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馨对话,生生将宫宴化成了家宴,当今听了微微一笑,让沈越下来自思,又命皇子们给太后贺节。别人还罢,三皇子听到太后命沈越做诗,算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也低头自思。
沈越这里想了想,别的朝代不保险,这清代的诗怕还能用得,便让人送过纸笔来,挥毫一蹴而就。书毕由着小太监先呈御览。
当今接过看时,只见纸上行书一气呵成,笔笔如钩字字如龙,墨色酣畅淋漓,先叫一声好:“沈越的字越发进益了,难为你这几年在工部,竟没丢下。”
太后听说向当今问道:“只说他的诗如何?”
当今微微摇头,别人只道不好,二皇子面上就现出讥讽之态:让你做的是诗,不是看你写的字,这诗做的不好,字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三皇子心中也有所得,这时便不显出来,准备等会宴散了再与沈越讨论。
“好一句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倒让朕想起当年有人克扣母后份例,母后怕朕热着,亲自给朕打扇时的情景。”当今亲自起坐,将那纸奉与太后。
太后接过自己轻诵道:“薰风殿阁樱桃节,碧纱窗下沈檀爇。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野人知趣甚,不向炎凉问。老圃好栽培,菊花五月开。”
皇后听了也觉神往,因沈越算是她的女婿,还要谦虚一下:“也有不通之处,何曾见这菊花五月便开的?”
当今笑向皇后道:“这就要问你的好女儿了。听说林如海把他的那个花房给闺女做了陪嫁。”
林家的花房还有铺子在京中很是有名,每年的出息总在万数两,听说林家竟把这样生财的花房给女儿做了陪嫁,谁不得说一声忠安侯疼女儿。
太后佯做恼怒的虚点了点黛玉:“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老婆子。”
黛玉忙道不敢:“那花房不过是在秋冬日无花可赏的时候,才催发些出来聊解寂寞,现在正是百花争芳的时候,哪用得着花房画蛇添足。”
皇后也假做嗔怪:“总是你想偷懒。”
“不是女儿偷懒,实在是此时有石榴之艳,芙蓉之娇,荷花之丽,月季之媚,御花园里各种花赏之不尽。若是太后想赏菊,有个十几二十日也就可得。”黛玉听皇后都这样说,便不再推托。她也不知道沈越是怎么回事,对菊花好似不大喜欢,花房里菊花的种类也是最少的,只有寥寥几种名品应景。
当今见话题有些偏了,自要出言拉回:“沈越的诗好,字更大成,高福,把这诗好生让人装裱了,悬于书文馆。”
文臣们听了皆是眼露羡慕,这书文馆是皇家藏书之地,所藏皆为历代大家之作。沈越小小年纪便能以诗书列书文馆,可见其字之精妙,更入了当今法眼。
“皇兄,”有一道声音在这个时候传来:“早知小沈大人画是一绝,却没怎么见过他的书法,不知能不能也让我见识一二?”不是忠顺亲王又是谁?
当今便看向太后,太后直接将那纸递给小太监,让他送给忠顺一观,也是堵了别人怀疑之意。沈越本以为忠顺会借机褒贬一番,不想人家只夸不贬:“这字的确已经大成,倒让臣弟这写了多年字的人有些汗颜了。就是翰林院里,也少有人及吧。”
翰林院掌院学士听了就也请看那张诗文,不光自己看,还传给了临座之人,等传回御前,掌院学士才叹了一口气:“忠顺王爷抬举翰林院中人了,这样的字,翰林院现在无人可以写出。”说完又两眼放光的向当今请求:“还请圣人命小沈大人书正楷,让臣开开眼界。”
当今便看向沈越:“你可敢写?”
