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红楼]元妃传 (朝海朝海)


  太子便在一旁道:“你说清楚些,父皇与母后哪里知道这些个阴毒玩意儿。”
  营守便道:“那是马师们专用来发|情期给马儿用的催|情剂,种马要配对儿,有时候情绪不好,一连几天都配不上,马师们便用这‘对儿香’来。吕太医说了,里头含有大量香束子,马儿沾上一点儿就非配种才能解了不可。”
  太子在旁听得不堪,忙挥手:“好了好了,明白了,帝后面前,这般污言秽语的。”
  因有言官谏言,说太子日渐倨傲,凡事皆称储君,待兄弟皆以君称,颇有以权势压人的意思,又喜结交朝臣,恐有结党之意。皇帝这阵子便不大看得上太子,见他如此焦躁,不由面寒如铁,冷冷地瞥一眼他,放柔了声音对岳后道:“叫你回去歇着,待朕有了答案自会告诉你,你怎地偏要硬撑着在这儿守着。”
  岳后虚弱地倚着元春,“臣妾要亲眼瞧瞧,是谁这样恨臣妾,连臣妾身边儿的女官都不放过。”
  太子在旁笑道:“母后这是不相信儿臣和父皇吗?莫非母后不在场,儿臣便办不好这差事,揪不出背后那主谋了不成?”
  岳后淡淡看他一眼,“本宫是多心,近日来见多了牛鬼蛇神,很难泰然处之,如今就连听见太子这话,本宫都难免会多心,倒以为是挑拨之意。”她语气端庄坦然,带着母仪天下的不容置疑,太子在她面前本是晚辈,即便是继母,仍容不得他放肆。
  太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吊起眉毛来冷笑一声:“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是大晟的储君,东宫的主人,何须挑拨母后与父皇?这岂不可笑?儿臣一片赤诚想为母后主持公道,母后别是惊弓之鸟了,如今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放肆!”皇帝一声呵斥,手中的茶杯便砸了出去,骨碌碌滚在草地上,没发出什么震耳欲聋的声响。表示震怒的效果没达到,皇帝心中更是恼怒,起身便是一掌掴在太子面上,“朕还活着呢!凭你也敢替母后‘主持’公道了?上既不孝,下亦不恤,虎视眈眈盯着朕的后宫,处心积虑拉拢朕的朝臣,口出狂言,桀骜忤逆!你这样的人,配做一国的储君吗?”
  早在皇帝的茶杯一出手,帐子里便呼啦啦跪了一片,太子受了一掌,呆愣愣地立在原地。想他活了二十一年,从未受过这样的疾言厉色,父皇一向宽待于他,哪怕是幼时与弟弟们犯了错误,父皇也只是命太傅叮咛几句便罢。
  岳后没有动,依旧柔弱地靠着元春,元春双手扶着岳后的肩膀,亦不能下跪。
  太子听了皇帝那番话,面色“刷”地一下子酱紫起来,他涨红了脸,挺直了腰板儿直视着皇帝:“父皇训斥儿臣不孝不恤,儿臣不知此言从何而来,是否有人挑拨离间,实在不敢辩解。”他冷冷瞥一眼一旁的岳后,又道,“只是儿臣一片赤胆忠心,绝无半点觊觎父皇皇位的贪念!”
  岳后见太子言语间暗指她挑拨父子关系,也不多话,只是淡淡扶着元春起身,柔柔一礼,“皇上要与太子谈论政务,臣妾便告退了。”
  太子在继母与元春面前挨了一掌,自觉丢了面子,冷笑一声,“母后方才不是还言之凿凿,定要审清楚到底是谁想害母后吗?怎么现在倒要走了?”他是被皇帝宠惯着长大的,自恃是原配嫡子,何曾将岳后放在眼中过?今次被皇帝当着岳后的面掴掌怒骂,不由恼羞成怒,半点儿平日里的城府与伪装都忘了。
  皇帝闻言更是怒极,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岳后,回首怒道:“竖子不孝!还不滚出朕的营帐去!”当即便有羽林卫上前,皇帝便道,“去,把太子押回他自己的营帐里,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他出来。待朕了结了此间的案子,再来与你说道!”
  太子想不到皇帝竟要关他的禁闭,这才着了慌,忙“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膝行至皇帝脚边:“父皇恕罪,儿臣是一时糊涂油蒙了心冲撞了母后,儿臣不是有意的。”
  皇帝满心的厌恶与失望,当即脚上一蹬将他震开:“咄!去吧!”
  羽林卫只听命于圣谕,当即上前一步,朝太子一拱手,语气却是恭敬:“太子殿下,请。”太子无法,只得含泪抽抽涕涕地去了。
  那营守一直镇守在木兰行宫,一年中见不到皇帝和太子几次,乍见到父子翻脸,吓得早已噤若寒蝉,跪在原地不敢多话。这回见太子走了,他还跪在那里,犹豫了几许,便问:“敢问皇上,是否要提审六殿下的随邑查问?”
