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永膏药!俘获妹妹芳心!
永玙(傲娇脸):那是,小爷我貌赛潘安,才打子建,可是誉满京城的——
黛玉(一针见血):不,你是胜在痴傻。
第59章 都是夜话情
明月清辉铺了一地, 林如海才晃着八字步从外面归来。
应妙阳赶忙上前扶住他, 亲自给他解了官服, 换上家常衣裳, 柔声询问:“可是圣上赐宴?”
林如海桃花眼弯成了一道缝,微醺着道:“非也。表哥说府上有瓶陈年女儿红, 他却没有女儿出嫁可饮,非要请我喝酒, 这便耽误了。”
“你去了贤亲王府上?怎地也不让人回来报个信, 我还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你呢!”应妙阳略有嗔怪道。
林如海歉意地挠挠头,傻乎乎道:“叫夫人久待了!实在是表嫂说了,去王府便如同回自个儿家,还报什么信。反正都是一家人。”
应妙阳想起今日发生之事,再对上贤亲王夫妇言语, 知道自家夫君是上了人家贼船了, 撇撇嘴, 将林如海按到窗户边的贵妃榻上,目注着他, 低声道:“老爷, 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些事情。我说与你听,你答应我, 不许着急。”
林如海心头大石落地,又喝了好酒,心情美着呢,大手一招, 将应妙阳揽到怀里,两人一齐儿滚到榻上。
“夫人说话,小生几时敢着急了?”林如海难得不正经一把,手指摩挲着应妙阳滑不溜手的下巴道。
更有他口中缕缕酒香,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全萦绕在应妙阳鼻尖、唇畔……
偏巧月上柳梢头,一时间,应妙阳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咳咳,”好半晌,应妙阳才收敛心神,费力推开林如海,从他怀里钻出头,菱唇贴着他耳朵眼儿,将今日之事一一说出。
起先,林如海还不甚在意,一只大手还时不时在应妙阳耳垂处拨弄两下,欣赏那抹绯红,后来听到明蕙指责黛玉不洁,拿贾宝玉“玷污”黛玉名声,林如海冷哼一声小心眼地在呈表里记了长公主府一笔。
等听到黛玉并永玙的回话后,林如海闷闷地笑了。
应妙阳伏在他胸口,小身板也跟着起伏。见林如海笑够了,应妙阳幽幽将永玙送花的话讲了。
林如海腾地从榻上坐起。
“哎呦!”应妙阳猝不及防,差点从贵妃榻上掉下去。
林如海赶紧捞住,着急询问:“那玉儿怎么说?”
“她说她不爱花,只爱财。”应妙阳答。
“哈哈哈……”林如海拍掌大笑,“不愧是我女儿!答得好!”又突然对永玙反应来了兴趣,只是不想承认,憋嘴等待应妙阳下文。
应妙阳却不说了。
还是林如海先沉不住气,求饶地看着应妙阳道:“夫人~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永玙那个呆子,就说了句君子爱财。然后我们便回来了。”应妙阳若无其事道。
林如海点点头,吊着的心儿放了下来,还好,还好!
“不过,”应妙阳话锋一转。
林如海登时警惕起来,凝视着她,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回来时,是永玙护送了我们一路。路上,黛玉说了有没有花她不在意,但是能像西施范蠡逍遥江湖就好。”像是怕林如海发怒,应妙阳从榻上跳下来,飞快续道,“玙儿就说,不做西施,就做林妹妹。山高路远,万水千山,生生世世都一起走。”
林如海:……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黛玉正在房里写字。雪雁给她磨墨。但是黛玉手中毛笔悬停在空中多时,墨汁眼看着就要滴到宣纸上了,她却视而不见。
雪雁歪头看她。自打从皇宫回来,姑娘就神思不属,时而浅笑时而蹙眉,明明该歇息了却突然爬起来要写字,这会儿字才写了两三个就又走神了。
“姑娘,姑娘,墨汁都滴纸上了。”雪雁轻声提醒道。
黛玉才回过神,忙不迭将毛笔放回砚台上,再一看,宣纸没脏,手上却污了一大片。
雪雁去打水来给黛玉洗手。
黛玉低头对着纸上的字,忽然挑起了眉。
你道黛玉在想永玙?非也。
她却是在想四皇子。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情,黛玉一直不曾静下心来思量,诸多线索杂乱如麻,她总摸不着头绪。然而今日与四皇子初次见面,黛玉本能地觉得厌恶疏离甚至有一丝害怕。
当着应妙阳并永玙等人的面,她不好表露,此刻独坐房中,心底异样的感觉越发浓重。
黛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爬起来,写字抒发胸臆。没想到这一招当真有用。
黛玉看着宣纸上“省亲”二字,突然想起来,是了,是了,四皇子就是继任的——
“老爷,您来了。”紫鹃语声在窗外响起。
“嗯,玉儿可曾歇下?”林如海冷着张脸问道。
紫鹃不明就里,以为林如海公务劳神,心绪不宁,忙道:“还没有。现下正写字呢!”
