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水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少来挑拨离间啊。我师姐当然不简单,我师姐那简直就是万能的!但怎么可能对我不利?她可是养了我十六年的人,她要对我下手,早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商人都奸诈,你肯定以己度人了。”
陈易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一旁着急劝他的管家退了下去,坚持对流水道:“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休将心腹事,说与结交知。你留个心眼,终究没错的。”
流水哼了一声,道:“拽什么文呐,不就是让我少说话多观察呗。其他人我自会防着的,不然你觉得我是如何从莫如雪那处猜测到你被关着了?不过,这世上肯定有人是不会伤害你的呀,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陈易看了流水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曾经也那么想。”
流水怔了怔,待回过神来,却见陈易已经上了陈家华丽的马车,马蹄子一踢,扬起满地灰尘,扑得流水灰头土脸的。
碧玉听见司闻关于流水的汇报,愣了一下,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而寒蝉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师兄,那建官道的事……还要做么?”
碧玉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寒蝉复又小心翼翼地对碧玉道:“师兄……陛下已经招你回了,说是要商议与十二公主成亲的事宜,你看……”
“回?”碧玉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合眼了。闭上眼,躺在床上,就想起那张脸,笑的哭的,脆生生的样子;又恍惚间能听见她一句句软糯的声音,带着点撒娇地唤自己“师兄……”,犹如梦魇,挥之不去。
碧玉曾想过,若是流水就那么死了,自己的整个家族也早已入土,自己一人活着也孤独,等事情做完了,自己就上了山,寂寂地过了这浑噩的一世,或是被抓着了,砍了头,也算了。不过现下流水还活着,自己的生活又有了希望,却似乎也更绝望了些。
碧玉手一挥,一桌子的上好青花瓷器就碎在地上,在灰暗的地上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疼。随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碧玉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对寒蝉道:“回罢。”
☆、多少江山人不看,却来江上看行人
流水被这般折磨了一番,更是觉得如今的日子,真是顶顶好了,管他碧玉,还是陆远贺什么的,都先靠边站。有条命活着,好吃好睡的,哪还有心思矫情。
休养了几日,流水开始大张旗鼓地打理自己的酒肆。她觉得自己起名字的本事实在不咋的,于是想了想,还是就用在廉城的那个凌云阁作为招牌,反正现下凌云阁在陆远贺手中,他也不会来找自己说这个凌云阁是冒牌的。
而陆远贺此时,已经收到了消息,被莫休从山上灰头土脸的带了下来。一众教众眼巴巴地望着跑得最快、把其他人都甩在了后面的右护法,眼中闪烁着无声的八卦心思:咦?我们的右护法夫人呢?怎么现在右护法站在了教主身边?难道,这才是真相?
显然溟蒙教是邪教啊邪教,比其他教派就是开放许多。
莫休跟陆远贺说了流水被她的师姐救走了的事宜,陆远贺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哼,石越那老头,是等不及了吧。”
莫休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你且不要急着跟他们翻脸。毕竟,你自己的命,还靠他们救呢。”
陆远贺望了望远方,此处冬季较冷,视线范围内一片荒芜。刀子般的风扫在他的脸上,涌进眼中,他的神色有些飘离,问莫休:“你说,是媳妇儿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莫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碍于教主身份,还是郑重地答道:“自然是命重要。你若是死了,有人抢你的银子,抱你的媳妇,与你媳妇结红线,与你媳妇拜堂,和你媳妇睡觉……”
陆远贺的脸色随着莫休的话语越来越沉,听到最后一句,终是猛地站起,道:“呸!你的媳妇才跟别人睡觉!”
莫休默默仰头望天,呸什么呸,你的代入感也太强了,你还真以为你有媳妇了是不是。
而流水的酒肆,在开张的几天,让利酬宾后,便渐渐没有太多客人登门。流水守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对身旁的安然道:“哎,怎么办?我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安逸在一旁很顺口地答道:“可不是么,卖的酒又没啥特色,都是跟陈家进的一样的,人家陈家酒楼大,地段好,你这个在小巷子里,别人脑子不好使了才拐进来吧。”
流水眼睛一瞪:“脑子不好才拐进来!我脑子不好才招了你当伙计呢!”
安适连忙推了推安逸,让他去把厨房的水煮鱼拿出来,流水喜欢这个,吃得满头大汗后,自然心情就会好了。安适接过安逸手中的抹布,对流水笑道:“掌柜的,要不我们改行吧。你看,这处做酒楼,茶馆,酒肆,都估摸着不合适。上次我在宛城,倒是看到许多不错的陶瓷具,不若我们寻点有特色的渠道,卖些好看点的瓷器如何?”
