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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美人 完结+番外 (秉烛游)


  流水点点头,脑子开始自己构思剧情:“有道理,想必你这么小,前面自然是有大的护着你的。想来,说不准哪个为了护你,才中了招,估计着你心中也不好受,也吓着了,定然是不愿回忆的。可悲可叹呐。哎,我还是去问陆远贺吧,他应该最了解了。”
  小远赶紧拉住她,自己不就多了这么一句嘴,想把陆远贺的情形说得更加惊险一些,怎地就扯出了这么多的后续呢,要是陆远贺知道是自己做的好事,这还能饶他?小远赶紧冲被自己拉住脸色不满的流水笑了笑,又转而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田姑娘,你看,我这般的人,都尚且会为那些走在前面的兄弟担心,右护法是个义气的,此时也身受重伤,若是你再去问他,勾起他的伤心事,这不好吧。”
  流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小远的头,道:“有道理,小远真懂事。”然后悠悠然地往药房飘去了。小远呼了口气,提起来的石头算是又落下了一些,又暗中为药房里候着帮流水打下手的两位兄弟祈祷:老天保佑他们千万不要说漏嘴,现在我这里算是把秘密守住了,若是你们说漏了,估摸着我们几个到时候谁都逃不掉被右护法摧残呐。
  好在流水一门心思在煎药上,连聊天都不怎么想跟旁边两个教众聊天,于是两个教众对视一眼,心中暗想:唔,这个护法夫人长得虽不是倾城倾国,但也算清秀佳人;且看上去好勤快的样子,拿回了药就自己开始配药、洗药、煎药的,也不使唤两人,虽是不理两人,但也没摆出什么姿态,估摸着是个好相处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因着流水知了陆远贺无大碍,才有心思稍微收拾了一下衣着,显得清秀了些而非琳琳乱乱的,且又是个急性子,此刻本来就心急,想着快点熬好了让陆远贺快点喝了好起来,没有心思来教这两人怎么怎么地做,连开那个口都嫌浪费时间,所以才亲力亲为的。
  所以说第一印象是不靠谱的,后来待流水离开此处,下面的教众还常常为这位护法夫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各持一词,互相之间对流水的评论大相径庭。但都是后话了。
  而此刻的陆远贺,躺在床上,闻见遥遥传来的药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那一缕清苦中,似乎也带着些甜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了个去,我开开心心地双更一次,你们都没有意识到吗?前面还有一章啊!!这章的点击超了前面好多我好惶恐orz
  ps 顺便捡起我双更后收藏不涨反掉碎了一地的blx