林如海皱眉不悦道:“怎地又大晚上的写字,仔细伤了眼睛。”
黛玉在里面听见,从愁绪里焕出微笑,掀帘迎出来道:“那么多灯笼照着,哪里会看不见。何况,今夜月色这般好!父亲怎地这般晚还不曾休息?”
林如海闻声看去,只见黛玉穿着素白的绸衫,一条浅绯色的飘带挽在臂上,随风而动。满头青丝也解了,随意堆在肩头。
“怎地穿的这般少,仔细夜风吹病了!”林如海顾不上数落黛玉,先关切道。
黛玉笑了,“如何就那般弱了?女儿整日跟先生习舞,身子好着呢!”
林如海再三确认,见黛玉当真无事,这才进了黛玉的小书房。
黛玉挥退雪雁、紫鹃等人,亲自给林如海捧了茶。
“咳咳,”林如海抿了一口茶,轻咳一声道,“今日再御花园里,让玉儿受委屈了。”
林如海可是最护短的,别看明蕙是郡主,她明里暗里讽刺黛玉的事,林如海可是记在了心里。
“那有什么?不遭人妒是庸才。旁人爱说什么,由她说去。横竖女儿也不会吃亏。”黛玉冲林如海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林如海想起明蕙最后被皇后娘娘当面斥退,也绷不住,笑了。但是转念想起应妙阳说的话,又冷了脸,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道:“为父听说,永玙那小子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了些混账话。玉儿,你别听他浑说。他——”
黛玉闻言,忽然低了头,玉指绕着手帕,羞答答地道:“也不都是混账话……”
“你,你——那岂不是便宜永玙那小子了!”林如海不忿道。
黛玉凑上前,挽住林如海的胳膊,撒娇道:“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天上白玉京呢!要不是他,今日你闺女还遭不了这么大挤兑呢!”
林如海瞪大了眼,指着黛玉道:“你你你,合着你乐意遭人挤兑?唉——”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摆出十分失落模样。
黛玉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说来,女儿今日在御花园倒见着了一个稀客。”
“是谁?”应妙阳光顾着和林如海说永玙与黛玉的事,早把四皇子那茬忘得一干二净。
黛玉四下又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才比了四个手指道:“四皇子。”
林如海蹙眉,低语道:“如何见着了他?”又转头对黛玉道,“你为宁荣两府作保的话可被他听去了?”
黛玉点点头。
“他说什么了吗?”林如海追问。
黛玉冷了脸,“全是些登徒子不着调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林如海急忙问。他从贤亲王口中得知皇帝染疾,近来面圣也觉出不对劲了,出来进去碰见的同僚、朝臣话里话外的意思,林如海哪能不知。
皇帝子嗣不丰,成年皇子也就那么几个,可堪大用的更是屈指可数。四皇子便是“矮子里面的将军”。
“只是后面,不知怎地,他突然转了话风,倒、倒撮合起女儿、女儿和……”黛玉到底女儿家,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林如海却听明白了。论起权势、地位,四皇子可不比永玙差,年纪也不过大永玙十来岁。黛玉如今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四皇子也不是等不起。若他真对黛玉动了心思,就是永玙要和他争,也得费好大一番气力。
从来皇子们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轻易便退让了,绝不简单。
林如海捋须深思。
黛玉见状,想起适才所思,大着胆子凑近林如海耳边小声道:“父亲如今得圣上器重,可是圣上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黛玉自然不敢宣之于口,但是,言尽意未尽。
“玉儿近来研习了相术,四皇子颇有——”黛玉咬牙胡诹道。
林如海不等她说完,竖指抵在唇边,示意黛玉噤声。
父女俩,对坐无言。
“爹爹,玉儿大胆说一句,那深宫后院,玉儿是绝不去的。就说永玙,他若不是有那一片心,我断看也不看他一眼。”良久,黛玉方道。
林如海深深看了黛玉一眼,心里最后那抹舍不得女儿的别扭之情也烟消云散了。
潜龙在渊时,讲究君子能屈能伸,他会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