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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本败类,大侠莫追 (粉岚阁子)


  一肚子的悔,一肚子的怨,却是,说不出,更……道不明啊。
  也不知这样的对峙与静默又持续了多久,似乎,是当众人都忘了这屋内还有‘白雨’这么一号人的时候。突然,她那恬淡如泉的声音,徐徐传来;
  “师叔,是从坟地里将我这师弟捡回来的……”
  白雨淡淡的说着,众人循声看去,原来就在众人刚刚失神的那一会儿,白雨已兀自拧了方湿帕走到了床边,轻柔的擦拭着床上那额汗满布的一张脸,脸擦净了,又用纤指理着那黏在额边的湿发,许久,寒眸微侧,又道:
  “我师叔那年只有十七岁,说起来,却也比现在的白雷,大不了多少。师祖当年,对师叔说过这么一段话,这孩子如果女娃,就交给山下的村妇去养。所以这么多年来,整个崇华山上,除了我师叔,没有一人知道白雷的女儿身。”
  她那淡淡的话语,零落叮当的好似春雨落面一般,缓缓地,确也滴落在了白辰的心头。他不禁怔了神色,呆呆的目光,看着床边的白雨。
  “师叔那年还是青涩的年纪,却做了爹。一个人,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却从来没有动过抛弃她的念头。从包袱那么大小一个奶娃娃,养成了现在这么大,只有,师叔一个人。我那三师弟白雷,是喝百家奶长大的,说的不好听些,下山村路里年纪差不多的妇人们,都是喂过雷子几口的。那些,都是我师叔一天天,一月月,背着雷子去求来的……”
  “嗯……你们只看到白雷是如何邋遢,如何丑陋的一面。可是,你们看到了他的多少呢?白雷,真的是个很勤奋,是比你们所有人……都更加努力活着的人。”说着,白雨的凤眸浅浅移到了那床边最近处的贤王的身上。寒眸低语道:“白雷是个很努力生活的人,六岁进山,七岁独居,上梁下房,整个崇华没有他没做过的杂工。或许,是你们看不起的东西吧,可,你们且去想想,那样的年纪里,你们又在做些什么。为了活人而努力的这份冲劲儿,不是比追忆着已死去之人的那份悲恸,更加值得么……”
  “你……”
  贤王自然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可还不待他那双威严的怒目对上,白雨的凤眸已不着痕迹的游回了田紫荇的脸上。
  梨木塌上,那原本紧闭的一双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促动了几下。
  白雨的脸上,微凝起一笑,手中的那方帕子,也缓缓收了回来,落在了床边。最后,浅叹了口气,又道:
  “对于一个女娃来说,有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贴身养大自己的年轻爹爹,不说穿她的身份,终究,是对谁更好一些呢?”
  白雨说完,床边不远处的白辰的脸上,从初时的惊讶,缓缓变作了悲凉,接着,一双老眼里,红红的凝上了一层水雾。双手一紧,垂目间,长叹一口老气。
  白辰的身旁,沉默许久的思绫,粉颊之上也泛了一道惊色,她惊目所对的不是身旁的白辰,而是,那正坐在床边一副笑得风轻云淡的倾国容颜。
  思绫看着她,心里,却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念头。她是青楼出身的,什么样的人没有遇过啊,可眼前的这个白雨,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少上许多年岁的,可那样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连自己都无法看透的……
  白雨缓缓收回了目光,还未看到那床上的一双闭眸,谁料,握着湿帕的手一紧,正被人握在了手中。
  田紫荇缓缓睁开了双眸,不知何时,那里面早已是噙满的泪水,只是她抬手握住白雨的那轻微的一动,泪水四溢而下。
  许久,那直视着天顶的泪眸微微闭了一下,缓缓道:
  “是我,全部……全部都是我,我的错……我知道的,一直知道的,无论那孩子变成何样,都是我的错。其,其实,又如何呢?她还活着,于我来说……已是最大的幸福了呀。呜呜呜……”
  紧握着白雨的那只手,力气愈重。白雨轻轻的附上了自己的另只手,缓拍着她那紧力的手背,淡淡道:“所有人,也都会知道的……这些年来,你……所受得苦。”
  只是短短几字,田紫荇紧紧揪起的一颗心,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休憩的角落,奔流不停的泪水,似是在做最后的……决堤。
  …………
  …………
  ‘嘎’一声,白风从外面轻轻合上了房门,
