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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妃传 (朝海朝海)


  “典簿大人志不在此呢,她想的是将军夫人。”他冷冷一哼,不知怎么这尖酸刻薄的话便冲到嘴边儿来了,“可惜呢,将军早已百战死了。”
  元春像受了侮辱似的,两道浓黑入鬓的长眉一轩,雪白的脸蛋儿便隐隐有怒气在盘桓,“七殿下,说起兄友弟恭来,臣倒觉得有些事不可上行下效。你届时有了女侍官,可万万不要跟着不正经的哥哥学坏了。一生一心一双人,才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有的担当。臣作为尚宫局的女史劝您一句,可万万不要随意引诱宫中未经事的宫女,否则皇后知道了,可要打你的板子的!”
  这席话一出口,慕容绽便愣在了原地。她赌气得厉害,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朝着岳后他们的方向飞驰而去。
  慕容纶呆愣了片刻,回味着方才的话,“三哥,元春说的那个不正经的哥哥,是太子吗?太子引诱她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萌上了小七爷……

  ☆、眼儿媚

  元春策马狂奔,朝着岳后和皇帝去的方向。木兰行宫的马大多是关东马,这种马体态彪悍,脚步稳健,急奔时的加速很快,是适合打猎的马种。元春骑的是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她打小儿不爱那种温顺的母马,非要这样的骑起来才觉得爽快。
  草原的风呼呼地打在脸上,呼啸在耳边,元春忽而觉得一种久违的轻松。把身体放轻,虚蹲在马镫上,后背挺直前倾,紧紧地伏在马背,让自己成为风的一员,成为光的伙伴。
  她跑了许久,才见到帝后模糊的身影在远处。此刻身边已经无人跟随了,只有皇帝的亲兵还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守护着。元春放慢了速度,准备再离近一些,便保持着距离。帝后难得有这样宁谧而悠然的时光,明眼人都晓得,这良辰美景不当打搅。
  慕容两兄弟没有跟来,元春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慕容绽,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对慕容绽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他是第一个坦诚地对她表达倾慕之情的男子。
  从前的夙寒没有过,丰绅殷德更不会有。夙寒含蓄地欣赏着她,用大男子的姿态向她发出婚姻的邀请,那种邀请中有赞赏、有平等相待的舒服,他们相互知道与彼此的结合将是愉快而正确的。她是配得上他的女子,而他也是赢得她尊重的男子。而丰绅殷德呢,则是将她供在神坛上,奉若神明般的讨好。
  她从前以为,夙寒这样的男子才是配得上自己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双双平淡地过此一生。
  可慕容绽却不同,他以一种强者的姿态进入她的世界,霸道地宣布对她的占有欲,未经她的允许,便一品她口中的芳泽。可另一方面,她又见过他的孤独与无助,他渴望母后关爱的期盼眼神,和被孤立排斥后的落寞萧瑟。
  哎呀,烦恼得紧!
  远远地,一个年轻的身影正策马而来,他穿着皇子的服制,身姿挺拔。元春一下子揪起心来,莫非是慕容绽追来了?
  渐渐近了,才看清是六皇子慕容绪。他亦是个温和如玉的少年,见着元春在此处,便含笑一点头:“典簿好骑术。从前听七弟提起,我还不信呢,如今一看,真是巾帼英雄。”
  六皇子的母妃是宫中的琪贵嫔,也是个与世无争的,因不得宠,品级便多年停滞不前,六皇子的身份也颇有些尴尬。宫中人势利,与她交好的嫔妃寥寥无几,唯有岳后和淑妃时常看顾些。
  元春见识六皇子,便停下马来肃了肃,马上不好行礼,便学着男子一拱手:“六殿下谬赞,臣的雕虫小技,倒叫七殿下四处宣扬,真是丢脸。”
  慕容绪温润如玉的面庞显得宽和,“绪此言真心,但典簿若听着不入耳,从此再不说便是。”他以为元春是顾忌女子的名誉,不愿人多提,便好心地替她着想。
  元春有些受宠若惊,却也不再辩驳,当下笑道:“多谢殿下。殿下是想寻皇上有事吗?”
  慕容绪朝着远处帝后模糊的身影眺望了一番,便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让母后与父皇多独处一阵儿罢。”言罢又朝她一点头,“典簿当心安全,我这便走了。”
  元春何曾受过皇子这样的礼遇,忙欠身儿恭送。她心中也不免腹诽,自己不过进宫为女官不到两年的功夫,怎么竟然养得这样奴才习气了?定是寻常那些皇子太过骄纵习气,一个个儿地眼比天高,好容易遇到一个正常不端架子的皇子,她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六皇子骑马远远地去了,不一会儿,他的亲兵们也从后头渐渐跟上来。
