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仅能理解小玉此时的心情,更希望她师父能够认同他们在一起。
虽然他从她口中得知,她师父对他印象极其的坏。
“说了什么?你快看看。”他低下头继续写东西。
白尔玉应了一声,赶紧去解信鸽腿上的信筒,看过信后,她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怎么回事,脸色那么不好?”
白尔玉抖了抖纸条:“他让我赶快回去,不然就不认我这个徒弟。”
司望溪大为震惊,脸色发灰:“你师父他就这么讨厌我?”
“好像是的。”白尔玉老实承认,她心里也很难受。
司望溪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拿过纸条看了看。
侧过头来,发现白尔玉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带,于是很理解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宽解她。
然后对她说:“要不小玉你回去吧,先向你师父解释解释,我正好也需要好好处理手头的事,记得毓秀湖旁边那棵长了百年的海棠树吗?我们以今日为期,一个月后在海棠树下碰面。”
“你这算不算赶我走?”白尔玉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司望溪摇摇头:“现在你再继续待在我这里,也很勉强,你一定会每天都想你师父生气的事,你还会担心他是不是真的不要你这个徒弟了。与其你每天都这么惶恐不安,不如先回去看看他。”
白尔玉一想,他的确说的有理,于是点点头。
但很快忧愁又浮上眉头:“万一我说了,师父还是不让我们在一起呢?”
“那我就天天跪在他门前,求他把你嫁给我。”他温柔的笑着,弯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复又把她搂进怀里:“别担心,小玉,一切有我在。”
白尔玉这才稍微定身,再次点点头,她将小指套在他的小指上,默默念着:“海棠树下,不见不散。”
第八章 沧海难越 白露末唏
虽然紫霄在回她的信上写了狠话,但他私心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然而有气无力的从床上爬下,一打开门,似梦非梦的,她就站在眼前了。
这初春的天还那么寒,她风尘仆仆的赶来,却连件厚点的外披都没披。此时脸上还泛着因热而蕴起的红,头发也没梳,满头青丝风中飘扬,凌乱的很。
紫霄努力瞪大了眼睛,待已完全确定她是真实,心中竟抑制不住生出狂喜来。
连声音也变的不像是自己的。
“你真是,疯了啊。”
她眼眶一红,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看她哭的那样伤心,紫霄有些心疼那些晶莹的珠子,微微颤颤的拿手去接,手心刚移动到她下巴,便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她一双明眸百转千回的看着自己。
那一瞬几乎是一道惊雷劈了下来,他心口一窒,再也控制不住,伸手一把抱住她:“既然回来了,别再走了。”
白尔玉抱着紫霄时,惊觉他的身子那样轻,轻的像是一团抓不住的浮云,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拽着他衣服的手冒出汗来。
她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于是问他:“紫霄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紫霄师父?”
紫霄没正面回答她,只是似乎跟往常判若两人,他再次在白尔玉耳边低喃,似乎一定要她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一个决定。
“回来了,就不能走了。”
白尔玉此刻心乱到了极点,哪还闻的出这话里的端倪,她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小玉不走,小玉一直陪着师父。”
紫霄微笑起来,笑容如同冬日一抹毫无力道的日光,此时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叫司望溪的男子样貌,心中恍然滑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正如白尔玉所想,紫霄果然是受伤了,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小伤。
关键是这时候扬羽哥也不在,他被宣淮叫去地司帮忙一直未归。
白尔玉很难想象这么多天,紫霄师父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事情起因于南边有几个镇子闹瘟疫,他跟着去看了看,后来发现瘟疫的源头来自一股深埋在地下的厉气,于是出手将厉气吸入体内。
其实光吸入了厉气对身体损伤并不大,他用个三五天就能把那些厉气消化掉,然而棋差一招的时,他没算到那深埋在地里的还有别的东西,他将它一起吸进了体内,身体负荷不了那么重的负担,这才被反噬。
当白尔玉听完他说的受伤经过,差点一药碗没盖在他头上。
“有这么没脑子的神仙么?反正别人都不关心的事儿,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做了,也没人记得你的好,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她一回来只顾着照顾紫霄,便将之前他信上的内容全给忘了。
紫霄见她恼了,一脸委屈小兔子状去拉她衣袖,讨好道:“小玉,师父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她将衣袖扯了回来,佯装着一脸不关心,死了活该的冷漠样子,继而又冷哼了一声。
白尔玉舀了一勺子棕黑色的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时不时的舌尖轻点,看温度会不会过烫。
紫霄半躺在软枕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喉头很干,体内热流莫名翻滚。
大抵是不一样了,所以举手投足间透着些**的诱惑么?他该怎么告诉她呢?他那几日的恍惚,她也是有很大原因的啊,如果她没有……
猛的,紫霄身子一僵,脊背寒涔涔的一片。天,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顿时他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为自己的肮脏感到无比的羞耻。
白尔玉拧着眉头将勺子送到他口边,轻声唤他:“喏,这是生气着还是真的睡着了?”
