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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
作者:雪小朵
文案
*她是崆峒储君,身份尊崇,却个性嚣张,恶名远扬。
他是上古之神,数万年前威震四海,名动八方。
九千岁时,一桩兜头而下的婚事,让她倍感憋屈。
逃婚途中,朝心仪的书生豪气地告白:“凤宓,我怕是喜欢上你了。”
却只换来他冷漠的一句:“沉朱,我不是你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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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后,故人重逢。她洒脱放手,他却穷追不舍。
爱得深沉的是他:“就算你要颠覆六界的乾坤,本君也会陪你走一遭。”
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他:“你以为一颗焱灵珠便够了吗?本君要你这个人。”
三日姻缘,他冷漠将她推开:“拿着你要的东西滚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君面前。”
她当他的面立下毒誓:
“凤皇在上,沉朱以龙神之血起誓,将恨你生生世世。”
“想让我原谅你?除非六界倾覆,四海水竭。”
当真相揭开,她总算醒悟,可惜的是,她醒悟的那么晚,那么迟。
标签: 仙侠 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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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六界之外,有海曰太虚,太虚海内,有国曰崆峒。
传闻,太虚海上的龙楼花九百年一开,九百年一败,花开之时,在海上一铺千里,似重重锦绣。
龙楼花开了又落,如今已进入第九万八千个循环,几乎与天地存在的时间同样长久。
而天族的二殿下长陵君与崆峒储君沉朱的婚事,在历经一千八百年的搁置后,总算在这一年的年初敲定,是为这数万年来*八荒内最大的喜事。就连海上的龙楼花,都有眼尖之人瞧出比往年开得更热闹一些。
至于双方为何执着于结下这门亲,大凡是有些见识的神仙,都能说出个道道来。
经过九千年前的那场滔天大乱,饶是这世上最后的神族,也不能在失去两位上神之后,还妄想凭借一族之力重拾往日的神威。与天族联姻,对于日渐没落的崆峒而言,是必然也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天族,也面临着妖皇横空出世的巨大威胁,着实需要借用崆峒的神威,来维护一下自己六界之主的正统地位。
当然,天帝他老人家愿意以入赘的形式将自己的亲儿子送过来,也算是给足了崆峒面子。
然而,在天族的婚书送抵崆峒之前,这桩事关崆峒兴衰、天族正统的喜事,却又生了变故。
崆峒国,华阳宫。
女官成碧步履匆匆地进了墨珩上神的寝宫,刚行到大恩殿外的日光池前,就见到墨色长袍的上神正坐在轮椅里,姿态悠闲地喂着池中锦鲤。
小女官停下来理了理走乱的衣袍,这才满脸凝重地上前:“墨珩上神,帝君她方才卸了夜来将军两条胳膊,奔人界去了。”
男子喂鱼的动作一点停滞也没有,如墨长发被风微微吹动。
随风送来他无甚情绪的一句话:“料到了。照她的性子,又岂会乖乖接受与天族联姻。”
声音轻缓却沉稳,仿佛可以把人心头的躁郁抚平。
成碧行到他身畔,觑了一下他的神色,说出自己的困惑:“上神不担心吗?天族的婚书万一这几日送来……”
男子将盛放鱼饵的白玉钵随手递给她,她慌忙恭谨地接过,目光在他修长却有些枯槁的手指上停了片刻,不动声色地移开,听他道:“让长陵入赘,已经使天族低崆峒一头,按照帝尚的做派,婚书定然还会再压一段时日。”
帝尚乃天帝名讳,这世上敢直呼其名的,加上帝后在内恐怕也数不出第三位。
成碧虽知墨珩曾是天帝的老师,可是每次听他直呼天帝之名,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若换作寻常人,此刻早就有惩罚的雷霆打下来了吧。
成碧怀着忐忑的心情,揣摩了一下墨珩的意思:“上神的意思,是不急着立即抓帝君回来?”
