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白色的就行。”风可儿赶忙答道。
女摊主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右手中指对准那卷白布:“剪!”
只见白光一闪,一块大约一米来长的白棉布就自动从布卷上脱落下来,静静的立在她的跟前。她用手接了,又从苇席上拿来大大小小的五枚骨针和两团白棉线,一并递到风可儿面前:“一只白阶妖兽,换不换?”
“换,当然换!”东东远比之前想象的要多,风可儿连连点头,接过来,选了一只最肥最大的公野鸡给她,又问道,“师姐,请问,这储物袋换不换?”
女摊主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暗道:看来她真的不是玩易装的师姐,只怕是一个大家族出身的大家子。于是,就有心与她结一个善缘,放下身段说道:“你拿来无用,换它作甚?”
“装东西啊。怎么会拿来无用?”风可儿却觉得她问得更奇怪。
“这位师妹想必是刚入宗门没多少时日吧?”聊了这么多,女摊主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判断,认定风可儿是出身显赫,指不定将来会有什么样的造化,面色微和,耐心的解释道,“所以,师妹才不知道,储物袋也是用神识控制的。只有修为在练气初期以上的境界,神识才够强大到控制储物袋。况且,这只储物袋是我自用的。如果你要换储物袋的话,东边有一个专门换储物袋的师姐。我这个就是从她那里换来的。”
这样一说,风可儿便懂了。所谓的“神识”应该就是她用来控制体内那股气流的“精神力”。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使用储物袋了。
只是,她明明是练气初期的修为,这位师姐怎么还说她是后天修为呢?难道修为是光凭眼睛看不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她抱拳谢道:“多谢师姐指点。呃,还想向师姐请教一件事,怎么样才能看出别人的修为?”
“不客气。”女摊主摆摆手,“如果你的修为高出对方或者和对方是同阶,你自然就能一眼能看出对方的修为。”
这下,风可儿更糊涂了。她相信女摊主没有忽悠人。因为这可以解释为毛她看到一些人时,脑瓜子里立刻冒出“后天”或“练气初期”的字样。
但是,女摊主穿的是白色镶青布边的短丝袍,很明显是练气期的外门弟子,最起码也是和她同阶,却怎么没能“一眼”看出她的修为?这又当作何解释呢?
再一回想,她发现就是昨天那位可以御剑飞行的主儿,看了她‘N眼’,貌似也没有看出她的修为呢!
怪哉!
不过,管他呢!看不出更好。要不然,在宗门里过了一夜,她就进了阶。传出去后,叫她还怎么保持低调!
风可儿再次道过谢,解下背上的青布包,把布和针线收好,决定等买了锅子后,一定要去那个卖储物袋的摊位前转转。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太阳光越来越毒辣。好在有浓密的树荫遮挡,它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从树叶缝里投下些金色的斑斑点点。
摆摊的人越来越多,前来换购的人也越来越多。小树林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转啊逛的,风可儿最后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摊位面前停了下来。这个摊位上摆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带盖铜鼎。
说它“很大很大”,首先是因为这个摊位真的规模很大——摊主一共摆了四张苇席。放眼整个坊市,规模超过他的,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其次,摊主的身份也很大。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是目前为止,所有的摊主与买家中,唯一个身穿黄丝长袍、脚着青丝履的人——筑基期的内门精英弟子,有木有!
再加上,这位师叔往那儿一坐,面黑如锅底,双目微合,法相庄严,只差没有在额头上画一个白月芽了。
所以,不论是周边的摊主,还是走过路过的买家,鲜有上前搭讪的。个个都轻手轻脚,乖顺的跟猫咪一样,生怕惊扰了这位假寐中的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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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敛息符
做为一个专心致力于研究青铜器的考古内业人士,风可儿认为这些铜鼎无论是用料、做工都没话说,质量更是钢钢滴,用来当烧水做饭的锅子简直就是浪费。但是,她转遍了整个坊市,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砂锅或陶罐,看来看去,也就这些铜鼎最接近于她心目中的饭锅。而且,全坊市,卖鼎的独此一家……风可儿心里其实也好怕怕的。但凡有得选,她都不会去光顾黑脸师叔。
也不知道换不换得起,她麻着胆子,轻声问道:“师叔,请问铜鼎怎么换?”
黑脸师叔睁开眼,看到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亮光,高挑一边眉峰,轻声问道:“你换铜鼎,做什么?”
