是佯装沒事的样子,还恭喜我赢得了大众好评。这些于我而言都是浮云,浮云。
“待你好了,我就可以休息了。”
她苦笑点点头,像是赞同我的意思。我却好似听到她心里说着另外一个意思“我再也好不了了。”
忽然觉得心里一丝酸苦。她能不能好,首先要知道云拂是不是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