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好,沈越一出,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了吧?当今有理由相信,要是谁还敢说话,沈越都敢直接请那人去教化北戎与倭人。可惜自己是圣人,要不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心里一定更痛快。
大皇子和七皇子都发觉了自己父皇在看自己,不由的看了过去,却发现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一股嫌弃的意思。沈越一开口,大皇子就知道当今叫了来的用意,发现当今有嫌弃自己之意,马上低头装鹌鹑。
七皇子却心里发毛,难道是觉得自己这个在工部视事的皇子办事不力?可是这几样东西,明明是自己与沈尚书一起带人试验出来的,自己可没偷懒呀。
自己蠢儿子的迷茫被当今看在眼里,心里越发的恨铁不成钢:自己不好意思怼这些官油子,可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也一句话都没有,还不如沈越一个下臣!
亏得有沈越这个下臣。当今发现这时养心殿里又静了下来,金口再开:“首辅觉得,这东西可能大量装备边军?”
“臣乞圣裁。”昭文馆大学士再也不想听沈越咄咄逼人的问话了,直接请当今自己决断算了,反正这天下都是你们家的,我一个打工的何必多事。
“请圣人圣裁。”所有的大学士都躬下身去,沈信与沈越叔侄两个,还有大皇子、七皇子都不得不随同躬身向着当今请求。
当今再也不抑制自己喜悦的心情:“得此国之重器,工部有功,老七,老七也尽了力。赏,沈信食双俸,老七也领一年的双俸吧。”最后一句,七皇子觉得自己父皇说得有点儿不情愿。
不过他还是站了出来:“儿臣不敢居功,不是翰林院查遗捡出的方子,工部也试验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当今看七皇子的目光终于满意了一些:“你说的有理,沈越带着编纂处的人,也是辛苦了。着,”想了想,当今总算给沈越想出了一个好地方:“着沈越为吏部右侍郎,其余编纂处之人各升一级,仍在编纂处效力。”
昭文馆大学士张了张嘴,想说沈越年纪过轻,升迁过骤,可是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刚才沈越怼自己还是为了公事,要是自己在他为官之路上伸脚,那结的可就是私仇了。
和这样牙尖嘴利、颇得圣心又与诸皇子交好的人结私仇,想想就让人觉得没有胜算。
林如海不得不站出来:“圣上,沈越年纪尚轻,不可骤登高位,恐天下官员不服。”沈信也站出来附议,沈越自己更是请辞不迭。
“朕意已决。”当今非常坚持:“林卿,你一心想着沈越平稳些,是爱护之心,朕却也不想寒了实心任事的臣子之心。沈越为官以来所行之事,你们这些身在中枢之人难道看不见?工部、翰林院、吏部等事,皆是他一体一心操持。若不是他年轻,哼……”
这一哼,多少未尽之意尽在其中,林如海与沈信便都退后一步,只有沈越自己还跪在那里。当今直接向着七皇子道:“还不扶他起来。”这个儿子太不机灵。
沈越还待说话,当今已经不耐烦地问:“你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找不到你,上衙还不着官袍,难道御史没参过你吗?”
“臣已经向五皇子请了假。臣的兄弟眼看着就要春闱,他一向胆子小,臣想着回家陪他几日。”沈越老实的告诉当今,自己今天已经翘班了。想着让当今知道,自己真不是他心里那个模范官员,还是别升自己的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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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听到沈越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翘班之事,当今这个气呀:好呀, 你媳妇有孕了你要陪, 你兄弟春闱你还要陪?那日后是不是你们家里但凡有个大事小情,你都要亲自陪过才算数?
现在当今觉得, 林如海与沈信刚才说的都是对的, 自己真不该给这小子升官。可自己是圣人,是天子,是金口玉言,没有出尔反尔的权利。当今只能懊恼的向臣子们摆了摆手:“都办差去吧。”把那个臭小子也带走,别让人看着心烦。
在首辅的带领之下, 一干人鱼贯退出养心殿。昭文馆大学士有意走慢一步, 刚想与林如海叙话, 就发现人家正立着眼睛训女婿:“圣人面前,竟敢出言无状, 规矩何在?可是这些日子太过松散了?”
听到林如海一出养心殿就训自己,沈越委屈的看他一眼:“岳父心里眼里都是宽哥儿,哪儿顾得上管我的规矩?”
