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经历一段怎样的过程,才能做到的。我百感交集地看着老大,越想,心越跟着痛。越痛,便越想去安慰他。然而我能做到的,却只是陪着。
“老大,如果她回來,你还会要她吗。”
我听过一些这样的事,自己的恋人移情别恋也好,重拾旧欢也好,发现那个对象终归比不上这个对象,然后又回來。而这个对象,并不是都会等着。甚至,明明还在爱,却再也无法去接受。
老大听了很坦然地笑了,一本深情地望着我点点头,“我会。”
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头砸了下來,又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酸涩。我为他心痛已经成了习惯,可是这种酸涩从何而來我却无从知道。就像是自己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跑回來被原谅了那种激动不是激动,委屈不是委屈,开心不是开心的错综复杂的感觉。
甚至,我觉得我若对他动了心,此刻应该是吃醋,应该是有了危机感。她回來老大还会和他旧情重燃,那我算什么。但为什么我沒有这种感觉,却是前面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呢。
而我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我好想抱着他。偏偏这唯一确认的又被我生生压了下去。
“老大,你不该招惹我的。”
我想,我是爱他爱得太深了。短短的时间,我竟然可以爱他爱到不去计较他怎么对我,只在乎他过的好不好的地步。我果然太天真了吗。
老大突然凑到我脸前,一副邪气地问,“那我招惹你了,你要怎么办。”
我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接受他,那将來自己一定会受伤。不接受他,好像我又不忍心……
“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
他不断地逼近我,带着引诱的味道,我不知所措地往后躺去。人在沙发上,往后是沙发背,我无路可退的时候,老大突然俯身压住我,这种距离,已经不是暧昧能形容了。我该做点什么拉长一下我们之间的距离。
“老大……”
话沒说出來,却被他封进了嘴里,柔软的触觉麻痹了双唇,带起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让这个身子都跟着麻痹起來。。
我这是,被强吻了吗。
应该不是,因为我沒有被强吻的排斥,反而觉得很甜蜜。
带着淡淡清新的茶香,老大爱喝茶,身上也沾了茶香,不像其他那些商人,总带着烟酒的气息,就连沈炎身上,也是不是带着星星烟酒气。
老大相比较,确实比较像个神仙,不沾染尘世烟酒。这么说來,他说的故事,真的,是真的。
我竟然被他一个浅浅的吻,吻得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判别能力,真是罪过,罪过。
第二天突然醒來坐起身,想起前一晚的那个吻而认识到这个问題,我觉得自己已经被俘虏了。
不过,我是怎么睡着的來着。我努力去想那个吻之后的事,发现竟然是空白的……呃……我不会被吻的睡性打发,然后就睡着了吧。
真是……最丢人不过如此。我掩面,轻声骂道:“丫的,不带这么沒出息的,怎么会睡着了呢。”
身后传來一阵轻笑,我顿时坐直身子,像被点了穴一样。这个笑虽然声音小且轻,可却听得很真切,真切地,可以听出惺忪的睡意,來自老大……
來自老大。。。
我下意识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转身想看看老大是不是真的在,结果动作太大,一屁股坐到了床边,然后噗通摔了下去,结果扯得被子也离了身子。
我趴在床下,伸出胳膊去拿被子,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了被角往下扯,结果扯了好几下也沒扯动……
“你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一点。”
略略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传來,我猛地抽回胳膊,脑袋往床底下钻去,却忘了这是实心的床,结果撞到了床上。
手捂着撞疼的地方不敢抬起來,也不敢出声音,只听到头顶又是一阵轻快的笑声。
“抬起头來。”
清冷嗓音,带着微微的惺忪,好听的就像是一道摄魂令,明明清浅的音调,却让人不得不听从。我慢慢抬起头,想着,或许可以跟老大友好的问个好,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我抬起头还沒有问候他,他的唇便已经问候了我……
☆、洗澡
蜻蜓点水而过,他从床上慢慢下來,穿的是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阿勒,他穿着衣服,所以我也……我这才开始注意自己,衣衫完整!
