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震惊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仰头艰难的看着锖兔:“锖兔,你现在居然已经这么高……嗳?”
她的话没有说完,锖兔俯身伸臂,将新酒抱住。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手鬼追赶的狼狈的少年郎了。
21岁的锖兔,无论是身高体格还是样貌,都已经是个合格的成年人。
他抱着新酒时,脑袋靠在新酒的脖颈之间,肉色微卷的中长发蹭在新酒的脸颊上;新酒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举着两只手。
犹豫了片刻,她试探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锖兔?”
“抱歉。”
他说话时,气音仿佛是贴着新酒脖子那块柔软的皮肉掠过去了一样:“可能有点失礼……能让我先抱一会吗?”
“一会就好。”
第76章 上弦的踪迹
太不真实了。
即使已经真切的抱到了人, 锖兔还是感到恍惚。被拥在怀里的少女纤细而娇小, 身上是他熟悉的, 淡淡的紫藤花香气。
黑发柔软, 肌肤雪白, 就好像他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看见的虚幻的梦一般。
新酒犹豫了一会,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锖兔的脊背。
【他在干什么?】
系统板着张死鱼脸冒了出来, 看锖兔的眼神相当‘和善’。
新酒淡定的继续轻拍锖兔肩膀,动作熟练得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母亲:【情绪起伏太大的时候, 人类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拥抱和接吻的渴望——适当地身体接触可以安抚情绪, 我记得入职培训的心理课你们硅基生命也有?】
系统嘴角微微抽搐:【……哦。】
因为在重组世界观所以根本没有参加入职培训这种事情, 21决定假装它没有发生过。
抱了足足有两三分钟, 锖兔才松开新酒——他罕见的感到几分害羞, 不敢与少女的目光对视, 避开了她的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
白色羽织上爬满紫藤花的纹样, 就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锖兔干咳一声,道:“对不起……做了这么失礼的事情。”
他也知道, 刚见面就抱着人家女孩子不撒手什么的, 实在显得很失礼——但是只有真切的抱住这个人, 锖兔才能安心。
他太害怕了。
他和新酒,就好像无数次打了活结又扯开的红线,留不住也抓不稳。
在屋里的时候, 锖兔甚至不敢去看她。
他怕自己只要看新酒一眼, 就压不住心跳, 扑通扑通的跳出来,涌向她。
新酒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被勒得肩膀疼。
她正想说没关系,鬼杀队嘛压力大可以理解……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追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那是木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新酒回头看着自己跑过来的走廊,就看见黑发和服的美少女正朝自己走过来。
辉利哉抬头看着新酒,酷似母亲的旑丽眉目使得他穿上女式和服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他的目光在新酒和锖兔之间流转,随即露出微笑:“新酒小姐,您刚刚跑得太急,日轮刀忘记拿了。”
少年将日轮刀捧高,握刀的手纤细白皙,宛如上好的艺术品。
新酒连忙接过刀,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辉利哉笑了笑,目光灼灼的望着新酒:“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新酒重新把日轮刀配回腰间,佩刀时她微微垂首,黑色的低马尾顺着肩颈滑落下去。
辉利哉抬手取下自己耳边柔软的紫藤花,想要别到新酒发间。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新酒,就被锖兔含着制止意味的抓住了手腕。
辉利哉扬眉,笑得温和:“锖兔大人?”
锖兔在身高上有天然的优势——他垂眸看着辉利哉,年轻的继承人容貌肖似母亲,笑起来恍然如同三月春光般妍丽。
搁在两人中间的新酒,也愣了愣,抬头看着锖兔,疑惑不解:“怎么了?”
她就低头别个刀的功夫,怎么气氛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锖兔松开了辉利哉的手,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新酒身边:“没事。”
“最近一直在和上弦鬼周旋,可能反射神经有点敏感。”
“原来如此。”
辉利哉看着锖兔,笑容里带点打趣:“看来锖兔大人,相当紧张新酒小姐。”
“这个给您。”
“嗳?”