沈信快走两步,要与七皇子说说怎么样大量生产的事。可是七皇子还没忘了当今看他的那几眼, 想着向沈越请教一二呢,怎么也不肯马上就回工部, 大皇子也跟着站在边上看热闹。
别的大学士听了沈越的话, 嘴角都抽了一抽, 怎么觉得这位刚被金口亲封的吏部右侍郎的小沈大人, 那么象一个向大人要糖吃的孩子呢?
让这样的人, 去主管天下官员命运的吏部,圣人的决定,真的没错吗?大学士们心里都在想着,自己现在回养心殿,请圣人收回成命,还来不来得及?
林如海自己的嘴角也抽个不住。这都多少天了,竟然还和自己别扭着,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了一句:“随我来。”头也不回的向着宫门而去。
沈越使使小性子的胆子是有的,可是真的忤逆林如海,真没有那个胆子。只好一路咕嘟着嘴,亦步亦趋的跟着林如海到了户部。
进了自己的公事房,林如海已经平静下来:“你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小时候觉得询哥儿分了你的宠,大了大了,又吃宽哥儿的醋,将来是不是还要吃自己孩子的醋?”
别说将来,现在沈越都觉得黛玉对没出世的孩子,关心多过自己,要不也不会因着宽哥儿之事借题发挥——舍不得折腾媳妇,折腾折腾媳妇的爹,不用心虚吧。
可是这样的事儿,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口,只好喃喃道:“并不是吃宽哥儿的醋,不过是觉得先生对宽哥儿太过宽和,和待我不一样。”
这还不是吃醋?林如海无奈一笑:“不管是你父亲还是我,一向都对你寄予厚望,几乎从你进了学那天起,就没把你再当成孩子。这些年也确实难为你事事周全。可是越是这样,我们越难如待子侄一般待你,你可知道?”在我们心里,你是可以一起商议大事之人。
沈越真想哭了,合着自己能干,成了别人给自己压担子的理由。这也是沈越一向不大亲近沈信,却对他心存孺慕的原因所在:在所有的长辈里,只有沈信一人,不时的能让沈越觉出,他是想着保护自己的那个人。
可是让沈越选择,他更愿意做那个保护家人的人,这次又闹别扭,也不过是累得狠了,偶然想撂一下挑子。这些天休养下来,又有正事要做,他的心理早调整了过来,不过是自己却不过那个面子而已。
林如海从小看他长大,还能发现不了沈越神色的变化?也不再就此事纠结,只是问他:“如今你也算是朝庭重臣,又正式在吏部任职,可想好要怎么做?”
沈越摇头:“吏部本来就有一位右侍郎,圣人不过是要给我找个地方。又是在教喻们分配的当口上,所以才下了这样的口喻。怕是不会让我只管吏部之事。”
林如海也有些心疼:“有些主意,慢些说出来,徐徐图之也就是了。”
“只怕别人不给我们这个徐徐图之的时间。”知道些历史走向的沈越,深知接下来的几十年,几乎是奠定世界版图的几十年,此时落后的话,将来只有挨打的份。与其让别人来打自己,还不如自己去打别人。
“那也不必事事都自己操心。皇子们现在都已经历练出来了,这天下,毕竟是皇家的天下。”林如海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婿学生,太累了。
沈越郑重向林如海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林如海无奈的一叹:“你自己要心里有数。”别到时功高震主。
这个问题沈越也不是没考虑过,不然也不会一直做出只想着自己小家、关心内宅之态。现在他做的事情,那可都是当今拿着小鞭子在后头赶着他做的,要是这样还要被猜忌,沈越心里冷笑一声:大不了将来自己带着一家人,出海找一个海岛逍遥去。
“罢了,”林如海体会到了刚才当今的心情:“办你的差去吧,万事自己多想一想。玉儿还有我那外孙,可都指着你呢。”
沈越就又不满起来:“先生怎么如此重男轻女,我还盼着得个女儿呢。到时候玉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臭小子们天天想着给我做女婿。到时我可得好好挑选一下,不能让谁轻易娶了我的女儿。”说得自己两眼发亮呀,好象那一天已经来到。
“滚!”林如海指着房门,不肯说第二个字。
新任吏部右侍郎小沈大人,灰溜溜被赶出了户部尚书的公事房,眼见着听到动静的五皇子探头,连忙一路风尘的离开户部衙门,免得明天又被一众皇子打着同情慰问之名,行嘲讽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