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比我还高!你能让它不甩尾巴吗?”马一甩尾巴婳儿就后退一步。
复活节过去摸摸马脖子,对着它叽里咕噜说一顿,竟然真的不甩了!
“哦,苏伦小姐,您不能站在马后面!”复活节小声道:“往后退,退到它踢不到您的地方再往我这边来。”
“苏伦小姐,别怕,过来摸摸它。”复活节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能站马后面、不能从马肚子下钻过去、不能从正面接近它,不能突然大声说话,不能在马上戴头套。
婳儿一一牢记,问:“我可以开始学了吗?”
复活节摇头,“苏伦小姐,您待马要像待我们一样,了解它、关爱它、训导它、责骂它、夸奖它。在学骑马前,您要先学会如何刷马、戴马嚼子。”
复活节先教她认识了各种刷马工具,然后栓好马,一一示范,“您要有耐心,动作要又轻又柔,就像妈妈在照顾宝宝。”
婳儿按照他说的做,问:“它叫什么名字?”
“济西。”复活节有些忐忑地说:“是个好名字吧?它是匹好马。”
“你是金特家族的后裔?”
“您怎么知道?”复活节有些激动地说道:“您怎么知道金特家族。”
“我的嬷嬷,我是说塔拉的嬷嬷,有个朋友叫济西,嫁给了一个叫昆塔·金特的人。他是在家里耕地的时候被抓来的,主人给他取名‘大雪’,他不想叫这个名字,反复告诉身边的人他叫昆塔·金特。别人都笑话他,济西却很佩服她,要跟着他。后来,她就被昆塔的奴隶主买走了。复活节,你还有名字吗?”
“桑巴!小姐,我叫桑巴·金特。”复活节嚎啕大哭,“我祖父被打死了!在一次跟主人说他叫昆塔·金特之后。”
婳儿心酸落泪,安慰道:“桑巴,别哭。”
第21章 苏伦·奥哈拉21
阿伦想过很多次,在一个清风徐徐的日子,苏伦骑着马,他牵着绳,惬意地欣赏风景。他也想过在一个晚霞绚烂的黄昏,骑着马,抱着苏伦,喁喁私语缓缓而归。
现在,他想过很多次却没来得及做的事被人捷足先登了。
尽管那是个黑人。阿伦也不禁怒从心头起妒从胸中来。
阿伦在月牙湾的台阶上,看苏伦和那人有说有笑,神色冷冷面目铁青。
婳儿下了马,就看见他那阎王脸,脸上的笑容没了,神色淡淡地问道:“你用餐了没有?”
阿伦点头,冷声质问道“不是说等我教你吗?”
这是什么语气?她想让谁教就让谁教。况且,他未必还记得这事。
“突然就不想等了。”婳儿低头从他身边掠过,“丁娜,先给我送份晚餐上来,再给我打水漱洗。”
阿伦跟在她后面,问:“什么叫突然不想等了?”
“那就是,我等够了!”婳儿转头,含泪说道:“我等你回家,等了两年。我还要等你记得,等你心情好了,等你愿意把时间花在上面。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婳儿擦干眼泪,转身上楼。
阿伦僵在那里,许久才失魂落魄下了楼,从厅柜里拿了一杯酒,自斟自饮。
脱了衣服,婳儿转头看镜子,果然腰上一点的位置青紫一片。他甩了人,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连句道歉都没有。
有一次爸爸发脾气,不小心甩了妈妈一枕头。
妈妈可是让奶奶、外婆齐齐把爸爸骂了顿结实的,还冷战N天,最后还是爸爸做了碗面奉上道歉才和好。
婳儿自觉很懂事,也没怎么样,还跟他打招呼,不想他还要找茬。
“苏伦小姐,阿伦先生在喝酒,一杯接一杯,百利嬷嬷让你下去劝他。”丁娜推着婳儿,“苏伦小姐,快点起来,别装睡了。阿伦先生能在家几天,您还让他不痛快。丁娜真要生气了,要告诉嬷嬷了。”
“能在家几天”这话触动了婳儿,终是舍不得,披了围巾下楼。
婳儿把他的酒拿掉,将盛着美食的托盘推过去,叹气道:“喝酒伤身,少喝一点。”
“我没醉,还能再喝三杯。”阿伦起身夺酒。
婳儿把酒给他,“你再喝一滴,今晚就别回房了。”
阿伦倒酒的手停下来,将酒瓶放下,酒杯推开,乖乖用餐。
“一定要把牛奶喝完,解酒。”婳儿闻不得酒味,转身上楼,给他准备睡衣。
他就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明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什么她心里就是不得劲呢?婳儿坐在床沿上想不通,也拿不准要怎么对阿伦,就假装睡觉。
阿伦小心翼翼地上床,轻声问:“宝贝儿,你睡着了吗?”
