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小班纳特“先生” 完结+番外 (仅溯)
达西虽然在教会中有些势力,只是与主教面对时,彼此足够尊敬,却难得投心相谈,本来打定主意花一笔大价钱买个舒心,想不到眼前这位神甫主动提出帮他说几句,同是神职人员,那么事情的成功率就大大提升了。
达西动容道:“您帮了这样的大忙,请务必参加我的婚礼,见证我的幸福。”
似乎得偿所愿,神甫看上去更高兴了。
不愧是罗马来的教士,实在品行高尚,慈悲心肠。
达西心中感慨,防不胜防听到布沙尼神甫道:“那就让我先祝贺您和宾利小姐吧。”
“等,等等。”
达西僵硬回视:“您听谁说,我是要和宾利小姐……”
光是提到这个可能,他的语气里就带上了窒息感。
布沙尼以为他是在惊讶,温和道:“请见谅,我从您的管家那里得知,您就要和好朋友宾利先生做亲戚了。”
达西连忙解释:“我们的确是要做亲戚了,不过是做连襟,因为已经他娶了班纳特家的大小姐,而我爱慕的那位姑娘是班纳特家的二小姐。”
这下换神甫僵住了。
这位可怜老实的教士似乎是为自己说错了话难过呢,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个老女人描述的话里,能那么孩子气又毫无顾忌把“马赛曲”给捅出来,也只有他熟悉的那个人会这么做。
可是他分明说,自己是家中的独子。
不过布沙尼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用意大利语低喃了一句话。
“看来是堂亲了。”
——虽然是在自己的计划之外得到年轻人的消息,至少可以趁机在婚礼上再远远看一眼。
达西没听清神甫那句话,而且他受的是传统绅士教育,外语只学法语和拉丁语,对意大利语并不熟悉,以为对方是在诵经,所以并没在意。
——虽然今天经历了一番波折,至少结果是好的,他能娶到伊丽莎白了!
两个人由衷高兴,非常客气握了手。
或许是喝了英国红茶,这次,布沙尼神甫的手一点都不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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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五月末了,这月中间下了快一个多星期的雨,即使雨停了,乡下也全是泥泞的路,寸步难行,所以大家都被阻拦在了家里。
这对克莉丝算是一件好事,有了下雨这个天然白噪音当伴奏,还可以正大光明继续那些功课,而不用被突然多起来的舞会邀约打扰。
把《法律:从入门到入土》“暂且”搁置后,她把剩下的书挨个分了三个等级,重新编纂目录:第一级,喜欢而且有一定基础的,第二级,喜欢又感兴趣的,最后就是需要费一些功夫的。
从最简单的部分入手后,克莉丝的学习进度变得非常快,有时候晚上躺着了也会开始背笔记,等信心差不多积攒回来后,她才决定换个第二级的试试。
最后她选定了占比最重的历史。
历史系列的书单涉及虽然广,不过可以有针对性的看。在佛罗伦萨时,费尔德侯爵就和她说,关于欧洲史,最好着重了解最近三百年以内,因为这之前的中世纪太过原始无知,可信度实在不高,加上编纂史书的人带着很重的愚昧思想,随便看看就好。
雨停的那一天,克莉丝的肖像画正好画完,虽然只是负责画了其中一部分,凯瑟琳还是比她的老师还要激动,确定小弟很满意后,又招呼了全家都来看。
班纳特太太只觉得在上面至少看到了七八个自己过去的影子,非常高兴张罗着要请人框裱起来,挂在家里的大客厅里,供来往宾客都看看,最后被克莉丝哭笑不得拦住了。
第二天,似乎路面状况终于变好,驿车也开始通行了,克莉丝一口气收到了一大摞的信件。
从佛罗伦萨出发时,克莉丝就猜到自己在罗马不会待上很久,所以写了大概归期和浪博恩的地址寄往法国,没想到还是提前回来了,所以这时才收到欧也妮的信。
稳妥起见,欧也妮也会有意在信里写一些比较亲密的句子打掩护。不过她性子娴静,只谈了一场根本没有来往和热恋期的恋爱,真让她写什么情话倒是在为难她。
好在法语有些词汇的确很肉麻,光亲爱的就可以换无数种花样说,即使欧也妮口吻像大姐姐,也歪打正着能看出点姐弟恋的意思。
信上依旧只告知了她的近况,虽然平淡,好在她现在慢慢做慈善,所以看得出来很高兴,又关心了一番克莉丝在罗马的社交生活,最后提前祝她生日快乐。
