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绪正想去扶她,锖兔却比她动作更快的冲了上去——莳绪刚伸出手,锖兔人就已经到了新酒面前!
新酒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给吓到了,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好保持平衡;刚好锖兔出现在面前,她手忙脚乱的抓住了锖兔的羽织。
三色交缠的羽织被抓出大片褶皱,新酒摔进青年怀里,惊慌的抬起头:“对……对不起……”
锖兔垂眸,只看了一眼,又迅速的移开视线,扶住少女小臂的手,手背上隐忍的绷起青筋:“你没事吧?”
“啊?我吗?我没事——刚刚踩到裙子了。”
新酒抓着锖兔的羽织站起来,低头理了理宽大的袖子。红色艳丽的袖摆和裙子重叠在一起,如同娇滴滴绽放了一半的八重樱。
踩到裙摆?
锖兔闻言立刻紧张了起来,扶着新酒小臂的手也没有松开:“脚没崴到吧?”
那么高的木屐,摔倒的话很容易崴到脚吧?
脚吗?
新酒艰难的把沉重的裙子拎起来,动了动自己的脚腕:“唔……好像是没事……”
“什么叫好像没事?”
锖兔皱起眉,刚说完一句话,忽然间又停住话头,略微不安的去看新酒——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新酒毕竟是女孩子……不能拿男子汉的标准去要求她。
好在新酒并没有什么被锖兔吓到;实际上她并没有锖兔想的那么娇弱,反倒是锖兔刚刚严肃的说完一句话之后,脸上立刻挂起几分惴惴不安的模样,逗得新酒有些想笑。
她拍了拍锖兔紧绷的胳膊,安慰他道:“真的没事,只是不小心踩到裙摆绊了一跤而已……”
话音未落,只见锖兔拧着眉,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抱歉,失礼了。”
新酒一愣:“嗯?什么失……噫!”
纤细的腰被掐住抱起来,新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扶住了锖兔的肩膀——锖兔神态自若的将新酒抱到一边的桌子上放下。
他半跪下来,撩起红色繁复的裙摆,握住少女脆弱的脚踝;白色与麦色的肌肤接触,反差色在艳红的布料衬托下,无端的透出色气。
锖兔恍然未觉那几分暧昧的气息,认真的握着新酒的脚踝,轻轻捏了捏:“痛吗?”
新酒连忙摇头:“不痛。”
锖兔又往上捏了捏:“这边呢?”
新酒继续摇头:“不痛,真的没事。”
【我觉得有事的是你,】系统阴森森的从锖兔背后冒出来,皮笑肉不笑【臭小子……不要仗着自己是位面人物,就做这种轻浮的举动!】
没有人回应系统,新酒趁着锖兔不注意,把系统给拎开了:【统哥!不要突然冒出来!很吓人的!】
虽然锖兔看不见,但是我看得见啊!
系统被扔回了数据流里,顿时感到又委屈又心酸——每到这种时候,它便格外的怀念缘一。
缘一是个多么听话【划掉】诚实无垢的好孩子啊?说啥啥都听,说啥啥都信,还能和自己一起唱双簧。
唉,早知道送走了缘一,后面还有这么多一个比一个难搞,自己就多劝劝缘一,让他留下来好了。
确定新酒没有崴到脚之后,锖兔松了口气。他站起身,皱眉看向莳绪:“这身衣服不太适合新酒……还有别的衣服吗?”
莳绪此刻终于从呆滞的状态反应了过来。她连忙道:“有,有的!箱子里的衣服都是我们平时换的,新酒应该都能穿。”
锖兔转头看向新酒,缓和了语气,带着点商量的意味:“可以换一件吗?”
“这次要面对的可能是上弦的鬼,这件裙子过于繁复,到时候可能会阻碍你的行动。”
“没有问题。”
新酒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也觉得这身衣服过于繁复了。能换掉的话,新酒自然求之不得。
锖兔笑了笑,倾身抬手,帮新酒扶正刚才摔倒时撞歪的发簪:“那我去门口等你。”
他俯身时,两人距离拉得极近,几缕碎发落下来,拂过新酒面颊。新酒眨了眨眼,点头:“好。”
锖兔出门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把门给她们关上。
眼看着锖兔离开,莳绪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出一口气:“呼——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锖兔大人骂了。”
“嗳?不会吧?”
新酒蹬掉脚上的木屐,听到莳绪的话,下意识的反驳她:“我觉得锖兔脾气很好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锖兔大人训练的时候!”