婳儿不吭声,他就慢慢挪过来,将她搂在怀里,蹭着她的头发。
痒死了,婳儿装不下去,生气地推他,“你好讨厌呀!都把我吵醒了。”
那声音又娇又软,听得阿伦整个人都是酥的,把她抱的更紧了,“明天我带你去骑马?”
“不要!”婳儿决定用“再也不让他教她骑马”惩罚他,便拒绝道:“今天太累了,我明天要好好休息。”
“那后天呢?”
“后天圣诞节。”婳儿白眼道:“你要回伯尔家过吗?先说好,我不会过去的。”
阿伦也不想勉强她,“那我明天过去一趟,后天就在家陪你。”
“谁要你陪?”好像在家过个节是恩典似的,“你想过去就过去。我和卡琳在家也很好。”
还在生气?他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懦弱的样子。
这不,他一睡醒就去找她了。她倒好,把他撇开,和人玩得高高兴兴的。
阿伦惩罚性地咬了她一口。
“你属狗的?”婳儿咬了回去,“别以为我好欺负。”
“就喜欢欺负你。”阿伦故技重施,又挠她痒痒。挠着挠着,俩人又闹成一团。
婳儿很生气!又被他糊弄过去。
婳儿很气自个儿,她总是这么好哄。
他有伤心事却不说,把她撇在一边。
等战争结束,对,等战争一结束一准跟他算总账。这几天,总是要让他开开心心的。
这么想着,婳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早上醒来,阿伦听着身边人匀长的呼吸,闻着她香甜香甜软糯的气息,心中皆是满足。无论如何,他还有她。
阿伦将宝贝儿纤细白嫩的藕臂放进去,却发现那片青紫。他这才意识到昨天的动作伤了她,内疚又懊悔,还有满满的心疼。
难怪这么生气!还顾及他的心情不肯说。阿伦拿来药油,狠下心重重地揉着。
“你做什么?”婳儿生气道:“扰人清梦是死罪,知不知道?”
阿伦停下来,安抚道:“乖,淤血要揉散才行。”
这药油散血,不利于怀孕。
这傻瓜!婳儿都不好意思骂他。行吧,行吧,擦就擦,小心绝后。
怎么又生气了?阿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一味道歉,“对不起,宝贝儿!”
这小宝贝儿,真的太爱生气了!不过没关系,他让着她就是。
这傻子,连问都不问就说对不起。
婳儿一肚子气消了,绵绵软软地跟他说这今天的计划,“上午我要和卡琳装饰圣诞树,下午你带我去骑马。你上午去看伯尔先生吧,下午一定要回来。”
昨儿,桑巴教了婳儿刷马毛、戴马嚼子、调整马蹬马鞍马缰和上下马。
今儿,阿伦先让她体会马儿慢走的节奏和动作,教她如何在马背上重心下移,挺直腰背,以及如何用小腿敲打马肚控制速度,最后带着她小跑一圈,把婳儿颠得云里雾里,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
接下来几天,阿伦都在教她骑马的基本动作,比如起坐、压浪、推浪、控马,然后带着她跳栏杆,或是出去野骑,好像势必要将她教会了,连圣诞节都不放过。
这几天,婳儿心里甜甜的,只要不想到阿伦推开她的事儿。
直到假期的最后一天,阿伦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那么痛苦绝望。
婳儿有些小小的失落,就劝自己谁没有一点不可告人的心事,不要计较不要追究,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阿伦是在婳儿睡着的时候走的。他不想见她伤心落泪。
婳儿听到了阿伦收拾行李动静,也感受道吻别中的温柔和不舍。
她闭着眼睛听着他关门、下楼。她想要起来,无数次命令自己起来,就是动弹不了,好像被压着,被按住四肢。
婳儿经过无数次挣扎,终于睁开眼睛,却已不见阿伦。
惆怅漫上她的心头,好像被割了一块肉似的。明明他在的时候,频频惹她生气,怎么他一离开,就这么难过呢?
婳儿兀自发呆,过了许久才发现放在茶几上的信。
“宝贝儿:你看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不知何时能回。在前线的时候,我常常在想,这场战争何时能结束。
“今年,是南方损失惨重的一年。我以为,那些被“州权”、“奴隶制”、“关税”和仇恨懵逼了眼睛的南方人也该认清现实,终止这场战争,及时止损。
“我的父亲,他让我明白这不可能。南方不会轻易认输,他们为此投入太多了!一旦认输,他们的付出就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