  皇帝心头烦闷,挥手道:“去查,今日跟着老六的亲兵都是哪些人,一个一个儿审。”营守听此一言,如蒙大赦,慌忙领命去了。营帐里一下子清静下来,皇帝兀自气得坐在榻上气喘不休。
  岳后便抚一抚皇帝的手腕,柔声道:“皇上这是何苦?太子不满臣妾占了他母后的后位,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今儿倒发作当着臣妾和宫人们给他没脸?这倒也罢了,只是皇上自己气得伤身,臣妾又要心疼了。“
  皇帝覆上她莹白的手背,”皇后不知,近来朝中对太子歌功颂德的重臣几乎和参他的言官一样多了。这孩子从小被朕宠坏,已不知天高地厚,若再不加打压,只怕有一□□宫谋反也未可知。”
  岳后似是吃了一惊,说不会吧,“太子本性还是纯良的,只是站在神坛上久了,不知天高地厚罢了。皇上别气,男孩子么,都还需打磨才是。”
  皇帝这才笑了,若有所思,“有时候朕在想,若当年朕没有听父皇的话娶了薄氏,执意娶你为妻,那么老三便才是朕的嫡子,这样却也不错。从前朕觉着他沉默寡言,不似老二和老七讨人喜欢,如今看来,谨慎和沉稳,才是为君之道呀。”
  岳后的脸色变了变,忙正色道:“皇上此话,对臣妾说一次就够了,再不能叫旁人听见。储君不稳,立国之本便要动摇,皇上怎可因一时的失望便动了易储的心呢?即便是言官们不说,薄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呀!”
  皇帝冷笑一声:“薄氏么?这些年来,朕给他们的脸面还不够吗?管闲事管到朕的后宫里来,真当朕是傻子了。珞贵嫔即便不出那样的事,朕也本打算给她晋了贵嫔便冷遇下来的,孩子也并不打算给她养,哪怕是给淑妃呢。可惜了从前的薄美人,也是错姓了薄氏。”
  元春守在岳后旁边,本是不听不言无动于衷的,那是做贴身女官的本分,可听到此话,不由心头大震。曼然何其可悲!皇帝终归是皇帝,他是天下的王,当真能有人算计到他的头上吗?可见曼然最初入宫,便是注定了她孤独终老的命运。
  岳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来,“元春,”她唤她,“你去替本宫瞧瞧灶上的药,这日子成天提心吊胆的,本宫如今除了你和阿潘,谁都不敢再信。”
  元春知道岳后晓得她和曼然的亲密,这是有意避开她,也体谅她的一番用心。掀开营帐的帘子出去,夜已经深了,营中各处燃着火把,像是夜晚无数燃烧的星星。
  她快步往自己的营帐里去,只觉得胸口憋闷着,眼中酸涩,蓄着一包泪水不敢留下来。一进自己的帐子,却发现里头高烛正燃,慕容绽正长身玉立地站在当中等她。
  她一见他,却像是长久客居的旅人忽遇见了亲人般,两汪热泪再也含不住,扑进他坚实清隽的怀中。
  慕容绽一下子吓坏了,忙低头想瞧她的脸:“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不成?听说太子被父皇禁足了,你也受牵连了吗?”
  她不肯抬头,只是呜咽着哭泣,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儿蹭在他干净的、透着沉水香的前襟上。男子的怀抱与女孩子是这样的不同,硬邦邦又密实的,将你环在中间,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使你受到伤害。
  慕容绽急了,将她从怀里挖出来,抬起她的下巴想瞧她的脸。别是被人掌了嘴吧?可她的脸哭得通红,细白的皮肤仿佛受不住这样的红,透明得如同一只饱满的果子。
  “阿绽,”她的泪珠子像是人鱼的鲛珠,在他看来颗颗都是那样珍贵,“你不要当皇帝。”
  慕容绽愣了愣,放开了她,“怎么忽然说这个?”
  元春咬一咬嫣红的唇,脱口而出:“你若当皇帝,我必定不会嫁给你。”
  哦呀,好羞人,她这话一说,即连耳垂子也粉透了。才听他诉了真情,便要谈起婚嫁来了吗?女孩子呵,你休要叫她对你上心,不上心时,你万般都是错处,待她对你上了心,便时时刻刻想与你在一起。
  慕容绽苦笑了笑,无奈道:“父皇正值鼎盛,太子地位稳固,你这话叫人听见了,还当我有谋逆之心。”
  他不肯与她说实话,她知道的,岳后与太子,必定是不能共存的。太子若登基,岳后和慕容绽、慕容纶都将沦入地狱。岳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扶持慕容绽继位的。这一点,她其实很清楚,不是慕容绽想不想做皇帝,而是他必须去争那把椅子。
  她不肯说话了,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衣角。是呵,她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又站在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呢?他从未说过要娶她,即便有这样的心思,又真的会为了她而放弃皇位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