☆、人到愁来无处会,不关情处总伤心

  流水哼着歌,熬着药。教中有莫休顶着,无人来犯,教众无事,自然就把目光集中在这个新任“护法夫人”上了。小远远远地就见着一群人悉悉索索地围在一处,忙过去大吼一声:“你们在干嘛呢?”
  几人见了小远,忙拉过他,赔笑道:“唉,哥几个前几日不在此处,这不是刚回么?话说那右护法夫人如何如何?想来你跟她待的时间最长,想必是最了解的了,快来跟我们说说。”
  小远咳了咳,扫了几人一眼,缓缓道:“哼,且不说护法夫人如何?怎么,右护法的招数你们是没见识到,还是没尝够?还是少受了那些罚,皮痒了?在背后议论起护法夫人来了?”
  几人面面相窥,嘀咕了一句:“哎,小远真是越发老气了。”便也散了。小远拍了拍胸,想起护法和教主商议的那些教众都知道的事儿,心中不仅惶惶,这般就瞒着一人的事儿,能瞒多久?
  显然并没有瞒着多久。觉得能瞒许久的,想必是低估了流水下山一年多来,当掌柜察言观色的本事了。
  流水这日又给陆远贺熬了药,亲自捧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给陆远贺端去。陆远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副扶柳之姿,弱不禁风的样子,流水心中已是起疑,不过也想着,陆远贺也只是爱使这招装可怜,偏偏自己还认这招,便也没有拆穿他。
  陆远贺的手搭在额上,露出最惑人的侧脸和希白的脖颈来,眼睛还要命的半闭不闭,哼哼道:“哎,这全身没力的……”
  流水咽了下口水,她承认自己对于纤弱有书生气的男子模样没有抵抗力,而以前,陆远贺都是一副强势样,故而没觉察出什么;现下这般不管是装了几分的弱书生样,倒是对上了流水胃口,显得秀色可餐起来。流水闭了闭眼,在心中默念:□空即是色……然后再睁开一片清明的眼,很大夫样的舀了勺药,送到陆远贺嘴边,道:“喝。”
  陆远贺含情脉脉地看了她一眼,凑近勺子,尝了口,有些委屈道:“烫。”
  流水看了看他,翻了个白眼,还是把勺子收了回来,吹了吹,再送到陆远贺嘴边,陆远贺这才一口一口慢慢地嘬了。
  这么一副药喂了下来,竟是让陆远贺墨迹了一炷香的时间。流水放下碗,叹了口气,道:“陆远贺啊,你怎么越来越像女子了。”
  陆远贺心中一惊,暗道,咦,那陈舒莫不是摆了自己一道?他说的这般装柔弱的法子会不会适得其反?话说那小子毕竟是陈易的弟弟,说不准就又反将了自己一军……
  陆远贺正胡思乱想着,流水却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边,搽干净了那些药渣,陆远贺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先前虽然流水与他虽然亲密,但甚少主动亲近他,多半是自己死皮赖脸地贴上去的。流水也直直地看着他,道:“陆远贺呐,你还是快点好起来。”
  陆远贺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人,竟然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流水转身出了门,边往药房走想着,这个魂醉,积压久了怕是会余毒不尽,再有点新鲜的鱼腥草熬汤,当水喝,是再好不过了。她歪头想了想,似乎在当日刚进门,莫休那处,似乎还有那鱼腥草的影子。于是便一时兴起,把碗给旁边的小教徒一扔,说了句:“我去采点药啊,不用管我。”
  旁边教徒愣了愣,问道:“田姑娘,你要采什么药?我们可以帮你采,不用……”而流水则早已登上了墙,施展了轻功,三下五除二地飞远了。
  两个教徒呆在原地,想着:哎,没想到护法夫人轻功如此好……又马上醒悟过来:不好!那方向!好像是教主的地儿!
  可不就是莫休教主的地儿啊。而且莫休的房间里,此时要巧不巧的,来的那个悠悠哉的客人,正是那自居功臣的陈舒。
  流水到了莫休那处,远远地看着房间里似乎有两个影子,想着不能坏了莫大教主的正事啊,就蹑手蹑脚地落了地,在院子里拔鱼腥草。而莫休和陈舒因着也不是商议什么秘密大事——至少对于除了流水之外的人来说是这样的——于是也没有压着声音,轻松地交谈着。
  莫休问陈舒:“你这药,可会有什么副作用?你说,陆远贺装几天再假装恢复比较好?”
  陈舒喝着溟蒙教上好的茶,心满意足地答道:“这个,其实无妨。祛病如抽丝,毒也不用表现得很明显。便在五天之后,装着能直起身;再过五天,装着能在床上看看书;再过五天,装着能用轮椅推着出去散散步……”
  “再过五天,装着能下地。”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两人俱是一愣,却见流水姑娘一手拎着刚拔出的鱼腥草,手上还满是泥,脸色是比那泥还黑上许多倍,冲着两人冷笑道:“我说,装什么能下地,直接装能入土不更好?”
  莫休暗道一声糟,忙笑着道:“呵呵,田姑娘可不要这般无情。这也不是,陈三公子看不过陆远贺如此这般伤心,硬是出了这个主意暂且一试么。”
  流水哼了一声冷笑着看向陈舒,问道:“哟,陈三公子呐。我师姐可好?”
  陈舒看了莫休一眼,呵,这人倒好,全推自己身上上,又拱了拱手对流水笑道:“好好。”
  流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鱼腥草,觉得甚是碍眼,往莫休的花瓶那一扔,莫休的眼一抽,哎哟这可是前朝御用的,要是被这么几根草砸坏了怎么办。流水拍了拍手,对着陈舒道:“信不信就是班语生了你家的娃,我也能带她再逃一次?”其实流水哪有那个把握,她又不是人贩子,不过吓唬吓唬人还是要的。
  陈舒被戳了心中痛楚,这班语进了他家门,还时不时地给他脸色看呢,流水这般一说,他心中不爽横生,也皮笑肉不笑道:“也不一定。听闻无忧侯可是要订婚了,皇上金口玉牙赐了婚,想来班语也该死心了吧。”
  流水想起碧玉,心中又有种悲切蔓延了开来,像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一凉。她突然觉得,她的这种悲切,反倒不是为了自己了。金口玉牙,谁人敢反抗?自己没了碧玉,至少还能尝试去寻另一个良人;而如若那十二公主是个丑八怪,或者刁蛮不讲理的,碧玉又能如何反抗?
  她看了陈舒一眼,又扫了莫休一眼,止住关于碧玉的联想,淡淡问道:“陆远贺那胸口的伤,也是假的?怎么我见那绷带上的血如此逼真,是什么做的?”
  莫休看了她一眼,思忖了一下,道:“田姑娘。那……是右护法,自己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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