她见他眉头亦紧蹙,便品出些玩味来:“还是师父怕药太苦,所以装睡?”
紫霄睁开狭长的眼睛,白尔玉只见那墨绿色的珠子异常的清晰透亮,然后他从她手中将药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喝光以后便要把白尔玉赶出自己房间去。
白尔玉拿着药碗好生奇怪,没见过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般离谱的,斯以为他是犯了小孩子脾气,还在记挂自己之间开他玩笑呢,于是一跺脚,也跑了出去。
白尔玉待在他身边亲手奉药暖炕好几日,虽症状有所好转,但并不明显。
那天的发现很意外,白尔玉又倒回来拿东西,然而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怪怪的血腥味。偷过一个小小的细缝,她看到紫霄捂着嘴咳的撕心裂肺,然后一张不小的白色绢子几乎被湛蓝全盘染透。
白尔玉知道紫霄原本是龙族出生,所以并未对那蓝血感到诧异,只是看到他吐血的样子,还是猛然一惊。
那时白尔玉心沉了下去,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受伤应该很严重,但以如此轻松的态度对待,不过是怕她知道而过于担忧了。之后便对他更加好了。
于是见一日见天气大好,她在院子里搭起暖塌,固执的要拖他去晒太阳。
等他在外睡的熟透以后,白尔玉偷偷的潜进他房间,这便翻出了好几张带血的帕子。
大约他以为白尔玉走远了,暂时不会回来,才敢放松的咳嗽出来,咳了这么多秽物,又怕她知道伤心,于是便将东西藏了起来。
白尔玉知晓因由后跑去厨房缩在墙角里嘤嘤哭,哭的很是伤心,不知道到底还吸进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当她跑去问他时,紫霄要么言辞闪烁的搪塞,要么直接装睡,反正就是铁打的嘴任凭她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肯告诉她。
她又问能不能找别人帮忙把那东西给逼出来,紫霄目光澜滟,推说不想麻烦其他仙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又说那东西已经化入了肌理,非一时半会能消化的尽,强逼的话只会越演越烈,甚至走火入魔。
反正这伤,就只能这么熬着。
此时院子里紫霄睡意正浓,睡态安详,光晕给在他的脸上罩下一层朦胧飘渺的纱,长长的睫毛更像染了一层金粉。白尔玉看着他的样子,一个伟岸的不可摧毁的印象已下子从脑海里倒塌了,她突然觉得很害怕,怕那个本来就虚无的人会突然间消失,也没经过脑子思考,也跑到软塌上去挤他。
紫霄近来嗜睡,此刻脑子里很清醒,好象眼睁睁的看着她跑了过来爬上自己的床,然而手脚却沉重的很,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似醒似梦的,他看到自己腾开了一个空隙,让她好躺一点,然后抱住了她绵软的身子。
他把她紧紧的按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脖子弯处,他觉得异常的暖和,抱着她的手不由的收的更紧,下巴下意识的磨蹭着她的刘海。
然而鼻息间她熟悉的体香,贸生生多出另一种味道,像是结合着干爽松树叶子的男子味道,紫霄心悸,像是被一直逃避的现实打破了美好的幻想,又顿时又像掉进了冰窟里,寒的刺骨。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杀人。
光秃秃的树枝又翻出了新芽,冰融后的泉水丁冬的响,也有小鸟立桠头。白尔玉蹲在门前那棵黄花树下刻东西,仔细瞧去,可见那发灰的树皮上有二十八道新鲜的刻痕。
已经过去二十八天了啊..她甩了甩发酸的手,一仰脖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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