流水满意地点点头,道:“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哪像安逸,只会抱怨呐。”
安逸正端着水煮鱼走出来,听到流水的话,脚步顿了顿,回头,又到厨房,加了一勺辣椒在碗里。
于是屯的那些酒,流水又大张旗鼓地驾了辆马车,给陈家的酒肆送去了。陈家酒肆的掌柜满头大汗,对流水道:“田姑娘,这……卖出去的酒,再收回来,没这个规矩呀。”
流水手持驱马的皮鞭,在地上甩了两下,扬起一阵灰尘,看得那矮胖掌柜胆战心惊的。流水其实倒没存心想吓唬他,她只是刚拿到这鞭子,新鲜劲还没过,觉得这鞭子还蛮顺手嘛,就随意挥了挥。哪知这个酒肆掌柜跟陈管家熟,而陈管家又把流水在陈家张扬跋扈的样子添油加醋地与他说了,于是这酒肆掌柜对流水是心有戚戚焉,流水还没说什么,就快要跪下来了,哭丧着脸对流水道:“田姑娘,在下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子……”一边挥了挥手让人去寻陈易。
流水奇道:“你妈八十了你儿子才三岁?你妈成亲够晚的啊。”
……这是讽刺吗这是讽刺吗,酒肆掌柜心中惶恐,支支吾吾道:“田姑娘非要这么做,陈家也不是不能为田姑娘开这个特例,但且请等等,等我家大少爷来了……”
“唔,”流水点点头,“我其实没有说非要那么做啊。但现在既然可以了,那我就等等吧。”
真的没有非要那么做么,酒肆掌柜心中默默想道,人却还是赶紧上前把流水迎进门,而流水大跨步向酒肆里走去,坐了下来,酒肆里的客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跑了,以为流水是哪来的小霸王。流水欣然地接过店小二奉上的酒,喝了口,道,“好酒啊。咦?好像比我家的酒好嘛,陈易又蒙我。”
酒肆掌柜见流水一口一个陈易的叫,心中更是惶恐。陈易那是什么人?笑面虎啊,恶毒美人啊,就是杀了个人,也能擦干了手后,就吃饭看书睡觉一点都不会影响心情的人啊。
酒肆掌柜度秒如年,直到看到那一抹身姿出尘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匆忙迎上前,声音发颤,道:“大少爷……”
陈易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出息。”
流水见了陈易,忙放下酒盅,笑着上前:“陈易,你果然厉害,这才几天?又是玉树临风啦。”
陈易那双莹润的眼眸对流水上下一扫,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小霸王。”
流水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鞭子,一旁的掌柜早已躲出了几米远,目光带着恐惧地看着她。流水看了哆哆嗦嗦的掌柜一眼,道:“小霸王?其实,这以前很多人都那么叫我呐。你家掌柜是怎么了?一副我怎么着他了的样子。”
陈易瞟了那掌柜一眼,掌柜全身抖得更厉害了。陈易回眼看着流水,流水一身男式月华色袍子,本该是轻柔的,却在她一手挥着鞭子,另一只手不时地颠颠鞭子的样子中,显现出一副英姿飒爽的气质来。遗憾的是流水的神情又显得不够正直,便显出一身痞气。陈易低头,抓住流水的鞭子,问道:“你老是挥这鞭子干甚?”
流水歪了歪头,道:“我今日发现这鞭子甚是顺手呐,挥着顺畅。”
陈易点点头,思索了一下,道:“你不妨把鞭子当武器。我那里有一条化龙鞭,倒是适合随手一用。”
流水想了想,问道:“那鞭子好看吗?如果黑乎乎的就算了,我还不如去找根金色的。”
陈易身旁的陈管家心中又狠狠一抽:怎么有那么不识货的啊!还那么没品位!金色的,你暴发户吧。化龙鞭化龙鞭,那条鞭子,就是据说差一点就成龙的蛟渡劫失败的筋啊!你知道这有多珍贵吗!上次那个盒子好歹也只是稀少,这个鞭子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啊!陈管家觉得自己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心中在淌血啊,只有对自己默默地念叨:这人又救了大少爷的命呢什么又比命重要的呢,我不能觉得那个鞭子比大少爷的命还重要啊大少爷才是赚钱的源头啊,不能杀鸡取卵啊……咦,好像这比喻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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