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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冷情妖妃》
楔子
珠光柔润的宫殿里,稀薄的水雾贴着地面缓慢游移,在这里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冰冷寂静,冰冷得仿佛再也不会有温度,寂静得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已死去。
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座宫殿其实是座冰宫,周围的墙壁,地面都是打磨光滑的坚冰,而地面上那些缥缈的水雾,则是因为地面的温度更低些而凝出的雾气。
宫殿的正中央有个一人高的玉石台子,台子下面是个圆形的池子,池子里面有鲜红的液体,在这样冰冷的冰宫里,那些鲜红的液体不但没有凝结成冰,反而在缓慢的流动,而鲜红的液体中,有粗粗细细的藤蔓缓缓顺着石台蜿蜒上爬。
石台上则放了两具小小的棺材,棺材的并非木质类似水晶,呈现出透明的暗红色微微发光,棺材的周围爬满了鲜红色的藤蔓,将两个小小的血玉棺材护住,使得两个小棺材看上去就像是鸟巢里的卵……
距石台十丈远的地方有张白玉床榻,床榻周围有白色的床帏,上绣着白色祥云其中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心形花朵,这些云朵和花朵姿态各异、不一而足……
床榻上安安静静的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以手支颐侧身而卧,静静的凝视着身侧的女子,眼神安静淡然却又显得迷茫空洞,就像是一个想要得到幸福的孩子经过某种刻骨铭心的努力之后依旧无法得到幸福时那种平静和空洞以及渐臻绝望,似乎没有不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男子就那么凝视着女子的脸,满头的银丝顺着他俊美精致的脸轻轻滑落在胸口,半敞的睡袍隐约透出一点血红,位置正好在胸口处。
不知道这样凝视了那女子多久,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轻轻垂下,白皙而修长完美的手指缓缓的抚上女子的脸——冷,真的很冷,尽管他自己已经冰冷得和这里的坚冰相去不远,可他还是觉得身旁的女子更冷,寒彻心骨的感觉。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才肯醒来?你可知道,我已经等了你一千年?”他叹息似的说着,声音很好听却很悲伤,“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忘记你了”
男子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银光,只是,那银光来去很快,就如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固执的凝视着女子,仿佛只要再等一下下她就会突然睁开眼……
冰宫的门口,有两个男子守候,其中一个长的很漂亮,是种阴柔而不阴郁的美,而令一个长相很俊美,比之白发男子略逊一筹,却也是难得的极书。
001
奢华的宫殿里,明珠闪耀,我安静的坐着,以宠物的形态。
我知道,自己是一只雪白的狐狸,而身边的那个人,是君临天下的白昼国之主。
但,这样的现实,并不妨碍我将要做的事。
还有三年,只要平安的度过这三年,我就可以化为人形……
望了望软榻上手持书卷的男子,他正微微倾斜着身子,半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带着点儿慵懒妩媚的气息,比女子更加动人,但这样的动人气质,却又丝毫不影响他作为一个男子的气势。
我四脚着地,迈着算得优雅的步子,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倚着他的脚,卧下去。
这是一个宠物应有的形态。
他的目光离开书卷,温柔的凝视着我,然后伸手将我抱起,轻轻放在腿上。
他的指骨很长,纤细白皙,形状优美,比女子更加迷人,在别人眼里,这双手是优雅高贵,魅力非凡的,在我的眼里,这双手则是血红肮脏龌龊至极的。
它沾满了鲜血!
