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娘与梦香原先所想大有不同,是个好相处之人,不惧妖鬼,亦是这世上第二个不嫌她恶臭之人。
其虽与王雱不同,在她面前亦不能像他那般泰然自若,然其坦诚说,的确是味重而令她有些不适,然朋友间必是得互相包容,因而不会避其。
梦香感动不已,且有汐娘常来,倒令她稍稍忘却了些心中之痛。谁知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城中便传来王雱将大婚之消息,梦香痛苦非常。终于决定远走他乡,只求不知其事便不会难受了罢。
然其之念却终是破碎,那日一早,其想去向汐娘道别。人没见到,阅茗居内亦是不欢迎她,其本打算出而待天更明再来,谁知刚入树林她竟头痛非常,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竟是到了宰相府,此次非那别院而是在本家中,王雱守其左右,宰相大人勃然大怒,然王雱不理,宰相大人打之不舍骂之无用,终是拂袖而去。之后的几日,梦香皆是昏昏沉沉,半昏半醒,有时候甚至感觉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只是隐约中,王雱仿佛总是握其手而哭。梦香心疼他,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梦香越发困惑了,明明王雱将与他人娶嫁,为何看上去又像是为了自己伤心如此?而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亦不明。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不真实。究竟是之前种种都不过是虚梦一场,亦或如今才是梦?
而后,忽然之间有女对梦香言:“世事皆梦,汝为其之梦,其为汝之梦。梦破缘碎,不若趁早放手,如此汝便安心睡去吧。”
之后,梦香便再没了知觉。浑浑噩噩地,她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隐约听到了汐娘叫喊的声音,又听到了王雱唤她。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醒来,只是在重重地迷雾之中,不知到底应去何方。
直到整个事情都过去了,她才知道,原来她体内还有另外一个魂,名叫女丑。突然破了这层界限,梦香的记忆忽然明晰起来。其实女丑亦是一个可怜人,登仙之前是为巫,其虽能,却因貌丑而遭人嫌弃,甚至唤其为‘丑’。至其升仙,本以为可以跃然翻身,谁知竟得名‘女丑’,终不过是一样的境遇而已。
梦香怜女丑,亦怜己身。其与王雱有些误会,然而便是没有这些误会,他们是否又能真正相伴一生呢?
今年大旱,人皆言为王雱父变法逆天之过,王雱愿为其父分忧,便四处寻祈雨之法。而王雱与那孙家二姑娘并非投缘,不过是两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他们门当户对,她其实应该祝福他吧……
然而便是心如明镜,梦香终是凡心已动,饶是有怎样的能耐,在此事上终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毕竟他为了她以身涉险,她心底里总是对其还存有一丝期待。
汐娘言她体内存女丑之魂,而王雱体内有女丑之魄,魂魄相吸,若寻回法宝女丑便能得解。女丑醒来占其体因而其便失去了知觉,女丑令王雱去寻其玉璧,答应他只要得了玉璧,便可以替其祈雨并把身体还给梦香。
王雱在女丑的指点下终是寻到了那玉璧,不想其暗中行事却被政敌所查。因而在途中设下圈套,那日早上便劫去了那玉璧。而他损兵折将,却是竟在树林中发现了昏倒在地的梦香。
女丑日益强盛,而梦香之体不可承,因而几乎要崩溃。夜有妖侵入相府,其知玉璧所在,又与女丑密谈,二人终结盟。
幸而女丑已逆天,其并不能祈雨,这便是其破绽缩在。誓不坚,则力不强,而梦香救人心切,这才使其发破而受阻。
如今女丑封,而梦香几乎是法力全失。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如今无任何味道,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王雱受伤虚弱,宰相家为其冲喜,便将大婚提前。他们终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王雱将随其父去江宁,梦香悲从中来,这一去他们便是永别了吧。
是夜,王雱竟逃家而出,寻到梦香,二人趁夜私奔而去。寻到江南小镇,王雱有才便出而教书,而梦香如今看似与寻常人并无二致,看家做饭,也学些女红。二人紧紧凑凑,倒也过得逍遥。
再说宰相家一夜失了长子,又不敢声张,便对外宣称其夜受邪风,得了疯病。因此退了婚,于熙宁七年奉旨举家迁往江宁府去了。
然此事却终没有那么轻易了结,王雱梦香的平静生活也没能持续太久,熙宁九年的大劫日益临近了……
☆、第28章 土地老爷闲事多〔上〕
这京城乃天子脚下,龙脉所在,必是风平浪静、百姓安宁,神仙省心之地。然而人之所居,又怎会无有不平,便是丈余之地亦不乏各种事端。
“哎哟!”一个瘦高男子突然栽了一个大跟头,这一摔还摔得极不是地方,刚巧在一个小土坡下坡的地方。其忽感脚下一绊,惊呼一声就向前扑去,连滚了几圈竟是直接落河里去了。
其连呛了几大口水,好容易才爬上岸,边是吐着水,边莫名其妙地往先前被绊倒的地方看去,果然是平整一片,他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近处并无他人,男子也只得当做自己倒霉,匆匆往家赶去。
稍远,一个头发眉毛都已全数斑白的矮胖老头坐在茶棚下,笑得连下巴上的白胡子都抖个不停。
旁的一个汉子见了,好奇道:“老头,何事如此欢喜?”
