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久的我以为这瞬间可以永恒。千业脚步轻缓的走到我们身边,默默的看了我们好久才道:“杳姬,女娲娘娘叫你回女娲宫,现在。”
我在毓桐怀里蓦地睁开眼,就算永远也会有尽头,何况是短暂的瞬间。我抬起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毓桐,最后,就让我记住他的脸,好让我以后可以更好的思念。
目光一点点的移过他的脸,划过下颌,我闭上眼,转过身:记忆是个很好的东西,让我们在不能拥有的时候,还有过去可以缅怀。毓桐,就算我们分开,我们有一千年的时光可以回忆,可以让我们活在彼此的思念里很久、很久……
我蓦地奔跑起来,毓桐猝不及防,伸手抓了个空,大声的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如果我不是莲池的仙女,如果没有前世,我只愿意是天山上无忧的白蛇,三百年只为等来你的爱和一辈子的长相守——我极力的忍住回头的冲动,假装背后心痛的声音只是风声。
此刻,我开始恨情这个字。
人们常说挥剑斩情丝,如果情真的那么容易斩断,又何来那些关于情的苦痛。文人骚客总是用一段段美丽的字眼去描述情不再时的那种伤痛,然而文字如何美丽,也道不尽那一刻的离伤。
毓桐,如果有的选择,或许我真的不该爱上你。此后岁月漫漫,我又如何能在刻骨的相思里,完好如初?
第一百零四章
岁月如梭,咳……抱歉,说错话了!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所谓情,所谓相思,都化作一声不满的暴喝:“有没有搞错!以前明明没这么多事嘛!”
“王,您是新君即位,当然要忙一阵子。过了这阵子,就清闲了!” 光看不做事的某护卫轻描淡写的道。
“你们几个是来干什么的?” 冷嗖嗖的话自新君不满的口中逸出。
站在周围的四个人立刻站直身子,异口同声道:“誓死保卫王的安全!”
新君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无语望苍天。
毓桐穿着象征地位和权利的王袍,但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真的是蟒族的新王吗?
“宁儿,不是让你休息嘛,你怎么又跑出来,还大喊大叫的!”毓桐扶住一脸女王模样的新任蛇后,一只手小心的覆上她的腹部。
看他那副样子,我深感眼前这个臭男人是‘有了孩子忘了孩子娘’!不爽的拍开他的手,指着他脑袋教训起来:“毓桐!我很不满——”
“不满?有意见提,有困难说。我一定给你解决了!”
天呐,眼前这个百依百顺的男人还是那个蛇太子吗?当然,他刚继承成新的蛇王。但是,也不能让当初那个霸道的、酷酷的、冷冰冰的、臭屁的……男人,变成现在这个‘我说什么就什么,一点也不反抗的家居男’么?(某言:神啊,这孩子是抽了么?)
“酷也是一种美,霸道也是一种魅力!你突然把你自己的美和魅力都弄没了,体贴的跟千业似的,早知道这样,我要千业好了,干嘛要你?” 我拉下脸,非常郁闷的抱怨道。
毓桐闻言表情僵硬了十分之一炷香时间,随即黑沉下脸,用一种阴森森,皮笑肉不笑的口气问我:“你说什么?”
啊咧,骨子里还是这么霸道啊!我立刻抓着他胳膊做‘鸵鸟依人’状:“没什么,还是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某言:呕~ ~ ~瞧这娃贱的!)
待表情缓了缓,毓桐才道:“不是让你休息了,你怎么又跑出来?十四呢?”问道这忽然恍然大悟:“你……你又偷偷溜出来!”
也?被拆穿了——
“相公、夫君……我实在憋的难受啊!十四就知道看着我,一个劲儿的让我吃这个,喝那个,你难道没发现我的腰围粗了不少嘛?” 我撒娇加装可怜道。
毓桐目测了下,又拿手捏了捏,好言安慰我:“不要紧,你肚子里不是有效的了嘛!孕妇都要胖一点!”
“但是,也不能不让我出门啊,我闷在屋子里都要长出蘑菇了!”
“蘑菇?”毓桐不解。
“闷的发霉了,发霉就可以长蘑菇了……”我拉长声音,半死不活的道。
毓桐被我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逗乐,手指在我脑门上轻敲了下:“我整天被那些公务缠的烦死了,你这句话倒让我松快了不少。”
“真的啊?”我颇为得意,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为夫君排忧,是为妻份内之事——”
我们俩正闹着,一个士兵跑过来,显然没想到会撞到我们,立刻跪拜:“拜见王、王后……”
毓桐嗯了声,“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这是王宫内院,成什么体统!”