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说,“乖,吃了晚餐再睡”
我顺从的趴在他的膝盖上,呜呜了两声,声音很小,很温柔,就如他那种轻柔至极的语调。
“主上,晚膳备好了”进来的是个婀娜娉婷的女子,纤细的腰身,走起路来就如同微风拂过的柳枝,给人的感觉柔柔弱弱的,最是惹人怜爱。
“我们走”他常常对我说话,语气永远那么温柔平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永远不会相信他是一位君主。
饭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大部分是大鱼大肉,小部分是清淡菜蔬。
他的口味一直很清淡,几乎没见他吃过荤腥。
002
说据说碧落也叫天域,天域统治者即邪界的统治者——有两个,一个司昼,一个司夜。
去过碧落的人都说,碧落之上云蒸霞蔚,彩云流光有着万古不变的风姿,还说,碧落九重,每一重都生活着不同等级的长寿族人,越是往上越是强大,越是强大越是寂寞。
不知道多久之前,我也向往过碧落,也想尝试着爬过所谓的浮云梯,到碧落之上去看看。
但是,这种幻想最终湮灭,因为银狐人族与金环蛇人族的的一场交战,瞬间便将我所拥有的一切毁于一旦——温暖的家,疼我爱我的父母、兄长、姐姐,全在那一战之中战死。
银狐人族和金环蛇人族,是地域的两大妖孽家族,都是靠着修行得道成人,这两家族与人类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因此能够和人类共存。
可银狐与金环这两大家族之间却不怎么友好,不过,两族之间虽然小摩擦不断却也没有真正撕破脸,毕竟,两族实力不相上下。
但是,五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金环一族突然发难,而且瞬息之间,实力大增,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银狐毁灭。
按常理说金环蛇足自此应该更加繁盛,可是,这个家族竟然一天天衰弱下去,时至今日,已然绝迹。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报应吧,金环族彻底覆灭,而银狐一族好歹还剩下我这么一只小狐狸在世。
我是在五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出生的,那时候,母亲已经死亡,不知道是谁将她封入万年寒冰棺,停尸在一个寒冷的冰洞中,使得尸体得以不腐,而我就是靠着吸食母体残余的养分在一年之后出生的。
003
从他抿成一线的唇弧来看,他的表情应该很淡,没什么起伏
不过,他的目光扫过我的时候,眼底却露出一丝惊诧和复杂。
出于本能,我伸出干瘦的爪子在棺材板儿上拍了拍,当然没有任何声音,我只是希望他可以救我。
他当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很够意思,将棺材打开,将我顺手拎出来,又将棺材盖好,然后背着手转身出了冰洞,就好像他次来是专门为了把我从棺材里拎出来。
刚刚出生的我,软着四肢摇摇晃晃的跟在他和那只老虎身后,走了出去。
出洞口的瞬间,我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目光所及尽是银白的积雪,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川就像是银雪堆积一般,除了耀眼刺目的银白,没有任一点其他色彩。
那个男人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好听,语气很淡漠,他说,“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于是他缓缓的弯下腰,银色的面具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森寒气息向我逼近,他身后那长而鲜红的发丝随着他这一举动,不紧不慢地滑落下来,于是我的眼里映出大片的红……
在我神思不属的瞬间,他,再次拎起我,很随意的一甩,我就被甩的天昏地暗,很没用的晕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世界有了颜色——山川河流,鸟兽虫鱼,绚丽多姿,再不是一望无际的银白。
……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个特别的,明明是家族被灭一年之后才出生的,却将家族里的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
好像在母亲肚子里,我就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够记忆发生在母亲身上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许多她同别人的谈话内容。
我知道我有个疼爱我的父亲,他一直期待我的出世,因为父亲每天都会趴在母亲身边听我的响动;知道我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们也日夜盼望着我的到来,因为他们每天都问母亲妹妹到底什么时候才出来;还知道,母亲是在参加司昼邪君的寿宴后不久怀上我的。
004
很快,我吃得肚子圆滚滚,顺爪抓了桌子上的餐巾来抹了抹嘴巴,仰倒在软软的椅子垫上,伸了个懒腰进入食困阶段。
没有任何意外的,他随即放下筷子起身,缓步到我身边,抱起我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说“乖,现在睡对身体不好,等会儿再睡,我们出去看看雪篱花可好?现在雪篱花开的正旺。”
他说的雪篱花,我认识,而且母亲在世时跟别人谈天也提起过一两次,都是在感叹。
据说距今一千五百年前,即碧落历七千二百三十五年之前,不论是碧落还是地域和地狱,雪篱花都是洁白如冰雪的心形花朵。
但不知道碧落七千二百三十五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邪界所有的雪篱花全数枯死,直到一千年过后,即碧落八千二佰三十五年,雪篱花才尽数复活,重新盛开,令人诧异不解的是,那花第一年还是洁白第二年却变成了血红,一直到今天,再没有出现过白色的雪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