莳绪一边翻箱子里的衣服,一边唏嘘道:“之前锖兔大人也是收过继子的,他不太看重资质,只要肯跟着他学习水之呼吸的,他都会收下。”
“结果没有一个人能挨住他的魔鬼训练,不出两天就鼻青脸肿的跑了。”
“鬼杀队的双水柱,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差不多的强悍。”
最后一句感叹,莳绪是真心实意的。
在进入鬼杀队之前,她以为自家天元大人偶尔的奇思妙想已经够憨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人外有人,憨外有憨。
富冈义勇用他的实际行动向莳绪证明了:鸡嫌狗厌的人类,是真实存在的。
与之相反的就是同为水柱的鳞泷锖兔——鬼杀队内部,不论是男女队员都非常喜欢他。前提是不被他指导剑术方面的问题。
因为他们敬爱的锖兔大人,口头教授的功夫非常烂,和义勇交朋友的功夫一样烂。所以他每次指导别人,都是靠实战。
和锖兔大人实战的下场……大概率就和被风柱大人拖去开小灶是一个下场吧。
想到那些哭爹喊娘爬出水柱府邸的队员们,莳绪叹了口气,决定终结这个话题。她拿起自己手里的普通青色小振袖,道:“算了,不说那些了。”
“你来试试这件……”
“这件衣服,好像不是女孩子的款式?”
新酒趁着莳绪回忆的空档,眼疾手快的从衣服箱子里捡出一件灰蓝色浴衣。
莳绪看了眼新酒捡出来的衣服,沉思片刻:“唔……好像是之前雏鹤扮男装的时候穿的。”
新酒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提出建议:“其实要混进花街的话,未必要假装卖身……既然你们已经将范围缩小到了具体的人身上,那么假装成客人也可以吧?”
听到新酒的建议,莳绪明显愣了一下:“确实是可以这样……但是假装成客人的话……”
她面露为难之色:“花魁和其他一般的艺妓不同,如果不是她们主动点名,普通客人是没办法接触到她们的。”
这也是为什么莳绪她们会选择假装卖身进入花街的原因。假装扮成客人试图混进花街的办法,之前她们也尝试过。
毕竟她们是忍者,改变身形女扮男装,对她们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或许可以让我试试,”新酒拿起那件男式的浴衣,弯起眉眼轻笑:“我是罕见的稀血,越是强大的鬼,越是难以抗拒我血液的诱惑。”
“如果我装扮成客人的话,身为鬼的花魁,一定会点我的名字。”
第78章 分头行动
与之相反, 如果新酒装成卖身的女孩混进去的话,反倒更不方便和外界的接应人联系。
毕竟新酒本身战斗力不强,花街内部也对卖身进来的女孩子的活动范围有诸多限制。新酒要是假装卖身进去, 到底是收集信息还是千里送菜……就有点悬了。
加上她罕见的稀血体质, 如果花魁真的是鬼假扮,新酒有自信, 对方肯定会点自己的名字。
莳绪被新酒的说辞说服,帮着她换上了男子的浴衣——新酒骨架小, 撑不起男生的版型。
莳绪掐着她的腰比划了一下, 皱眉道:“不行, 太瘦了。你这样撑不起衣服的,就算束了胸也很容易被认出来。”
新酒摸了摸衣服的肩线, 沉吟片刻,道:“屋里有剪刀和缝纫机吗?如果没有缝纫机的话,有针线也行,我把衣服的版型改一改。”
衣服的版型很多时候都可以修饰人体型上的不足。新酒大略摸了摸衣服的侧缝和肩线, 便在心里大概有了底。
修改一下版型,再换上相应的装扮,假扮成一个瘦弱些的少年, 应该没有问题。
莳绪有些意外:“缝纫机没有,不过针线有。你还会修改衣服吗?”
她第一眼看到新酒时,总感觉对方气质很好——温温柔柔的, 手也白净娇嫩, 一看就是富足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新酒把浴衣脱下来, □□的肩颈雪□□致。她听到莳绪的话,笑了笑,道:“以前学过一点。”
莳绪帮她拿来针线,新酒用大头针固定住几条重要的标记线,直接改了衣服的版型。
原先的浴衣要显得宽大,新酒将它改得更小了一些,在肩膀和腰线上做了些小手脚,使得原本女孩娇小的骨架套上它之后,也变成了少年人的清瘦。
修改完衣服之后,新酒重新换上浴衣——她对面的落地镜里,当即出现了一个清瘦的矮个子少年。
新酒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拆开的发髻,“头发会不会太长了?”
莳绪摸着下巴,道:“把发髻拆掉,换成低马尾吧?这个长度不算太长,披散下来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