“王赎罪,因为又有大批的人上山,所以……”
毓桐立刻皱眉,扬声吩咐:“关闭王宫大门,王宫里的所以宫人不得擅自出入,知道禁令接触为止!”
“是!”那侍卫领了王令,立刻下去施行了。
见毓桐满脸不高兴,我忙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道巍山上来?”
毓桐大为不满的道:“不知道是谁传出巍山上有龙,现在一批一批的人类赶上山了,就是为了寻龙!XX的,谁搞这种不实谣言,有龙还能让你们看见!”
听见毓桐爆粗口,就知道他这次真的气的不轻。
“龙啊……”我瞥了瞥旁边威怒的某人,“龙唉,难道是找你的?”
毓桐一个白眼丢过来:“笨蛋!你忘了,我现在是转世的蛇,不是以前的龙神!”
“哦、哦……”我忙不迭点头,虽然龙变成蛇是低了一个档次,但是他说的没错,他已经转世为蛇,就是抓到他,顶多拿去酿酒而已!还得家里有那么大的酒缸……
“那是怎么回事嘛,巍山还能真出了龙?”我嘀咕道。
“出个屁!”毓桐对人类打扰到蛇族的生活很不高兴,恼火道。
“真是见鬼了……”见他不高兴,我也纳闷了。(某言:咳……看来小白已经忘了当年月黑风高夜登巍山,寻找芝草的事了。源头就是你啊……咳咳!)
“算了——”毓桐好像心情缓和了点,“你有身孕,不要到处跑了,我陪你回宫歇歇!”
“你不忙了吗?公务都处理完了吗?”我发现我问完后,毓桐眼角抽了抽,随即拉着我便走:“完了,我们走吧!”
“那我们不回宫歇着,去人界玩玩好不好?”
“不行,你有身孕,要安心养胎!”
“心情也很重要的,你不让我去我就不高兴!”
“……”
“你干嘛不说话?”
“……”
被无视了,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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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月后……
我看着锦缎垫子托着的几颗白白的蛋——这个就是我生的娃娃?
我苦着脸看向娃的爹:“我们俩就生这个啊?”
“嗯……”毓桐一脸凝重的表情,“等孵出来就是蛇了!”
“那……谁孵?”
毓桐咳嗽一声,扭过脸:“我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辛苦你了!”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一堆蛋:我可怎么孵啊!!!
抱着几颗蛋孵了又N天,感觉比生蛋的时候还要郁闷。毓桐每天来看看我和他未出壳的孩子的进展,然后安抚下我暴躁的情绪。如此重复了N天,终于有一天——
“咦,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我不安的动了动,又怕把蛋挤掉,一脸苦相。
毓桐走过来,左看、右看:“什么动了?你不是把蛋压碎了吧?”
“啊?”我不是这么粗心的娘吧?赶紧坐起来,细细观察身下的蛋——还好、还好,每一颗都还正常,没有碎!
正要喘口气,忽然发现有两颗蛋的壳上裂了道缝,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天呐,我压死了我们的孩子……”
蛋裂了道缝儿,我又这个档儿哭了起来,弄的毓桐手足无措。忽然他惊叫起来:“宁儿……你,你快看,有东西出来了!”
嗯?我止了哭,泪眼汪汪的看着蛋——其中一个蛋好像有什么从里向外顶了顶,然后一个深色的头露了出来。
我抓着毓桐的手紧张的要死:我们俩一个白一个黑,生出来的不知道是黑还是白,或者……是花的?(奶牛蛇?)
伸出脑袋的小家伙渐渐钻了出来,湿漉漉的身体上黏液拉的老长,我还没来得急惊喜,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慌:这个小家伙是灰土色,不沾白也不沾黑,嘴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绿色线条贯穿到尾部。最离谱的是,它、它、它……它居然有四条腿!
后面几个蛋接连有小家伙破壳出来,但是没一个是蛇,清一色——蜥蜴!
我拿余光看了眼毓桐,他脸色十分难看,黑的快赶上他的皮了。双手紧攥长拳,一条条青筋看上去吓死人。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毓桐,我没做一点对不起你的事!至于这几个……”
毓桐僵硬的转过脸,然后爆吼出声:“哪个混蛋的偷走了我的孩子!!!”
蛇宫的某个角落,一个老头外加两个老太太了呵呵的数着床上的新生命:“一个、两个……哈哈,有两个白的哎!你看那眼睛,跟宁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哦!那个就不行了,一看就像他爹,白蛇长什么金色眼睛,一点也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