墨珩道:“她是崆峒的储君,未来的王,知道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就算是出了崆峒,她行事也不会过于出格,放她去吧。”
成碧默念:“至今为止,帝君她做过的出格的事还少吗。”嘴上忍不住道,“可是……”
墨珩操纵着轮椅转了个方向,从她身侧绕过。
“她玩够了自会乖乖回来,你若不放心,就差个人跟上吧。”
成碧慌忙垂下头,恭送他离开。当空中清苦的药香散尽,她忍不住抬头朝男子离开的方向望去,那行将消失的背影冷寂而端庄,纯黑厚重的道袍也无法掩盖仙风道骨,整个人都似笼罩着亘古的威压。
崆峒的大祭司墨珩,神力强大,可是身体却是一向不大好的。
“可是。”成碧望着他的背影将方才想说的话说完整,“帝君她闯入剑冢,拔走了龙吟剑啊……”
龙吟剑,乃上古有名的凶剑,不出鞘则已,出鞘必要饮血,关键的是……帝君她拔剑之后,似乎忘了把剑鞘也一道带上。
“不过。”成碧托着下巴沉吟,“一把凶剑而已,帝君她应当能搞定吧。”
☆、第一章 崆峒有恶龙
昆仑山下,荒河镇,玲琅茶楼。
此地乃六界交汇处,往来者形形色色,有披着人皮的妖魔,也有浑身戾气的人类,偶尔有几个仙君混在众生堆里,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近来又赶上百年一度的妖市,这镇上唯一一家歇脚的茶楼,更是鱼龙混杂,热闹非凡。
此刻,便有几位仙友相约来妖市寻宝,顺道趁喝茶的功夫交换一下各自的八卦,正聊到兴头上,忽然被一声响亮的喷嚏打断。
齐刷刷朝旁边望去,见邻座是位白衣少年,正拿茶水润喉。
聊八卦的仙君把目光从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收回,继续方才的话题:“洪荒纪结束之后,传自上古的神脉就只余龙族和凤凰二支,就连在六界中资历甚老的北海蛟族和青丘狐族,也都是到了洪荒之后的上古纪才降世。如今的天族虽然标榜自己的血脉传自九天凤族,可是第一任天君只是凤族与蛟族的混血,这也算是各界人人心知肚明却又不敢张扬的事吧。”
说到此处歇了歇,见满座人都将自己的话听得津津有味,满意地眯起丹凤眼,继续讲道:“上古纪后期,龙凤二族逐渐淡出六界事务,天族却不断壮大,渐渐统领八荒九州,到了现在的后古纪,一些小辈竟然以为天族是资格最老的神族,当真是无知得紧。”
这话说的有几分好为人师的味道,席间有个小辈忍不住为自己这一代辩白:“也并非所有的小辈都这般无知。只因九天凤族过于低调,崆峒龙族又过于高傲,这六界中有关他们的传闻才甚为有限吧……”
席间另一位年轻仙君点点头附和:“的确。九天凤族数万年来一直避于北方蛮荒,守着洪荒众神的消亡之地。就连神族与妖族的旷日大战,天君亲自登门,都未能请动凤皇出手相助。凤皇唯一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还是距今九千年前的崆峒大乱之时……”
提到崆峒大乱这四字,众仙君皆有些戚戚然,一时静默下去,仿佛全都想起了那场天地浩劫。
沉默了一阵儿,先前那位好为人师的仙君才开口:“说起崆峒,若非与长陵君的婚事公布,还不知这一任的储君沉朱上神竟然是位女皇。不过,崆峒的这一任当家喜欢惹是生非,此事倒是名扬天下。”
一句话立刻引来热烈的附和:“那可真是个惹祸精啊……”
八千多年前,六界内流传着一则传闻,事关狐族的少君君临。
君临的断袖之癖在三界九州颇负盛名,传闻中,他有一位相好唤作夜来,本是由下界修仙升入青丘的一位仙君,模样生得端正,很讨君临的欢心。那一年,君临不顾狐君的反对,在六界之内广发喜帖,要与这夜来神君结秦晋之好。然而,就在仪式的前一天,夜来神君却被人给掳走了。
青丘国内盛传,当日掳走夜来神君的,正是途经青丘国的沉朱上神。
不过,这也只是君临的一面之词,未经考证。可是,他好歹是青丘的少君,自然不会凭空污蔑地位在自己之上的崆峒上神。
虽说狐君并不大喜欢自己的儿子搞断袖那一套,可是人毕竟是在青丘的地头上被掳走的,这里头就牵扯到了一个颜面的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颜面的问题与崆峒的上神撕破脸,又太得不偿失。
狐君思来虑去,决定此事还是不要张扬为妙,就当是吃了个哑巴亏。可是狐君愿意吃哑巴亏,当事者君临哪肯愿意?他非但不愿意,还经常性地跑去崆峒大闹,搞得狐君一度不想认他这个儿子。
狐君不想认这个儿子的理由很简单——嫌他太丢人。
崆峒的九道生死门岂是一个狐族少君随便进得去的?他第一次闯崆峒时,就在第二道生死门前碰了大壁。碰壁之后他仍不死心,在一个月内连闯九次,直等到他在第三道生死门前搞得鼻青脸肿,才换来对方第一句回应。
“君临,你连崆峒的第三重结界都进不来,还有什么脸娶媳妇儿?夜来既然进了崆峒的大门,就是本神的人,想见他,回家练好功夫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