“非喜,”老头饮完最后一口茶,放下一枚铜钱,“乐也。”
言罢,其满脸得意之色,背着手就走了。
汉子只觉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喜与乐有何不同?”
老头背着手,转过巷口忽然就没了踪影。再说先前那男子,刚到家门口,推开门抬脚将是要进去,谁料竟又是一绊,其便直接摔了进去,落了个狗啃泥之态。
其妻见了,忙赶过来扶起他,道:“你为何如此焦急?怎会连衣服都湿了?莫不是吾兄有何吩咐?!”
“非也,”男子满脸郁色,“我还尚未见到你兄长,半路上不知怎地就落了河,这便是那时弄湿了的。今日倒霉至极,便是刚才,我分明是想跨入门内,想是脚抬得不够高,竟又被绊倒。今日必是不宜出门、不宜出门啊,吾明日再去找你兄罢。”
“是了,那你快进屋换衣服吧,别着凉了。”其妻忧道。
适才那老头从其门口经过,暗笑着终于离去。才到另一道口,见一衣着破旧的农夫担着两框菜果走来。
农夫见到老头,笑着迎上来:“老丈,今日腿脚可好些?”
“好了、好了。”老头笑道,与先前幸灾乐祸之容全不相同,满脸慈祥,“昨日多亏你仗义相助,不然我这糟老头子怎说得过那恶人。”
“那人太是无理,行路匆忙撞了人,竟然还反职责你挡了其路,真是不讲道理。”说着,农夫从框中拣出最大的几个的果子硬是塞给老头,“老丈,这是我地里的新鲜果子,你尝尝。”
老头不收,农夫又道:“我那田里贫瘠,平日地里苗蔫儿果小的,卖不出几个钱给我老母亲治病。昨夜一场雨后,今日竟是各种果物大了一倍有余,甚至还结了新果。昨日你非买我两个干瘪果子,那两个果子实在不值那个钱,这几个果子虽仍是不值钱,还烦请老丈别嫌弃,一定拿回去尝尝。”
老头眼珠子一转,便收了下来。二人道过别,农夫担起框子又往集市赶去。老头一转身遁入了土中,其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个果子,心道:拿这几个果子去那阅茗居换点茶喝,先才好像来了个要说故事之人。
老头寻了个背人之地钻了出来,揣着几个果子,进了阅茗居里。
一进门就见那刘掌柜在算账,老头一吹胡子瞪了他一眼,寻了个座便坐了下来。忽然一阵大风猛地灌入店中,似是冲着刘掌柜而去的一般,一股脑地向其涌去。
刘掌柜被风一股,往后退了一步,帽子被吹掉,头发也乱了,眼都几乎挣不开。待风过后,其刚嘘出一口气,忽然发现手中毛笔不知何时掉了,而其墨汁盈满,正巧落在那账簿上,只这么一下已经染开了一片。
“账簿!我的账簿!”刘掌柜手忙脚乱慌忙救急,然而终是为时已晚,其一脸哀色,只有任命地从头誊抄。
老头看着那边正窃笑,这时其侧忽然一女子道:“原来土地公亦能唤风啊。”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土地公得意之言刚出口,忽然惊得立刻转头,看清其人顿时有些冒汗,往旁边挪了挪,道:“翠儿姑娘,你、你不是去江南看茶源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我都去了三月有余,还不够久?这趟真是倒霉死了,还平白欠了那土狗一个人情,真是气死我了!”翠儿一拍桌子不悦道,“怎么?你这老头是希望永远都回不来了是吧?”
“不敢、不敢!”土地公忙道,连忙从怀里拿出果子放到翠儿面前,“姑娘尝尝,这是今天新摘的果子,又大又甜!”
“该不会是你变出来的吧,”翠儿瞟了土地公一眼,“这套对凡人有用,对我可是没用的。”
“不敢不敢,这是一个农人送给小老儿的,确不是幻化而成,姑娘尝尝。”土地公擦着额头的汗,恭敬道。
翠儿看了看,顺手拿了一个,转头对小二吆喝道:“阿狗,上茶啊,我们坐在这里已是多时!茶怎么还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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