信里还附上了一张支票,好在面额不大,却很有心:前面几个数字刚好是她的生日日期。似乎已经很熟悉她的性格,女富豪还有意提了一嘴,说这是出自克莉丝替她买意大利公债的利润,让她不要有压力,尽管拿去用。
克莉丝:“……”
有钱人表达感情的方法真是简单粗暴。
又翻找了一遍后,克莉丝看到了舅舅的来信,说是临时有事,无法按约定送莉迪亚回来,问她有没有空去伦敦接一下五姐回家。
明天班纳特先生去开会,班纳特太太要带着所有孩子去舞会,马车当然是给她们用。
舞会对克莉丝来说并不是休息的时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人一多起来,她就会忍不住要分析情况,收集情报,现在还要时刻记着老师教给她的一些注意事项。
不赶路的话,往返两天,可以在舅舅那住一夜,正好兜兜风,放松一下最近被功课填满的大脑。
克莉丝正愁没法推掉第二天麦里屯的舞会,而且也的确很久没见莉迪亚了,所以直接拉铃,叫男仆给她预约一辆明天去伦敦的出租马车,在晚饭时提了一嘴自己要去接人,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门。
出哈福德郡的时候,克莉丝看到了往浪博恩方向骑马而过的达西。
……居然还带着一个神甫。
连神甫都带好了,不会是想就地结婚吧。
达西和伊丽莎白认识了两年,想必他也不会高效率到在两天内结婚,日头正高,车窗玻璃擦得很亮,反着光,既然他们也没看到她,克莉丝没有让车夫停车。
达西带着布沙尼神甫到访浪博恩时,遗憾从管家那里得知,非常不巧,主人一家子都不在,太太小姐可能要跳到晚上才会散,不过班纳特先生开完会就回来。
只有班纳特先生一个人在家,达西看来,这实在是提出他和伊丽莎白婚事的最好机会了。
于是两个人便被引到了会客厅喝茶,等班纳特先生回来后,达西向这一阵奔波早已相熟的布沙尼神甫点头致歉,跟着男仆走进了未来岳父书房。
见一口外国腔英语的神甫好奇四下打量,有个年长的女人很热心提出,愿意引他参观英式庄园。
布沙尼神甫热切表示,未来自己将要去另一座英式庄园住一段时间,为了尽快适应生活,请她向自己好好介绍一下。
这位老妇人名叫希尔,是这座浪博恩庄园的女管家。
“我在外看时,觉得这房子很大,进来后却觉得布局紧凑了一些,当然,看上去也很温馨。”布沙尼客气道。
希尔笑了:“那是因为我们家里主人本来就多,再加上每一位都要配备女仆和男仆,虽然厨师和杂役不都住在这里,但是也有轮值,所以才挤了一些。”
从饭厅出来后,他们又去了小会客厅。
布沙尼神甫看到了一架钢琴,情不自禁笑了,又道:“您的主人们看来都多才多艺了。”
希尔点头:“是啊,我们二小姐和三小姐最爱弹钢琴了。”
布沙尼是位很和蔼慈善的教士,对方说什么,他目光里都透着鼓励,甚至十分捧场跟着议论几句,引得这位对主家有着深厚情谊的女管家继续说出更多的话来。
似乎是听到夸奖自家小主人,希尔腰板挺得更直了,忍不住道:“我们家几位小姐都多才多艺呐,您随我来。”
她将神甫引上了楼,来到画室前,一面不住夸奖前面已经提到的三位小姐,一面推了门,“至于我们家的四小姐,她很擅长画画。”
门缓缓打开,光倾泻下来,看清正中摆放还未装裱的画时,神甫像是吓了一跳,更像是撞见了巨大的隐秘一般,几乎是下意识就倒退了一步,却目不转睛、专注盯着画架上那副肖像画。
他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定住的月桂树,试图抗拒阿波罗的光,却怎么都移不开眼。
“神甫先生?”
女管家疑惑道。
神甫如同被打了一鞭子,一个激灵回过神,用一种真诚的语气道:“我看到的一瞬间,还以为那位先生就在这里呢。”
希尔笑起来:“我不敢冒功,这可不是我们四小姐画的,是她的老师。不过,这画上的人,您难道不觉得他特别俊美好看吗?”
‘……是的。’
“您说什么?”
布沙尼神甫抱歉笑了笑,从法语换回英语:“非常好看。”
希尔道:“现在我要告诉您啦,这就是我们家小少爷。”
神甫吃惊说:“不是堂亲吗。”
女管家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是摇头,“当然不是,这就是我们先生唯一的儿子,克里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