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姬脱口而出的话好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瞬间给了他一下,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不知不觉的弄丢了她。但是他真的不甘心……
“以为是谁?”药神恢复笑容,一贯的风华无双。手从袖子里抽出来,赫然躺着那支莲花簪:“这个,上次你忘了拿走!”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杳姬下意识的伸手去拿,却在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在药神逐渐变冷的目光里收回手,嘀咕道:“还是算了,我不能收!”
药神霎时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手一扬,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扑通落入莲花池里。
杳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蓦地被药神抓住手腕:“为什么不能收?如果不是我,是他,是不是你就会收下?”
手腕上的痛楚清晰地传来,杳姬皱起脸,不高兴的挣扎:“你说什么啊,快放开我!”
“你明明先遇到我,明明对我动过心,为什么现在却是他……”药神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心里的怒火好像因为她的挣扎愈加浓烈!
“你放开我……”
“杳姬,龙神是骗你的!他不会喜欢你的,只有我,只有我!”
闻言,杳姬立刻愤怒起来:“不对,你胡说!煊祈说过,他要跟女娲娘娘要了我,你胡说!”
药神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眼里的痛苦仿佛要漫出来一般。杳姬仿佛也被他吓到了,伸手掰着药神钳制住她的手。
“杳姬,煊祈不会娶你的……你不可能离开莲池。”
“你胡说!”听到药神这样说,杳姬突然害怕起来。
“你不过是女娲用莲花化出来的,连人都不算!”药神有些恶毒的道,“你忘了天规吗?神仙不容许有男女之情,你忘了,煊祈不会忘!他不过是哄你,是在哄你!”
“药神!”一声冷喝忽然在身后响起,药神还没看清是谁,手里的杳姬就被一股力道抓走。
待他看清,原本有些脱离控制的情绪才统统回来,看着龙神冷笑:“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又来骗这个笨蛋?”
煊祈低头,怀里的杳姬已经泪眼汪汪,显然药神这句话给她的打击不小。
“戒律规条外也有人情,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药神凭什么笃定是我骗她?”
闻言,杳姬欣喜的看着他:她就知道,药神是胡说的。煊祈不会骗她……
药神望着杳姬在他怀里的模样,妒火中烧:“你想做第一人吗?万年来从来没有神仙打破这条规律,你又凭什么信誓旦旦的下此保证!哼,戏弄一个小仙子,没必要这么认真!”
“那药神刚才又在干什么?你既知有此戒条,又在妄想什么?我做不到,难道你能做到?就算女娲娘娘真的不允许,我们彼此有心就足够了,药神未免管的太宽了!”煊祈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
药神大怒,衣袍翻飞,一层朦胧的气体笼罩在他周围。
煊祈见状冷笑:“恼羞成怒,要出手了吗?”说着推开杳姬,一声龙吟脱口,霎时在小小的莲池引起不小的震动。
杳姬眼见就要出事,万一闹到女娲娘娘那里,那他们三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住手,传到女娲娘娘耳朵里就糟了!”
药神看了眼杳姬,认为她不过是在维护龙神罢了,心中更恼。凝聚力量,正要出手,忽然发现身体动不了了,盘旋在身体里的力量也仿佛凝固了一般,根本施展不动。药神的对面的煊祈也有同样的感觉,片刻的怔愣之后,两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不好——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女娲柔柔的声音里有不容忽视的威严,何况此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是冷冽的。
三个人顿时有大祸临头之感,还在慌乱之际,忽然听见某个声音道:“女娲娘娘,我早就说过,那个仙女无视天规戒律,龙神私下与仙女生情……您还不信,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南岳帝君,看着杳姬和龙神,阴沉沉,颇有点煽风点火似的道。
女娲失望的看了眼杳姬,迅速移开了目光,扫过龙神和药神,冷冷丢说了句:“都跟我到大殿上来!”
看着跟在女娲身后,南岳帝君阴险的脸,杳姬忽然有一股绝望的感觉。
果然,到大殿上的时候,满殿站满了神仙。煊祈看着这阵势就知道,有人不想女娲轻饶了他们。只有众位神仙都在,女娲才能包庇都包庇不了!