  元春才想抖抖缰绳催马前进,却发现自己的白马忽而变得焦躁不安起来,重重地喷着鼻息,脚步在原地凌乱地踏着。她试着放松,将身体前倾伏在马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它脖间的鬃毛,试图安抚它的情绪。可它愈加地狂躁,不知怎么忽而一战栗,前腿腾空翻踢,长长地一声嘶鸣。元春没有防备,好在身子本来伏得低,忙一把抱住它的脖颈,这才没被掀翻在地。
  马儿受了惊,也顾不得元春还在背上,蹄子一扬,朝着远方狂奔而去。元春方才惊慌之间,将缰绳从手中滑落,此刻马儿狂奔颠簸,她只得紧紧搂住马颈不放,心中渐渐惊慌了起来。
  正直秋季,公马怎会忽然狂躁起来?她自小熟识马匹,知道这是发|情的表现,却比季节里的更加难以驯服。
  马儿带着她越跑越远,周围渐渐人迹罕至,辽阔的草原上只有她单枪匹马还在飞驰。这下子她的心里才算是真的怕了,该怎么办?她是没有谙达的那个本事驯马的,这样颠簸在马背上,时刻都有着被甩下去的危险。座下的鞍子也不大对劲,绑带应是送了,在她的腿骨下滑腻腻的,她需得双腿夹得更紧些,才不至于滑下去。她紧紧拽着它坚硬的鬃毛,忽而感觉到自己离死神是这样近。
  忽而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顾不得抬头去看,只将脸埋在马颈里,暗暗祈祷着活下去的机会。
  马蹄声近了,就在她的身边儿并行着,只听一把清冷的、带些沙沙的嗓音焦急地叫她的名字,“把手给我!”他说。
  两匹马并驾齐驱,她勉强抬起头来,只见他打马保持着与她并行的位置,探过身来,向她伸出手。是慕容绽,元春乍一见到他,忽而觉得心里头一轻,接着又是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她的声音带着呜咽,在呼啸的风里被吹得四散:“慕容绽,我要死了!”
  慕容绽拼命地猛抽马鞭,又朝她的方向倾了倾,大声道:“拉着我,快!”
  在呼啸而过的风景里,他向她伸出的手是那样的真实,像是在这虚幻世界中唯一真实的存在。她抬眼看见他深如寒潭的目光,忽而心中便踏实了下来,尝试着伸出手去,将自己交与他的手中。
  “我说跳,你就把马蹬开,听见了吗?”他手中的力量让她安心,她点了点头。慕容绽口中数着“一、二、跳”,便将她使劲朝自己一拉。她双脚用力蹬开白马,顺着他的力量扑进他的怀中,可飞奔着的马背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力道,她只觉得慕容绽顺势身子一歪,便腾空而下,抱护着她滚落在草地上。
  他护着她,不知在草地上滚了多久才停下。浑身散架似的疼痛,抵不过他方才锥心的疼。
  才一停下来,慕容绽便松开了怀中的元春,仰面躺在绵厚的草地上气喘吁吁。天边的云朵洁白无瑕,悠然地飘摇着,元春在他身边儿动了动,便忙爬过来查看他的伤势,他忽而觉得心中无比的敞亮与轻松。
  元春扑过去,只见慕容绽呆呆地望着天空不说话,吓红了双眼:“慕容绽!慕容绽!你有没有受伤?你说话呀!”她摇了摇他,没有反应,再摇一摇,他便呆滞地转过头来看她。天哪!别是摔坏了脑袋,成了傻子吧?她忽而哭出声来,“你这个傻子,谁要你来救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和皇后交代?你屋里的侍妾通房女侍官,她们可怎么办呀!”
  什么玩意儿?
  他蹙起眉来看她哭得忘我:“什么侍妾通房?你脑子给摔坏了?”
  呀,能说话,还没傻!她忙又扑过去上上下下检查他,方才被他紧紧护着,只觉得落地的力道全压在他的身上,别出了内伤才好。
  慕容绽被她上下其手摸得暴躁,便捉住她一双细嫩的小手,喝道:“别动!”见她泪汪汪地转过脸来瞧他,便手上一用力,将她拉得更近些,使她整个身子都伏在自己自己的身上。
  她的脸就凝在他的鼻尖上方,元春瞧着他长而密的眼睫和深不见底的深邃双眼,忽然觉得心下一颤。她脸上一红,便想起身离开,哪想到慕容绽将她箍得紧,牢牢地锁在胸膛上。
  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一字一句:“贾元春,你现在看清楚了,现在赶来追你、救你、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慕容绽。爷的心意从来没变,你要想想清楚,是要活在过去,还是要活在当下。”
  她的心中乍然炸响了一道烟火,砰砰砰地在天空中爆炸,照亮了整个心房。劫后余生,在她身边的是这个冷心冷面的孤瑟的皇子,将她当作女人一般爱怜,当作对手一般赏识,而非仅仅是当作是一名合格的妻子,一个向上攀爬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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