看着被放到自己掌心的紫藤花,新酒感到意外。
是真花,柔软的蹭着掌心。
新酒疑惑的看向辉利哉——辉利哉嘴角噙着笑意,温柔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以新酒小姐对产屋敷家的帮助,其实应该值得更多。”
新酒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本身也是鬼杀队的一员,能帮到主公大人,我也很开心。”
“请不要拒绝我。”
辉利哉仰起头,对她甜甜的笑;面对那张和天音夫人有五成相似的美人脸,新酒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她捂紧了自己的小心脏,顺带把紫藤花仔细妥帖的收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辉利哉达成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之余,笑容也更灿烂了。他向新酒和锖兔鞠了一躬,“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走出产屋敷家,新酒摸了摸自己衣服口袋里的紫藤花,感叹:“主公家的孩子都长得好像天音夫人啊……”
都和夫人一样漂亮!
锖兔听着新酒的话,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重点——他迟疑片刻,问:“刚刚给你送花的孩子……你能认得出来是哪一个吗?”
新酒:“……”
“咳咳!应该……应该是妹妹吧?我看她个子比较矮……”
干咳一声,新酒说完这句话后,莫名的感到心虚。
毕竟人家小姑娘还追出来给自己送花了——结果自己连她是双胞胎之一还是三胞胎之一都没有认出来。
头顶传来青年人低沉的笑声,笑声里面居然透出点无奈的妥协感。
新酒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虚的补上一句:“我下次,下次会问一下她名字的!”
她以为锖兔是因为自己认不清人而发笑——虽然锖兔笑和新酒没认出人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但当然不是新酒现在想的那种关系。
锖兔先是用呼吸法平静自己的心跳,努力使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这次会留多久?”
他知道新酒不会长时间的停留——整个鬼杀队里,大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实。
新酒看了眼时间线:距离下一段主线的开启时间已经很近了。
她道:“可能会留得久一点……炭治郎和祢豆子现在还好吗?”
“鳞泷先生已经正式收炭治郎为弟子了。”锖兔笑了笑,道:“他很努力,再有一个月,就要参加新的藤袭山选拔了。”
藤袭山选拔啊。
新酒想到某个鬼的存在,顿时又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开始痛了。她悻悻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那个手鬼还在不在。”
“不用担心,”锖兔垂眸,本来想摸摸新酒的头,抬起手之后,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轻轻地搭在新酒肩膀上:“炭治郎很努力,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对付手鬼的。”
不敢多碰,锖兔只是搭了数秒便迅速松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新酒叹了口气,其实心底还是不放心——毕竟位面之子的死亡率那是有目共睹的高……希望炭治郎能记得自己的嘱咐,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及时召唤自己。
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藤袭山看看他?
“哟!锖兔你在这里啊?”
突然冒出来的洪亮声音吓了新酒一跳;她易受惊,一吓就炸毛。
面前忽然被一大股阴影笼罩,随即头顶传来男人洪亮的声音:“这个小麻雀似的家伙是谁?锖兔你新收的继子吗?啧啧啧——太平凡了,太普通了,真是一点也不华丽……”
“宇髓先生。”
锖兔挡在他和新酒中间,脸上的笑容隐约有点冒黑气的前兆:“都说了,不要突然冒出来,人吓人是真的会吓·死·人·的·”
要换了其他人,面对水柱大人这种黑化一般的笑容,大概早就士下座道歉了。但是宇髓是谁啊?华丽的祭典之神,当然要与众不同。
他无视了锖兔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仗着身高优势俯身——单手就轻轻松松的把新酒给拎了起来:“嘛……虽然长得不怎么华丽,不过……呜哇?!”
沉重的刀柄猛然敲到手腕上,宇髓吃痛的松开新酒。
锖兔额角青筋乱跳,一手捞住摔下来的新酒:“都说了不要乱吓人!还有,就你那审美观凭什么说新酒普通!”
“哈?”宇髓捂着自己的手腕,立刻就炸毛了:“居然敢质疑我庆典之神的华丽审美?锖兔你这家伙也太不华丽了!”
“你们凡人的审美当然不能理解吾等……等等,新酒?”
毛炸到一半,宇髓忽然捕捉到一个重要的名字。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蹲下来和新酒平视:“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新酒小姐吗?”
他体型大,即使蹲下来,整个人投下来的阴影也能轻易的把新酒给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