沈越有什么不敢的,又提笔书了四句诗,这次便用了正楷,字规整还在其次,笔意仍是相连相近,整篇诗文如刻在了纸上一般。
掌院学士看过便向当今请求,现在翰林院里还少一位入值待班之人,沈越才学自不用说,现在这字也堪书旨录书,实在不该在工部浪费了人才。
当今听了微微点头:“沈越本是状元,去工部也只想着磨砺他一下。朕也觉得他现在沉稳了些,回翰林院做学问也好。正好他五日要给皇子们讲学,做的也是你翰林院的差事。”
掌院学士听了大喜,刚想谢恩,却听当今问道:“顾尚书,这沈越是你工部之人,让他去翰林院,你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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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天使们都看出了沈家的内忧,却忘记沈家现在的外患:沈家的姻亲都是重臣,他们的权势联在一处的话,对君权无形之中造成了制约,不是任何一个帝王愿意看到了。所以沈越更关注的是外患,对家人的礼让,是为了不让内忧引来更大有外患。分家的确势在必行,不是为了沈学士的偏心或是沈越的付出太多,而是为了削弱沈家的影响力,让帝王不把目光只聚于沈家。不过以沈越的天赋,做到这点还是困难呀。另:本章沈越所做的诗,借用的是清朝顾太清的《菩萨蛮 ? 端午日咏盆中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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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顾尚书巴不得沈越这个不肯顺从自己, 还处处给二皇子下绊子的下属离开工部, 免得工部有人学了沈越。可为官多年的老臣, 面子功夫了得,不舍之意情真意切:“圣人明鉴, 沈越自到工部之后屡立奇功,如此人才,臣也舍不得。”
“的确,这几年沈越功不可没。”当今不管顾尚书言中的不舍, 只顺着他说的沈越的功劳发散开去:“有功不赏,不是用人之道。”
林如海这时不得不站出来:“圣人, 沈越已经屡次越级升迁,远超同科之人, 不易升迁过速。”而同样坐在前排的沈学士,面上却十分平静, 直到林如海说完,才站起身来:“臣附议。”
当今不在意的摆摆手:“朕知道你们两人的意思,无非怕沈越有木秀于林之患。沈越之功, 诸臣有目共睹, 若还有人如沈越一般为国建功的,朕也会如此任用。难道, 你们是信不过朕能容下有功臣子?”
最后一句诛心的问话, 生生让林如海与沈学士齐齐弯了腰:“臣不敢。”
不过当今到底听进了林如海之言, 只升了沈越一品, 任从四品翰林侍读学士, 仍要每五日进宫给皇子们讲学。对于这样的吩咐,翰林院掌院学士自是喜笑颜开,可是沈学士平静的脸,直到回府坐到自己书房之中,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倒让当今有些失望。
不多时,沈信兄弟还有沈超、沈越都自觉的来到了沈学士的书房,见他老人家一直没开口,谁也不敢坐下,全都站着等他开口。
良久,沈学士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直直看向沈越:“这次圣人忽然让你回翰林院,你自己事前可知情?”
沈越自是知道的,却没想到当今动用了这么多人,使出如此委婉的法子,只好做出不解之意:“事前并未听到风声。”
沈学士再盯着沈越一时,发现他的眼神不闪不避,便又看向自己的次子。结果发现这位更是一脸不解的回望,才想起次子身为顺天府尹,虽然也够参加宫宴的品级,这样的节庆日子却更要留在衙门里,好维护京中治安。次子连宫宴都没参加,自己所思之事他自然连知道都不知道。
沈信便笑着向沈任分说道:“越儿被翰林院掌院学士看中,要回翰林院去了。圣人念在越儿几年的功劳,提了他一个品级,做了从四品侍读学士。”
“啊?”沈任脸上惊讶大过喜悦,不安的问沈学士:“越儿升迁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沈学士摆手让儿孙们都坐下,才道:“无碍,圣人都说有功要赏才是用人之道,他去了翰林院只要老实办差,别再出什么风头,有个一二年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沈任脸上这才只剩下喜色,向沈越满意的说了一句:“你小子。”再不多言。
沈学士还在思索,似问儿孙,又似自言自语:“超儿还在翰林院,圣人怎么又让越儿回翰林院了?明明他在翰林院没呆几日就去了户部,然后又去了工部,我一直以为圣人是不希望他们兄弟同部为官。”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有发现沈任也早低下头去,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从小到大,沈任都知道自己是次子,要将所有荣耀归于兄长,就算他与兄长同中二甲,散馆之后留在京中的也是兄长,而他这个次子,哪怕妻子刚刚生产,也要外任为官。
到后来沈太师激流勇退,为了在夺嫡中保住沈家一丝血脉,他要带着妻儿一起外任,到与沈家政见并不相和的总督手下,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同知。那时家中只给了些银钱上的支持,却没有一人问起他能不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