女娲只看着殿中央的三人不出声,一旁南岳帝君实在忍不住,走上前滔滔不绝的数说起他们的罪状来。提到杳姬私自下凡与龙神私会,杳姬心里一慌:这事天界都没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
“小小仙子,居然做出如此大胆的事!还堂而皇之的游河……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定都做了什么!”南岳帝君说完,众仙看着杳姬和龙神两个人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轻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杳姬,你真的私下凡间?”女娲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不能承认,一承认,她和煊祈就完了——杳姬看了眼站在她左边的药神,咬了咬牙:“娘娘,杳姬没有下凡,是……是去了百草宫询问火莲的事。”
“药神?”女娲把视线转对上药神。
大殿上寂静无声,都等着药神的回答。药神垂眸半响,终于抬起眼冷冷的道:“并无此事——”
杳姬仿佛虚脱了一般无力:他否认了,那么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如果他承认,他们三个至少还有狡辩的余地,可是他否认了……
“还敢撒谎!”南岳帝君不依不饶的指着她大喝。
“身为仙家,明知天规,还明知故犯!你们两个……可知罪?”女娲冷睇了眼南岳帝君,道。
“女娲娘娘,我和杳姬确是互相生情,但是,这何罪之有?神仙也有七情六欲,这条天规,根本就不合理!”
煊祈话音一落,大殿上齐唰唰一片倒抽气声:天规使已有万年,在这条上犯禁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条天规很是不合理,但是万年来,也没有一个人敢大胆直言。宁可偷偷摸摸,也不愿意被揭穿违反天规,謪贬下界。龙神居然敢对着女娲娘娘直斥这条天规不合理,实在是让他们震惊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大胆,天规岂是你能随便质疑的!明知故犯还不认错,还敢强词夺理!”南岳帝君不待女娲说话,指着龙神斥道。
“天规就是天规,你们不但违背了天规,还口出不逊!”
“女娲娘娘明鉴,一定要严惩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
南岳帝君适时的添火加油,满殿的神仙看着女娲,只等着她公平裁决。
女娲娘娘微不可见的蹙眉,众目睽睽,看来必须要依法办事了。静默了片刻,女娲道:“莲池女仙、龙神暗生情愫,有违天规,贬下凡间,重入轮回!”说完顿了顿,又道:“千年后方可重回天界!”
原本得意笑起来的南岳帝君听到后一句话,立刻反对:“娘娘……”
女娲一伸手,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大错尚未铸成,好在发现及时,小惩大诫,你二人要牢记于心!”
南岳帝君知道让女娲重责无望,只好作罢。“女娲娘娘,药神同样动了情念,还因此和龙神大打出手,不可不罚吧?”
女娲娘娘不悦的蹙眉,“药神也一同贬下凡,轮回千年方可重回仙界!”
南岳帝君这才满意的退下,心中好不得意:招来众仙果然是对的!小仙子、龙神,敢和我过不去,坏我的好事!我就让你们没有好下场!药神啊药神,怪只怪你时运不济,便宜了我,一网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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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迷道前,杳姬有些悲哀的看着煊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
煊祈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又怎么能怪你!怪只怪天规无情——”
闻言,杳姬哭的更伤心。“轮回以后,你还愿意记住我吗?”
“当然,不管轮回几世,我一定能找到你!我说过要跟女娲娘娘要了你,你已经是我预定的人了!”煊祈玩笑般道。
杳姬泪眼滂沱的笑了,轮回入世让她觉得恐惧,但是她的话又让她的心安了下来。他不会骗她,一定会找到她的!
药神无言站在一旁,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看着杳姬和龙神,他心痛又无可奈何,注定了的结果,他再不甘心也没用。
杳姬转过脸,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对不起,连累你了。要不是南岳帝君,你也不会轮回受苦了!”
药神面无表情的不做声,杳姬絮絮叨叨的接着道:“你要是说我去了百草宫多好,至少我们还能争辩一下,现在什么都完了。”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在大殿上,听到她说去了百草宫,药神还以为她是想替龙神脱罪,所以才……
药神忽然笑了,笑自己自以为是,笑她天真。“你以为我们还有狡辩的机会?这分明是南岳帝君计算好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连你下凡都知道,怎么会那个时候带着女娲娘娘出现在莲池,恰好看见我们三个……”
“原来是这样!”杳姬立刻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南岳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