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她还想把这财富带回来。
可她现在才220积分,远远不够买空间。
她只能趁搜集资料的时间做做别的任务。
婳儿拿了一本名为《七十年代学医路》的书躺在摇椅上看了起来。
黑黢黢的江面上飘荡着几艘小船, 伴着两三点渔火显得尤为诡异。赵老三和李老爹蹑手蹑脚地移到船尾, 吃力地把一个坠着石头的麻布袋放入江中,心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婳儿做了一个很沉的梦,梦见自己掉到河里去了。河水从鼻孔耳朵嘴里灌了进来, 又苦又呛。
婳儿奋力挣扎, 脖子却被扯着往下掉。
不知难受了多久,婳儿才感觉整个人轻飘飘,如同置身于白云里, 晕乎乎的。
她在这种晕眩里彻底失了意识,再醒来已来到书中世界。
这个世界的书灵是一个炮灰女配,主要作用是给女主送空间。
她是一个民国小姐,被人设计扔下河后穿到来1970年。
随她穿越而来的还有一个空间。
这本来能让她的日子过得更好。可惜她行事不秘, 被人举报了, 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
书灵是个娇小姐, 不想回这个世界过苦日子, 又想知道是谁举报了她。
除此之外,她还想报答原主一家,不要像前世一样拖累了他们。
她还想帮助外祖一家,让他们能在这艰难的日子里过得更好一些。
婳儿通过书灵的记忆和看过的几页书晓得了扔书灵下河的是她奶爹,不过为何要扔她,还是个谜。
这个谜,书灵希望婳儿能够解开。
陌生的屋子里,婳儿床边坐着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啜泣着埋怨:“我养你这么大,教你卖蠢了吗?你这不管三七二十下水救人,除了白白没了半条命,又得了什么好处?”
婳儿讷讷不言,委实不好怎么安慰妇人。难道说您闺女这见义勇为的行为是极值得推崇的?
婳儿若这么说,不仅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疑,还有得了便宜卖乖之嫌。
毕竟,她和书灵的灵魂侵占了妇人闺女的身体。
妇人还在絮絮叨,把她闺女救的孩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把两家人几代的恩怨都扯了个遍。
婳儿无语,端了茶,说:“您喝杯水润润嗓子吧!”
妇人一噎,嘟囔一句“死丫头”,接过了茶杯。
也许念着闺女身子弱,妇人叨了这么一会儿,喝了水,又蓄满了水,叮嘱了一两句便出去了。
终于安静了,婳儿松了一口气,装别人闺女是很累的,更何况她不太会讲萍城话。幸运的是她只是不太会讲,否则肯定露馅。
婳儿会讲一些萍城话还得益于书灵的记忆。
书灵的娘亲是萍城人。
书灵在战乱中和家人走散后辗转到了萍城,在娘亲送她的陪嫁庄子上暂住了四年,直到家人来信。
她本以为自此可一家团聚,哪想到在去渝城的路上,一梦到异世。
书灵刚穿到异世的那段日子,常常在想——陈宗尧没有接到她,会不会有一丝儿伤心。
当然,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白日梦。
她的先生陈宗尧,不怎么喜爱她。
她和陈宗尧,一个是深深庭院里的旧时女子,一个是留洋归来的playboy,被一句父母之命硬凑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勉强。
书灵虽时常被先生的卓越风姿所吸引,又被他冷落漠视所伤。
自从嫁给陈宗尧,每当看到他落寞的样子,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痛,她的自卑也日益加剧,直至深入骨髓。
她还想过,如果他们就这样分开,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书灵受够了这般离心离德的婚姻,能够回到云英未嫁之时,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她也想找一个人,爱她、敬她,依偎着花前月下,青丝到白发。
再后来,她就被这个时代吓怕了。
生而为人,在哪里都不快活。
她宁愿用生生世世换一世圆满。
婳儿和书灵的灵魂融合后,在这个世界谨言慎行了一旬,稍微了解这家的情况。
这具身体原叫周晓棠,小名婳儿。
这个小名是个神婆取的,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一世平安,否则就是早逝的命!
