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第一眼嘛。”
陆远贺扭头看了看她,这张他这些日子魂牵梦萦的脸终于近在眼前了,虽是气鼓鼓的样子,却是生动活泼的。陆远贺笑了出来:“看什么啊,不是还有盖头么,你又看不清新娘的脸。”
“看看花裙子也好嘛。”流水咕哝着,还是与陆远贺走进了宾客席。
而门外,新娘的花轿已至,在一片噼里啪啦声里,正是吉时。
头上插着大红花的媒婆已经嚷了好几声,里面的新娘却跟没听见一样,始终不肯掀开帘子,让她弟弟背着出轿。
四周依旧沸沸扬扬的热闹着,只是轿子里,始终一片静默。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媒婆额头上已然急出了汗珠,拍了拍轿子窗沿:“新娘子呀,你就别倔了,这误了吉时,可是不好的。”
陈舒远远地,骑在马上站着,一脸呆滞样。周围的人叹了叹,这般风华月貌的,只可惜,是个傻子呀。
流水见着该是时辰了,却还不见新娘进门,怕出了什么事儿,于是也往门外凑。
却听见人群里一阵抽气声,流水挤到门前一看,却只见那陈舒已经下了马,几步走到轿子前,掀开帘子,抱着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媒婆急着在一旁喊:“哎呀,陈三公子,这可不合规矩呀……”
陈舒冲人群傻笑了一下,憨憨地道:“我媳妇。”
人群哈哈大笑,流水也笑,边鼓掌道:“好!”好演技!霸气侧漏!而人群也跟着嚷:“好!”却是感慨不愧是傻子呀,果然就是不懂规矩呀。
而碧瑶在陈易怀里,推了他两下,流水心思难得的细了一回,见陈舒贴在碧瑶耳边似乎说了几句,碧瑶便乖乖地任由他抱着。流水心中一叹,哎呀,不知陈舒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把碧瑶那个别扭的姑娘的收拾服帖了。而实际陈舒只是在碧瑶耳边说了:“在我陈三府上,至少,没人给你气受。”而碧瑶想起自己那个名存实亡的班家,推着陈舒的手一僵,便缓缓地放下了。
过了门,进了大堂,拜了天地,随着司仪的几声嚷嚷,堂上的陈母脸色虽依然不虞,但还是沉着脸,点头,喝了茶,塞了红包。陈舒一脸傻样,乐呵呵的,行完礼后,又打横一抱,人群里又是一片叫好声,陈舒凑在碧瑶红盖头旁,唤了两声“娘子”,随后大跨步往洞房走去了。
流水唯恐天下不乱,大叫一声:“大家闹洞房去咯!”陆远贺忙拉住想往前冲的她:“你想被陈舒日后报复的话,尽管往前冲。”
流水被一股冷水从头泼到底,逆着想凑热闹往洞房走的人群,喃喃往回走:“你们都去闹吧闹吧,我吃东西去,全塞肚子里,一点都不给你们留。”
陈家财大气粗,这婚宴自然也是饕餮大餐,流水吃得很欢,陆远贺一度想插上话,跟她寒暄两句,比如你到哪里去啦,怎么地碧玉不要你啦……虽然他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但心中也对她当日没有与自己走,而是投入碧玉环抱很愤慨,于是特想说出来膈应她。于是咳了咳,道:“听闻碧玉封了侯,又似乎要做十二公主的驸马了,你……”
而流水直接打断他,指指靠他那边的一盘珍珠丸子,鼓鼓囊囊道:“那盘我夹不到,你帮我夹两个来。”心想,话那么多肯定都是没事做闲的。
陆远贺看了她一眼,挽起袖子,伸出修长的手,试图夹起一个,刚夹起来,结果筷子颤了颤,滑下去了。复又去夹那个滑嫩的丸子,结果筷子一斜,丸子没夹到,两只筷子倒碰到一起了;他继续锲而不舍,再次往着那雪白的丸子伸出筷子,眼看着都快到碗里了,身后却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丸子又掉下去了!他回头怒视撞自己的那人:“你干什么?”
撞他的人是个眉清目秀的男童,看着不过□岁大,瞅了瞅他,又低下头揉着衣角,不说话,而后又怯怯地抬头看了陆远贺一眼,流水看着觉得一副可怜兮兮招人疼的样子,忙放下手中的碗,对陆远贺道:“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然后对小男童笑,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父母呢?”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叫嚷着“毛毛虫,绿色的毛毛虫!”,随即便抹着泪,惊恐地跑远了。
流水低头看了自己身上浅绿色的衣服,感觉一口闷气开始在自己血液里打转,回头看着陆远贺:“毛毛虫?他见过这么貌美如花的毛毛虫吗?”