所以,昨晚沒有发生什么。心里竟然沒由來失落了一下下,我赶紧甩开这么不知羞耻的心态,站起身來对老大说:“老大,你怎么会睡我床上。”
他缓缓地拨了一下头发,淡淡地说:“抱你回來太累了,就近睡了。”
这个理由……
“我怎么睡着了。”
我问出來发现这个问題其实还是不要问的好。因为如果老大告诉我,“嗯,我亲了你,然后你就晕了”……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着老大慢悠悠转过身來,然后想我走了一步,我一个哆嗦,往后一退又躺到了床上。刚要起來,老大却弯腰压过來,两只胳膊支在床上正好把我禁锢在中间。
“老老老大……你要是,是觉得不不好回答,就就就算了……”
我很费力地试图和他沟通一下,他邪邪地扬起嘴角,轻说一句,“乖。”然后直起身來,留给我一个清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等等,是我浴室的门口。
他去我浴室干嘛,洗澡。洗澡要去我的浴室,干嘛不去自己的。等等,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
“老大。”
我几乎是猎豹一般扑了过去,摁住了他开门的手。老大微微抬起眼看着我,疑问眼神意思很明显,是问我干什么。
“老大,你要进去干嘛。”我明知故问,止不住的尴尬。
老大一本正经地回答,“洗澡。”
我哑了一下,又赶紧说,“你洗澡去你房间,干嘛要用我的浴室。”
“因为累的不想动了。”
这句话……在这个同床共枕后的清晨,我难免浮想翩翩。
“你回房间就是夺走四五步的事嘛,快回自己房间。”
我开始推他,老大很听话,我推了两下,他就退了两步。我暗自得意,今天老大确实很乖很配合,可两步之后,我突然不能动弹,怎么挣扎都不能动。手抬不起來落不下去,脚也迈不开,只有头能动。
老大轻轻地拍了我一下,然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从容的,惬意的,挑衅的……我的头随着他动了半圈也动不了,只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那一刻,我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然后就被老鼠啃死也好。我还记得,我那件桃红色的内衣,好像就挂在浴池上的墙面上,很惹目,想不注视都难。
“你的浴室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
老大清纯的问着,我觉得自己的脸都火烧红了。心想,这算是明知故问吗。
“你可以动了,过來。”
听到老大说,我赶紧转了个身,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动了。不过,我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能动了,又突然能动了呢。还有,老大怎么知道我能动的。
所以,是他做得好事喽。
“老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施了什么法吗。对了,他不是说他活了很久,是什么鬼府神君吗。
“定身咒而已。”老大一副我小題大做的神情说着,对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点点崩塌。昨晚听他说的那些,虽然很感动,可是后來想想,那不过就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一样,不存在现实里的。我本來还想着质问他给我讲这么个故事意在何为。
可是我还沒有质问他,他却先给我露了一手,让我茫然失措。
“老大……你真的是鬼府神君吗。”我还是不太相信。老大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对着我伸出手掌,我好像被什么吸附住一样,脚都沒有抬,直接滑了过去,一直到抵在他胸前,被他一把揽住。
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听他轻轻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轰的一声,世界观彻底塌了。我竟然遇到了鬼府神君。鬼府神君,是不是就是阎王爷。天啊,老大是阎王爷,那我要是嫁给他,我不就是阎王爷的老婆了吗。可我是个人啊,要做阎王爷的老婆,是不是先死了才可以呢。
脑袋里飞速地旋转着杂七杂八的问題,突又听老大问了一句,“你还沒告诉我,你的浴室为什么不让我进。”
脑袋里又轰的一下,老大这个问題问了两遍,所以,他是沒有看到我的内衣。我赶紧推开老大跑进去,直奔浴池伸手将墙上挂着的桃红色内衣摘了下來,然后抱在怀里,对老大说,“沒什么,你要用就用吧。”
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老大后來也沒问,我就更不可能去提。只是上班的时候,后厨的孟青來找老大,好像有什么机密要事要说,因为孟青一进门,老大就让我出去泡杯咖啡……这根本就是支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