所以家里的人都不叫她大名,只叫她小名。
周晓棠的爸爸是钢厂工人,妈妈在北桥伞厂上班,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已经嫁人了,弟弟也进了厂,只有她插队下了乡,不过好在就在老家,有亲人看顾。
平日里周晓棠在爷爷奶奶家吃饭,睡在自己家。晓棠家的屋子是她妈没进厂前建的,据说也有一段故事。
话说晓棠妈是一挺会来事的妇人,妯娌婆媳间没少挑拨离间,又喜多吃多占,加上坐不住胎,流了好几个孩子,被家里两老厌弃,赶出家门。
起初晓棠爸没分到房子,两口子只得借了堂叔家一间屋子住了几年,等存了些钱才有了这间小屋,一室一厅,好在是青砖大瓦屋,还搭了三间小小的土砖屋,一作厨房,一作浴室,一作厕所。
晓棠妈这才挺直了腰杆,过上了如意日子。再后来,晓棠爸弄回台缝纫机,又托人把晓棠妈塞进手工合作社学了裁剪手艺,待后来伞厂下乡招工,晓棠妈便因此吃上了国家粮。
因两口子都是职工,不久就分到房,一家人算是进了城。
因为记恨着两老,两口子不到逢年过节轻易不带孩子回家,哪料到还有求两老的一天。
晓棠妈因落了许多孩子,好不容易保下来的三个自是当作心肝肉来疼,乍得知老二不能留城,要上山下乡,跟要了她命没二样,又哭得晓棠爸也没了魂,两口子鬼使神差地回来跟两老讨主意。
两老这一生五儿三女,一个个含辛茹苦养大,也说得上问心无愧,只有把老三夫妻赶出家门一事,有失偏颇。
当时也是灌了几杯黄汤,又听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心头火冒上来冲动了,才把他们的家具扔了出去,嚷嚷叫他们滚。
等酒醒了, 悔也晚矣。
老两口一辈子好强,几个孩子也出息,老大老四进了煤矿,老二读书读出去了,老三也进了钢厂,老五虽在乡下,也有门吃饭的手艺,是个木工。
他们老周家在这源中生产队,也算数一数二的了,只有老三一家子的事,在村里算个笑话。等老三两口子求来,他们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老头子心眼活,晓得这事办成了,老三两口子碍着孩子一年也要多回来几趟,遂左右钻营,寻了些机宜,把孩子弄回了老家,平日里又周多看顾。
果然,两年下来,老三回家了也能和他们老两口多说几句话。
哪能料到平地起风波,出了这许多祸事。
老婆子私下嘀咕:“这老三两口子天天骑两三个钟头的车来来去去的,是怕我们亏待他们闺女吗?我们几时看轻婳儿了?”
婳儿听到这话倒是不好进去了。
晓棠妈昨儿留了两斤桃酥两斤鸡蛋糕给她解馋,她一样拿了一斤给老人送过来,没料到听到这一番口角。
晚上,婳儿听晓棠妈叨完,问道:“您这一天天的,一定要操很多心吧?真是辛苦您了,妈。”
晓棠妈嘴角上翘,道:“你知道就安生点,少叫我操点心。”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您的问题。您看四叔家,一天天多少鸡飞狗跳的事,四婶还整天笑哈哈的。”
晓棠妈一撇嘴,语气轻蔑地说:“那就是一傻子。”
“可傻人有傻福呀,您瞅瞅,您和四婶差不多年纪吧?四婶看着就比你年轻许多。”
晓棠妈不说话,翻个身,背对着婳儿。
翌日,天还没亮,晓棠妈便起床赶回去上班。
可怜天下父母心,婳儿心疼道:“妈,您我早就没事了,您和爸不要再这么一趟趟地回来,安心上班要紧。再说,爷爷奶奶对我挺好的。”
晓棠妈神色一顿,“是不是他们说什么了?”
婳儿也是一怔,道:“说了,说您把孩子看得重,一片慈母心肠,就是奶奶也担心爸会累垮。”
晓棠妈撇嘴道:“惯会装模作样。你就叫她放一百二十个心,累不着他儿子,我们明天就不来了。”
“明天你们还是来一趟,我还向那个救我的人当面致谢,明天你们陪我去。”
“不用,我和你爸去了,买的东西人家也不收。你二伯建议我们写一封感谢信到人家单位去,但……反正最后没去。”
婳儿皱眉,说:“这是什么主意,还不如送东西。”村里人知道这事就罢了,还扯到人单位去,生怕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一个未婚女子跟个男人扯在一起是什么好事吗?
第94章 七十年代有空间2
晓棠妈一笑, 道:“果然是我闺女,脑子还算灵光。”她二伯那个糊涂油闷了的东西,鬼晓得安的什么心!
隔天, 她就知道他二伯安的什么心了。
晓棠四叔有一个女儿叫晓菡, 只比晓棠小几个月, 两人关系还算可以。夜黑星稀之时, 晓菡神秘兮兮地跑过来说:“你不知道,二伯说你爸妈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