陆远贺瞅了瞅她,懒懒地回到:“哎,你跟一小孩计较什么。”
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叫,这叫打自己的脸呐!流水盯着他,道:“话说夹丸子是门技术啊,你没听说过武功高的筷子连飞着的苍蝇都能夹住么,啧啧,你还需要练习呐。”
陆远贺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手夹着筷子,随手往下一扔,筷子直直地□了木椅中,流水伸手,想拔出筷子,而那筷子却像跟这木椅嵌在一起了似的,一动不动。流水撇了撇嘴,道:“啧。蛮力嘛。”
陆远贺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与她再理论一番,却见流水的目光却偏了,眼神有点呆木木的,陆远贺顺着望去,那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人,可不正是那近来风头正劲的无忧侯思玉大人。陆远贺站起了身,手掌对着筷子往下一拍,木长椅一下子就裂开了,流水一屁股被摔在了地上,抬头怒视他:“你怎么那么粗鲁!还不知陈家这木椅多少银两,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易是个奸商,到时候他讹上你我了怎么办?”然后利索地拍了拍衣裳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当众出糗的压力,只自言自语道:“还好我这毛毛虫裙子我也不想再穿了。新买了我还没穿过几次呢,弄脏了洗不干净就不好了。”
而远处的碧玉也早已注意到了流水这厢的动静,见着流水一下子落地,心中一紧,正想着往这边过来,却被身旁的寒蝉拉住了,而身边众人的话语嗡嗡的,完全入不了耳;流水和陆远贺似乎在说着什么,陆远贺看了这边一眼,侧了个身,似乎以一种把流水拥入怀的姿势,把流水整个人都挡在碧玉的视线范围之外。
碧玉眼神一黯,却还是勉强提起了神,恍惚间不记得眼前这位笑盈盈祝贺自己双喜临门的人是何人,而寒蝉赶紧上了前,凑在碧玉耳边道:“这是中书令大人。”碧玉微微点头,与眼前的中书令大人继续小心翼翼的,不露痕迹地东扯西扯。
而事实上,陆远贺和流水这边,陆远贺挡着流水后,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咦,这副耳环怎么没见你戴过,倒是好看。”
流水捂住自己的耳朵,往后退了两步。陆远贺离她距离有些近了,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支吾道:“就一翡翠梨花耳环呗,别随便碰我耳朵呀。”
陆远贺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想着,果真是当□太急了,害得她如今警惕提高,处处避着自己。他又想起今日陈舒抱得美人归的样子:别人或许看不出,他却是能看出的,那副装出来的痴傻样下面的,意气风发的神色。 人生乐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陈舒这辈子或许是没法做到后面一种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日子,便是今日了。陆远贺思索了一下陈舒走的路线,又瞅了瞅眼前正好奇地与身边的一小厮打听着陈舒的洞房情况的,笑得眉眼弯弯的人,觉得陈舒这样强取豪夺的策略,在流水身上,实在不可行呐。
只是不知怎样的方式,才能截断这一汪奔流不息的水,圈进自己的家中,不给别人饮了去。
流水不知陆远贺心中百转千回的心思,望了望远处,见着一熟人:嘿!这不是大美人儿莫如雪嘛!于是就蹦跶蹦跶地跑过去了,笑着道:“莫姑娘!你也来啦?你家主人呢,给我介绍介绍。”
陆远贺本欲跟着过去,但一见那边是个姑娘,便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坐在小厮新换的长木椅上,悠悠闲闲地喝了口酒。脑海中却觉得那所谓的莫姑娘有点眼熟,正想定神再看看,却只见陈飞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附在陆远贺耳边,低语道:“陆公子。我家公子……被亭梦之抓走了,他被迷昏之前,留了块木牌,让我来找你。”陈易一向训练有方,且也早有预料,于是提前与陈飞对了暗号,说了这几日亭梦之或许会有动作,而留下不同的木牌便是代表要他去找不同的人。陆远贺闻言,脸色大变,跟陈飞道:“在哪不见的?快带我去。”陈飞快步带着陆远贺往内宅走,陈母不知有没有收到消息,还在前厅应付着各路客人,笑道:“吾大儿不甚酒力,已经醉晕在那屋了,真是对不住了。”
而莫如雪对着流水,笑盈盈欠了欠身,道:“田小姐。”
流水有些奇怪她的表现,道:“今日莫小姐怎么这般客气,还与我行起礼来了?”
莫如雪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您是我主人的客人,如雪自然是要行礼的。”
流水更加奇怪:“什么客人?你家主人是陈易还是陈舒呐?不会啊,我都不知道你……我跟你家主人认识么?啊,我忘了问,你家主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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