  抬头看看高挂在正上的艳阳,金光灿灿的,正是暖日映身,接着深深吸入一气,浅步绕到了厢房的后路上。白风穿过了一条小小的巷子,刚一转角,就看见了那蹲在厢房微启的窗户下的一抹土灰的身影。
  也不知是因为白风的脚步太轻,还是因为那偷听的白雷太过入神了,直到他走进了白雷的身旁,甚至绕道了她的面前,白雷那半躬下的身子始终都未动一下。
  白风俯下身,这才看到,白雷一脸的泪水,确也比那屋内的田紫荇好不了多少,白雷似乎忍得很辛苦很辛苦,为了不发出声音,他把半个小胳膊都咬在了嘴里,露在牙齿边的皮肉红得吓人。尽管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忍耐了,可他的全身,还是在颤抖。
  白风轻轻的拿过他那只咬在嘴里的细腕,缓缓叹了口气出来。细眸中,更多的,却是心疼。
  白雷一怔,泪眸中终于看清了眼前师兄的那张面孔,提气一抽,身子一倒就扑进了那洁白和熟悉的白袍里。
  牙齿切切的摩挲着,泪水,却从未减少丝毫。
  那短短的一句,却是她用了很久的力气,才吐出的:
  “师兄,到,到此为止了……狗,狗儿爹,再,再也不能继续,做,做我的狗儿爹了……”
  那被咬的露了血色的一只手缓缓附在自己胸前心口的位置,紧紧按住。
  那是,十五年来相连的血脉啊,可是,谎话终会有说破的一天。
  当这一天来了。原来,多年以来那一副没心没肺、寡情薄意的样子,都不过是做戏而已。
  往昔的回忆历历在目,现实又像一把刀,剜着她的心,一刀,一刀……
  白风垂目看着胸前的白雷,手,缓缓附在了她的肩头。
  目光掠去,正看到院子里的一汪绿水,映柳含春,又让他想到了那一年。崇华山上,师叔提着小小的一只白雷,一把,就将他丢到了结着薄冰的湖上。
  那时的白雷颤抖着身子,在冰湖里挣扎,呼喊。
  可当他欲起身去救时,师叔却紧紧按住了他的胳膊。
  那时的师叔,看都未看身后的冰湖和白雷,只是一双隐忍至极的眸子微微泛了淡红,巨力握着白风的臂弯,狠咬着下唇对他说道:
  “起、起码要让他学会一样……保命的啊。将来有天,我若护不了他,逃,也要让他逃得出去啊……”
  “这个……笨儿子啊……”
  …………
  …………
  细眸再回,只隐隐听得,那胸前的泪人儿,颤抖着声音,一遍一遍的唤道:
  “老爹,臭老爹,俺,俺地狗儿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本性愿移,誓做女人

    白雷虽不是个怕生或者文静的人,但他真的很讨厌严肃的场合。
  此理,于白辰来说,同之。
  当屋子里只剩下白雷父子俩和田紫荇对桌相坐时,三人间,差不多沉默了半宿的时间。
  白辰作为雷子的长辈,更作为一个男人,尴尬的状况下,还是歹靠他来打破这气氛啊。
  “咳,咳咳……那个,呵呵。”白辰哑着嗓子的干笑了两声,接着又道:“以前就给雷子批过命,那会儿就曾算出他是大富大贵之命,只是没有想到啊,居、居然……这么高啊。”
  白辰自以为很合时宜的一句话能让在座的人熟络地接上两句,谁知道这话刚一出,待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白雷一双汪汪大眼里,全是泪了。
  白辰一瞧见那家伙一副受了委屈似的嘟嘴流泪的样儿,不知为何,心中难抑的酸楚,接着,老眼里也泛上了泪光。
  田紫荇这一抬目,这正好看到了对面的父子俩一副凄惨惨的泪泣状,一时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思量了不多时,也唯有陪着红了眼眶。
  尼玛,这仨是要静上半晚再哭上半晚吗?开毛玩笑啊!
  “瞧瞧瞧,咱,咱们仨怎的在这儿哭起来了。”白辰爷们儿的说了一句,接着吸了吸留到鼻子口的清鼻涕,拿起桌上的茶杯被田紫荇倒了杯,又给白雷倒了一杯。
  白辰将白雷脸前那水递到他手里,又道:“雷子,不管怎说,你……都歹唤田姑娘,一个小姨啊。”
  白雷这放荡不羁的性子,简直就要被老爹促的这认亲的场面囧到窒息了,可无法,这个亲生的‘小姨’都推来眼前了,不认都不行了呀。
  白雷硬着头皮端着水杯斟到田紫荇的面前,千分万分生疏地唤了一句:
  “小,小姨……”说罢,自己都给自己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田紫荇听着这二字,心里那叫一个开满了花啊开满了花。手一路颤抖着接过了白雷斟来的那杯水,又抖啊抖的,送到嘴边的时候,已洒出了大半,可她还是十分畅快的一饮而尽,接着,露出了一个久旱逢甘露的会心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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