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绫微合了下眼,她的目光缓缓移到了一侧,那墙上,悬着一个被残剑钉在冰墙上的尸体。那是白孽霜。
“我想……我姐姐这一生,最爱她的人,是姐夫你。只是,我姐姐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一个,就是他。”
“从她去过一次崇华,就再也没能忘记过那个人了。那一年,她在府里中了奇毒,一脚她进了鬼门关,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可是,除了我和姐姐没人知道,她是故意服的毒。姐姐说,赌着命,也要再见他一面啊。可是,姐姐、我,我们一家……实在欠你太多了,即便你把姐姐像鸟一样拴在身边,姐姐也不曾反抗过。姐姐还说,要为你留下一个子嗣,要报答你。可是,就在那时,你发现了白孽霜这个人,然后,一切全变了。你假借姐姐的名义将他骗来,囚禁他,饿他伤他。你以为姐姐是为何突然早产,你又以为……他是为何放弃了求生的意志撒手人寰?姐夫啊姐夫,因为她到死,都只想成为那个人的女人。你那么爱她,却是你的爱,把她活活逼死了呀……”
“姐夫,为何,你总是留恋着那些不属于你的呢?宁斯,你的儿子,他才是这世上唯一属于你的东西呀,你看不到,你看不到吗?”
那些话尽,思绫已是泪如雨下。这个秘密,曾经逼死了她最爱的姐姐,然后,延续到了她的身上,直到这一刻,思绫才觉得像是从背上卸下了好重好重的一块石,连呼吸,都变的轻松了许多。
那时的贤王,也诚如思绫曾预想的一般,满脸的悲恸、愤怒、哀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凄凉。
“我不信,不信!这,这根本……不可能的。是吗思绫?”贤王扑到在冰床边。
而那一张紧闭的眸子,却从不曾为他多年的呼唤,应过一次。
“思绫,思绫……”苍老的声音,幽幽的,未曾停过。
“白辰,带我离开这儿吧……”思绫缓缓闭上了双眼,她用手轻轻的反握住白辰给予她内力的手,接着,摇了摇头。
白雨一同扶着思绫站起,接着白辰将遍身是血的她抱了起来。
白风搀着白雷,紧随在白辰的身后。
当白雷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只记得:那时的贤王,再没有一丝以往那高高在上的架势,蓬乱的头发,哭干的双眼,蜷缩在那里,瞬间显得又老又瘦。而宁斯,亦不再是过去那般维诺的立在角落,他在贤王的身边,紧力的拥着那个父亲,只是看到宁斯那时的背影也感觉的出,他很用力,真的,很用力。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白雷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痛恨这个贤王了。即便身上的伤口还疼着,头还晕着,身子也虚着。可是,心中突然没有恨了。原来,原谅一个人,和同情一个人,有时就是一丝之隔。
白雷转回头,那时正躺在老爹怀里的思绫,脸上满是暖暖的阳光,惨白的脸并没有损失她丝毫的美貌,正如老爹曾经描述过的一般。
思绫,正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长睫微微启开,只是睁目的那一个动作,似是已透进了思绫全身的力气。
“白辰……”她的声音,愈来愈弱。
“我在。”
思绫缓散去的目光,微落在一侧白雨的身上。“你可知我这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性格,为何,却愿放了你的手……”
白辰不忍看她那即将凋零的一幕,只是悄悄的避开,浅摇了摇头。
“我啊,不只是瞧见你的真情。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在院子里再遇你……和初遇她时的情景,那天起,我就发现了,这姑娘的目光从来都未离开过你,她的眼中除了你,清澈的什么都没剩了。心心眼眼,全是白辰你一个人的影子。想想,现在才明白,苦等你的我……真的好傻啊,如果那时,我可以再勇敢一些,如果……有来生……如果……”
“辰,好好爱她,呵护她,不要离开她……因为,我们都曾尝过那望着你背影的滋味,那苦味……别叫她再尝了……”
院子里的阳光,依旧兀自的明媚着。
思绫直到合眼那一刻,脸上,都是笑着的。
白辰死死的紧着手臂,泪落到怀中人的脸上。
白雨一只手还在思绫的腕上,只是,力已再也送不进那冰凉的尸体了。
白雷哭了,胸口突然憋得喘不上气。白风将她重新抱起来。
拂柳打在河面上,水中倒影的几个人,皆是满目悲伤。
许多年过去以后,白雷仍不忘那时的一幕。同样是被人抱在怀里,同样是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中,可是,只是差了一点点,那便是喜剧与悲剧的距离。