哗啦啦,包青天的面具碎了一地,露出剑眉虎目的黑帅锅一只。
风可儿感觉到周边不少女修看向这边的目光开始火速加温——貌似黑脸师叔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可怕哩。说起话来也是轻言细语的。声音更是地道的男中音,带着一丝磁性,很好听的。所以说,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呃,貌似走神了。她怔了一下,连忙集中精力,很认真的答道:“买……换鼎当然是烧水做饭啊。”难不成买个又笨又重的铜鼎回去当澡盆?当然,后面这句,她只敢在自个儿的心里哼哼。天知道一旦黑帅锅也碎了,下一变又会换成神马类型!
不想,黑脸师叔象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握拳掩嘴轻笑:“唔,拿炼丹炉当澡盆,也只有你,咳,这样的丫头才敢想!”
风可儿吓了一大跳,尾巴骨都被“噼叭”雷爆了,提着三只野鸡,急退数步,警觉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紧张,连刻意的敬语都忘了用,和在现代一样,‘你’呀,‘我’的全蹦了出来。
黑脸师叔不以为然的轻笑:“只要我想知道,就会知道。”说罢,冲她妖孽的勾勾手指头,“过来!”
声音不大,然而威力却很大。顿时,风可儿只觉得两条腿象是中了魔咒一般。明明大脑命令它们俩快跑,可是这俩家伙却自作主张的跑回了摊位前。
黑脸师叔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象中医探脉一般,轻扣她的脉门,旋即又放下,失望的喃喃自语:“不是。”
风可儿真的很想跑啊。可是,这丫就跟块磁铁似的,吸引力旺旺,她连动弹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迈开逃跑的步子。心里又急又怕,后背上的冷汗立马如黄果树瀑布下。
黑脸师叔敛了笑意,又变回了包青天,神圣不可欺犯。他略一沉呤,指着面前的那一摊铜鼎说:“丫头,也算是你我有些渊源,这些铜鼎你随意挑一个,我送予你。”
啥?白送!天上掉馅饼了。风可儿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无论是用哪只眼看,她也没有看出和这人咋就“有些渊源”了!
“要挑就快点。丫头,我只数到三。过期作废。”黑脸师叔斜睨着她,很不爽的哼哼,“一……”
对方太强大,根本就不是一个战斗级别滴。就象猫铁了心要捉弄老鼠,老鼠有权说“不”吗?风可儿心一横,决定索性就当一把老鼠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料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也不敢只手遮天,为非作歹!
定下心神,她一一扫过摊位上的大小铜鼎。其实,她早就相中了一个。可是,她以为黑脸师叔应该是想通过她的行为验证一个什么东东,所以,她极力忽视最心仪的那一只,而是从脚边的那只开始,探下身子,一只一只的挨个儿“梆梆”的敲啊敲……
“二!”人家显然不愿意给她这个时间,“三!”
说时迟,那时快。风可儿指着刚刚敲过的那几只里的一只四升高压电饭煲大小的三足双耳小铜鼎,说道:“就这只!”这个好哇,虽然比最心仪的那只卖相差了点、个儿大了一圈、鼎身单薄了一点,但是,用来煲汤熬粥是最好不过了。
她是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换了是她,受到了胁迫,肯定只会更加坚定的选择原来的那只。真的不是她!黑脸师叔叹了一口气,指着风可儿最心仪的那只,说道:“你的眼光很不错。它是上品灵器,是所有这些里面最好的一只。你现在选的这只,是下品灵器。不过,一般的下界修士初学炼丹时,用的往往是下品法器。你若是用它来烧火做饭,不知道会惊落多少修士的眼珠子。”
果然,什么都逃不开他的眼睛。神马下品法器,上品灵器的!还“下界修士”哩,难道您老是从“上界”掉下来滴!是人听了他这损人的话,都会又懊恼又气,好不好!
风可儿亦不能免俗。但是,不偷不抢、不骗不拐的白得一下品灵器,上哪儿去找这种好事?知足常乐哈!
她掩去心里的酸意,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为什么?呃,师叔莫见怪,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无功不受禄,小的虽然修为卑微,但是也不想稀里糊涂受了师叔的恩惠。”
黑脸师叔却微微一愣,旋即,摇头轻叹:“说不是,又象是;说是,分明又性情完全不同。而气息、功法也全不对。总之,是我认错了人。这只鼎就当是我送给姑娘压惊了。”心里却哼哼:这丫头嘴巴子太多太碎,怎么可能是她的魂魄转世?这一趟,又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