你爱的人如果也能同时爱你,那么,无论身处何地,是何地位,甚至……是生是死,你无疑都是个幸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的话:】前些天葱来催文,答应更的,还是拖到了今天。(sorry 葱)
对于一直没抛弃的娃子,阁子还是感激,真的,抛弃的,话说也是阁子让大家失望了。这里不得不说的是,起初,阁子真的是卡文了。原因阁子倒是提过的,原本69,阁子设定的要死翘的人是‘狗儿爹’啊!话说,这想法一出,引一片骂声,老妹也来电话问。阁子纠结好一阵子,(狗儿爹之死,我原本还以为是大快人心的反应呢,呃……)算了,原本设定也就不说了。
前阵子真的很忙,备课,出课表,还要培训啥的。不说了,对不起大家了。阁子道歉。这两天会陆续更文了。
☆、雷活后宫,你死我活
以前在崇华山上的时候,白雷有过这么一个梦想:有天能穿上一匹梅镇玉乔绸缎庄的云绫罗裁成的衣裳。想当年,六师弟曾经送过一块布头给白雷做包发髻的布巾,说起来,白雷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手感……
那滑不留手的丝质,那冬暖夏凉的触感,还有那闪着光亮的丝线,啧啧啧,白雷恨不能拿它当面巾天天蒙在脸上,横看竖看,这布头子都比白雷的脸蛋要好看上许多倍啊。
可是,直到今天,白雷才尝试到了什么叫做颠覆性的生活模式。
此时,五个肤白貌美的小宫女亲手伺候着白雷穿上了的一件雪白的里衣,只当白雷两只胳膊穿过,哦不,应该说是‘划过’那袖筒的一瞬间,恰似一阵春风拂面而来,抚的人那叫一个通体畅快通了奇经八脉啊!
再说说那件由两个脸蛋嫩的不掐都能流出水来的小宫女为白雷披上的外衣,那看似厚重的锦衣只在上肩的一瞬间,白雷竟感觉不到一丝的重量,白雷忍不住地联想到了当年梅镇第一说书先生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天下第一贵丝——天蚕丝,成布厚重外表流光,上身却如无一物,内可增强功力外可御刀枪剑伤,正可谓,寸丝寸金啊!
只想到这儿,白雷忍不住地两腿间就抖了个哆嗦出来。这一抖,半个身子差点跪下。
“啊——!”只听屋内一声尖叫。白雷还没反应过来呢,接着又听身周‘噗通噗通’一阵跪倒声。
“公主饶命啊——!”一道齐齐的声音从众人垂面间传出。
白雷闻声一个机灵,原本就哆嗦着的双腿顺势就跪去了地上,这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白雷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一个连扑带拜的姿势呼喊道:
“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白雷这一扑,那叫一个忘乎所以,连拜了好几下,再起身的时候,直觉周遭静的……好生一个死冷死冷啊。
白雷试探着悄悄抬起了头,这么一瞄:
只见那跪了一屋子的宫女,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注意!是趴在地上,没错,因为,作为下人,你所处的高度是永远不可以高过主子的。可怜这群没见过啥世面的小宫女见到白雷来了这么一出,各个都被他吓得险些背过了气,甚至有几个年幼得,脸上已闪耀着泪珠。
白雷这才眨巴几下大眼,从这场景中慢慢清醒过来:哦日,咱就是公猪?!
“哎妈呀,那啥……条件反射了……”白雷擦着汗,一面苦笑着爬起身来。“所以说,你们瞎跪个啥,给我吓得……”白雷刚起了身子,赶紧瞅了瞅那被他压在身下的衣袍,仔细瞧过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扑了扑。
白雷起了身子,这群唯唯诺诺的宫女也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白雷早就受不了这一屋子人的折腾了,索性自己动手把腰封一别,赶紧起身向外走起。可惜,没迈出去几步,又给宫女们拉到了梳妆镜前。
“公,公主是要青云髻,还是彩凤盘?或者是……”
白雷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抖着腿,说道:“要个最快的!”
“遵命!”小宫女一附身,转身就搬了一个愣大的木箱放在了桌上,就在白雷诧异的功夫,小宫女一手j□j一个不知道盛着些什么的罐子里掏了一坨东西出来。
没错,确实是‘一坨’!黄j□j的一坨!
白雷这下愣了,赶紧握住她那坨正要落到自己头上的东西,缩着脖子问道:“这,这啥啊?”
小宫女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公主,这是发油,为了让盘发能更亮,更好看,保持的更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